“我看过很多大夫,除了说不知道,就说的是老寒腿。”
“都是些什么大夫?”
黄天化抢道:“我们也看不起什么有名的大夫啊……当然就是江湖郎中。”
穆修白又确认了一下脉象,道:“我以为大哥中了寒毒。”
说罢解了包袱,掏出一竹筒,道:“我体寒,这是我驱寒的水丸。你的寒毒我不敢治。先把这个拿去吧。隔几天吃一丸就好。”
黄天化伸手就要来取,被他爹眼刀一扫,只好先毕恭毕敬地作了个揖,才小心翼翼双手捧过了,道:“谢谢棋友。”
黄文信听到那声“棋友”剧烈地咳嗽了一声,缓过来才道:“多谢小兄弟。”
穆修白道:“不客气。”
又道:“你的腿拖不得了。你们可有寻过语谰池主人?”
黄天化抢先道:“那个神医是神,可惜钻钱眼里,怎么肯治我爹?”
黄文信骂道:“放肆,我怎么教你,不要胡乱评判他人长短。”
穆修白道:“找他的时候,就说是我拜托他替你医治。”他没过脑子就这么说了,似乎心里笃定李瑄城不会不救。
黄文信道:“敢问阁下名姓……?”
“穆修白……其实你也可以找他下棋,不必提我的名字。你的棋艺这么好,他应该会救你的。”
穆修白问了问行程,发现和黄氏父子有一程是同路。便觉得三人在一块有个照应,结伴而行。路上时而有兵马,但也不知是往哪里去的。信息不通畅的时代,平头百姓对战况的了解也总是马马虎虎。除了时而去闹市听传言,也没有其他的来路。
正到了梁下纱闾,穆修白也是身无分文,便扮作乞丐,拄一根紫竹的拐杖,盘腿在地上画个棋盘,和黄天化一道摆局。
黄天化摆得依旧是他的九州战局,密密麻麻的黑白一片。穆修白摆了三个局,各占一角,都是零星数颗棋子,便对仗黄天化的棋局名字,称为三国。这三个其实算不得局,是历来公认作三大难解定式的大斜,大雪崩,和妖刀。穆修白最初摆给黄文信的时候,黄文信只解出一个,惊为天人。其后数日便日日废寝忘食,又过十数日,才将找出了另一个局的一种解法。
黄文信哼着小曲儿招呼着路人,调子一扬一抑。穆修白不太会招呼,便只等愿者上钩。这两人一动一静,默契地做着这坑蒙拐骗之事。
前三日都无人能解三国局。
最后一日,纱闾来了南梁军队。想是被吴喾和祁夏两军夹击,不得已南下绕远回南梁。
黄天化在早市捡菜的时候得到消息,像只黑狗一样狂奔到日常两人摆局的地方,却见一个南梁兵在穆修白的对面坐着。
黄天化脚下一滑,赶紧又蹿到一旁的巷子里。
“你这局是什么局?”
穆修白认得出南梁兵士和祁夏的差别,不得不详作镇定地道:“这局名为三国,这三国国泰民安,铁壁铜墙,就看阁下如何能破它们。”
那南梁兵哈哈一笑,取了白子在手,便选了一局落子。选得是妖刀。
穆修白便落子相对。
穆修白可以感受到此人的心不在焉,他与其说下棋不如说是盯着穆修白看。穆修白将自己打扮成乞儿,脸上都是黑黑的锅底灰,照理是没什么好看的。
穆修白被盯得心里发憷,只希望这人快快下完棋走。
对面的人显然棋艺不差,只是分神,穆修白应对七八手,白子方才招架不住。那人眉目威严近凶狠,显然也知道这局自己要败,捏着棋子停顿了略久。
穆修白盘着腿,脊背依然挺着笔直,垂着眸只看棋局。忽而眼神一闪,右手亮于胸前。手心剧痛。
穆修白心下道,遭了。
便是清脆的一个声响,棋局被落下来的黑子打得七零八落。穆修白手里捏着的黑子已经换做了白子。
对面的人的内力很强,这一颗丢过来的白子,本就是为了试他。棋局对面的人迅速跃起,伸手直抓向穆修白。穆修白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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