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那深度,应当能把自己洗干净。
这边已经放了两个木桶了,颜青画试了试温度,刚刚好。
荣桀又送来两桶,笑着说:“盆子我下午已经刷干净了,你今日先凑活用,该日我再做个新的给你。”
在叶向北上山之前,他们寨子里其实一两个月洗一次澡也是有的,都是单身的汉子,没几个知道干净。
不过叶向北说:“多洗澡不容易生病。”他们才在农闲时偶尔洗洗,竟觉得很不错。
颜青画冲他点点头,笑得很温柔:“不用打大木盆,你回头做两个小的给我。还得做一个单独用来洗衣裳的。”
“行,这两日我就做!”荣桀满口答应下来,又取了蜡烛和炭盆放到一边,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就坐在外面,若是不妥你就招呼我。”
颜青画起初没觉得什么,直到她坐到木盆里,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流淌,一张俊俏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为了叫自己没那么尴尬,她便开口问:“你给我讲讲你家里事。”
这两日过得太忙碌了些,两个人还没怎么有时间聊聊自己,许多事都不太清楚。
荣桀其实也没多想,他一门心思怕颜青画病了,正担心她一个人摔在里面再受伤。
只听了她的话,便也徐徐开口:“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爹以前是个屠户,家里在怀远县上有个肉铺,一家子也算富足。”
他声音很好听,把那段过往在寂静夜夜里娓娓道来,叫颜青画也跟着静下心来。
“我十来岁的时候,我娘又有了身子,只是那会儿世道就不太好过。家里生意不好,我爹收不上猪,百姓们也着实吃不起猪肉,便只得把铺子挂出去租了。”
“索性家里还有些根底,到我娘生下我妹妹时都还好过。我那时候也算是半大小子,我爹便让我留在家里照顾我娘和我妹妹,自己出去做工赚钱。”
那大概是天盛八年,也是一个寒冷的春日,颜青画一直记得那一年家里发生了什么,她紧紧攥着手,沉默地擦洗头发。
“其实那些年县里更乱一些,我爹当时想把铺子卖了,带我们一家回小店村住,结果还没来得及走成,我娘和我妹妹就没了。”
他声音很平静,仿佛那段过去都只是过去,只颜青画听在心里,没由来一阵心慌。
那一年,她哥哥也没了。
只是这般年月家家户户都不容易,不幸和苦难仿佛瘟疫,沾染着大陈的每一位百姓。
“后来爹就带你上山了?”荣桀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听到颜青画这般问。
那一声爹她叫得顺畅极了,荣桀抹了一把脸,继续道:“我家原是小店村的,只那时候我爹对朝廷失望至极,便领着早年认识的弟兄小子,一起上了山。”
如果不是逼到绝路,他们一定不会做这个选择。
颜青画擦干净身上的热水,把头发擦干后仔细包进干帕子里,穿着新里衣从隔间出来:“我知道了,这样其实也挺好,自己养活自己便成,其他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轻轻拍了拍荣桀的肩膀,叫他也去洗漱,便回了卧室。
“青画,”荣桀在隔间里喊她,“桌上有热水,你记得润润嗓子。”
颜青画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没再傻兮兮叫她媳妇,反而叫起了她的闺名。
明明听起来没有媳妇亲近,却莫名叫她面红耳赤。
“好,你也快些,明日里还要早起。”
等两个人都躺到床上,颜青画才说:“我家是杏花村的,小时候母亲就没了,一直是父兄教养我长大,也是那一年,溪岭饥荒,我哥哥……就是那一年没的。”
颜青画的兄长那一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真是不假。
她父亲不是守旧的人,见家里两个孩子等饭吃,便狠心当了很多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
可手里有银子,在那年月却还是换不回粮食。
这事一说就有些沉重,只是颜青画刚生过病,心里头总是有些闷闷的。
黑暗里,她瞧不见荣桀的脸,却听他道:“以后我们努力养活自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颜青画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他白天很辛苦,便没打扰他,等他那边已经熟睡了,才松了口气。
睡了一白天,她这会儿并不困。
趁着自己精神,她把这两天的事都想了一遍,默默想着自己能为这山寨做些什么。
她父亲虽然是个不出世的书生,可懂得却一点都不少,衣食住行农耕种植,几乎都手把手教过自己的孩子。
颜青画长舒口气,心想:我们得一起努力,让寨子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荣大当家:虽然老子没文化,但老子第七章就娶上媳妇了,某些重重重重孙啊……
荣锦棠:早有什么用?洞房了吗?
荣大当家:……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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