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城破,漠北王已死,弃城不杀!”
迎面而来的话叫城门附近的禁卫和百姓都陷入了一阵诡秘的沉默。短短十二个字,在众人脑中反复回荡着,却仿佛是这世间最难理解的句子。
一时间无人说话,如雕塑般立在原地。
幽城破了?
大王……死了?
这里是漠北的王城都会,若是弃城,那意思便是……
漠北要亡了!
荒谬犹如天方夜谭,明明中原的骑兵就在眼前,他们不信。明明不信,这道消息却不胫而走,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王城的每个角落。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质疑和惶惶之中,只有那个守门的禁卫在面对眼前刺目骇人的铁甲寒刀时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似乎有一匹马穿过了城门,疾驰而去了。
而那匹马上有两个人。一个银甲带煞,一个白衣皎皎——却又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像是……
像是被囚在宫中的那一位。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那守卫兀地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身朝后望去。可遥遥只能看到远处的王城宫阙,那匹马早已隐匿在了一片茫茫晨色之中。
彼时外面的消息王宫内众人却是最后知道的。
相比于宫外百姓对昨夜之事的一无所知,他们亲眼看到大王带着福南音和一队人出了宫,却又不知他们往何处去了,而今早说大王死了……漠北的禁卫们面面相觑,都从身旁的人眼中看到了一股无从怀疑的惊惧。
可偏偏当“幽城”二字飘入耳中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太蹊跷,又太凑巧了!
都是领过兵打过仗之人,即便在权谋城府上略逊一筹,可如今再迟钝也该想到了。驻守在幽城外的中原军出了问题:临淄王临时反悔了,或是……来的人根本不是李皎。
熬了一夜的晁於两眼通红,似乎刚从那阵迷茫中回过神来,脑中不断回荡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念头:若外面传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究竟要负隅顽抗,还是缴械投降?福南音与中原军能放过他吗?
福南音下令退兵,晁於将军却未答应放人,两边对峙了一夜,终是因为国师与漠北王的命令,没有擦枪走火。可此时,这种平衡却因漠北王的死而被打破了。
回头望向宋韶仁与尧光的时候,晁於心中那一丝侥幸终于化作了不甘。
那时漠北众人胜券在握——福南音手下残留的全部势力皆被困在此处,外面有驻守的五千精兵和禁卫,又有中原临淄王的支持,他们仿佛早已知道自己会立于不败之地,因而漠北王想要做
什么、去哪,旁人根本不会阻拦。谁知必胜的局面,仅仅过了几个时辰便天翻地覆,幽城破了,漠北亡了。漠北要亡了吗?
晁於的手握在入鞘的刀柄之上,只要他动作再快几分,一旦□□,漠北最后所剩的几千禁卫和将士便正式与中原军宣战了。
即便无法力挽狂澜,至少能将宫内这不到两千人的命留住……
宋韶仁两眼紧盯着对面人的动作,屏息间能看出他嘴角所带的紧张。他低声对身旁的尧光说了几句话,而后者又并未犹豫地将宋韶仁的话用蒙兀语对着晁於说了出来:
“晁将军应该知道国师的手段,即便是你们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我们两千余人尽数击杀,等他和中原太子带着大军进来,你们的下场……真的能承受吗?”
晁於笑了。
他从头到尾都不在福南音的阵营里,甚至在前些日子还与右相一起将人羞辱了一番。他的确知道福南音的脾性和手段,到时候他怕是想要个好死都不能。
“我与他是宿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死前痛快些……”
尧光也笑了,他一边听着宋韶仁在他耳边的话一边说,这次眼神却是对着晁於身后的那些踟蹰不前的漠北禁卫。
“你与国师有宿仇,那他们呢?”
煽风点火。
只是宫门口忽然一阵响亮的马鸣声传了过来,突兀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晁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望过去。
却见身着银甲的男人毫无顾忌地策马闯入了宫门,沿着甬道直奔他们的方向而来。
在他的怀中,一人柔软无力地被箍在马上,面色就如他穿着的那身狐裘一般白。可若仔细看去,狐裘上沾了血,鲜红与暗红色娇相映着,仿佛一朵朵惑人的罂粟。
晁於认出来了,那是福南音。
“福南音他……死了?”
低声喃喃着,晁於却因这个猜测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他早该想到,漠北王带着福南音一同赶赴幽城,没有道理一人死了,另一个却苟活的。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倏地生出一股凉意。
李裴动作快得似风,叫他根本没有见到刀光,鲜血便已经不受控制地喷溅了出来。
最后一刻的时候他看清了,马背上那个穿着银甲的男人,正是那日在国师府上见到的那个……福南音身后的仆人。
他……
他是……中原太子,李裴。
“他不会死,”倒在血泊中的晁於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听到了如同鬼魅般的低语,终将他拉入地狱。“但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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