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下令即刻攻城?”
天蒙蒙亮,晨间雾霭未散,若是幽城城楼上的守兵在此刻朝下看上一眼,便能见黑云压城,今日偏又比往日更冷上几分。
兵贵神速,原本该在二十里外的八万大军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城门外。
“漠北国师果然好本事,为我等牵扯了五千兵力。殿下若此时攻城,幽城必破!”
而后便是王都,直捣黄龙,漠北可灭。
只是今日收到城中暗卫传书,漠北王宫子时生变,恐怕等到幽城失守那刻,王都不定又是如何一番景象……
无论如何,三军早已做好准备,只等端坐高马之人一声令下。
可还未等那位银甲□□的殿下抬起下达攻城令的左手,面前的城楼上却先有了动静。
幽城自古便是易守难攻之地,漠北王将四万余精兵布在此处,便是为这个强弩之末的国家竖起了最后一道坚硬的屏障。随着雾霭散去,这座城池骤然苏醒,守城的漠北哨兵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正准备整军奇袭的西北大军,意外,惊愕,却也只是慌乱了片刻而已。
城下竖着“西北”二字的大旗在寒风中肆意挥舞叫嚣着。
而半炷香后,幽城的城楼上亦竖起了一杆旗,上头没有写半个字,只是隐约间能看到旗杆上捆着一个人——被一身宽大的白色狐裘遮住了身形轮廓,又因太远而看不清神情样貌,可俯仰间却是蕴藉皎皎的好气质。
城下不明就里的
中原将士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中皆有了猜测。
茹毛饮血的族群,即便是出战,亦透着残忍和荒蛮——漠北是要在中原军面前,以此人的鲜血祭军旗。
城下是大战前的宁静,意料之中,又处处透着诡异。
“临淄王殿下——”
气氛诡秘到了极点之时,城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别扭的汉话,也不知是冲着何处喊的,三军皆低下头,心道了一句“果然”。
“这是我们大王为您准备的厚礼,您可还喜欢?”
厚礼?
王陆此时才认出了那道模糊的身影,若仔细看去,狐裘的一角被寒风高高吹起,隐隐约约能露出腹间的弧度。
“殿……殿下……这不是……”
竟是漠北国师!
脑中似有一根弦,“砰”的一声便断了。如果被捆在城上的那位是国师大人,那么……
王陆愕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裴,却见他一路上蹙紧的眉心释然般一松。后者是想笑,可终是没有笑出来,紧抿着唇将目光从那人身上强行移开了。
直到半晌,他才又低低道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巧不巧,漠北王也来了。”
……
福南音不知道,今日的风能这般大,竟模糊了耳畔的声音,也将他眼中吹出几滴迎风泪来。
他睁圆了眼,想要在城下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却看不清;此刻唯一清楚的便是漠北王的人在城墙上高声对临淄王喊出的那句话。
莫非当真是李皎吗?
可城下却没传来半句回答。
漠北王手上握着的那把利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国师?”
福南音的嘴角无声勾了勾——这一刀划破喉咙,当血流尽,便是漠北军鸣鼓出征之时。
漠北王究竟是从哪一刻得知李皎背信,与中原军一战终不可免的?即便背水一战,也要他血祭三军。
“倒真有一个问题……”福南音攥了攥捆在腕上的绳索,他微微仰身,低声向漠北王问道:“宁胥他……是你杀的吗?”
他能感觉到漠北王的刀就在他喉间的皮肤上游走着,“你好奇那术士是如何死的?”
漠北王笑了笑,“那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耳边的风声似乎更大了些,连带着漠北王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
“最后一句话,大王。”
手上的绳结不知何时被解开,福南音本就立在高墙之上,如今失去了最后的束缚,仰起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下面,是百米高的城墙。
一个纵身,便是粉身碎骨。
“我不想死在你的手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着,福南音似乎看到了漠北王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连面对李皎率大军压城都面不改色的漠北王,究竟在怕什么?
直到这一刻,福南音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唇角带笑。四下的景象急速闪过,他却仿佛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人。
一切发生得太过始料不及。
城下的大军之中,一人骑着马发疯一般朝着他下落的方向疾驰着。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马骑得这般快,生怕晚上半分,就要来不及了。
“阿音……”
他听到那人喊。
李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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