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南音看向他,恍然:“我以为圣人都告诉你了。”话音一顿,他又道:“不过此事除了你们和漠北王知道外,倒也算是个秘密。”
刘医工心中已是惊骇不已。他不知道国师话中这个“你们”都包括了谁,可单是圣人知道便已经叫他有些恍惚了。
宁驸马……
他脑中再次出现了这个名字,可就是一瞬,刘医工浑身忽然一个激灵。
他抬起头,目光中难得透出几分惊疑几分睿智。
“国师可认识一个叫宁胥的人?”
福南音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便将头靠在潮湿的石壁上。他的目光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什么波动,只是低声重复了这两个字。
“宁胥……”
刘医工的心都提了起来。
若真是如他猜测的那般,想来圣人也会欣慰的……
“没听过,不过是个好名字。”
刘医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听到福南音的回答,整个人愣了一下,却尤是不信,挣扎问道:
“那国师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身份?”
这一句话问完,他半晌没有听到福南音的回答。
石壁上蓄了昨夜的雨水,滴答滴答流下来,有些不慎落入福南音的衣襟中,冰凉刺骨,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眉头也不皱一下。
“刘医工是不是想暗示我……”
他的声音听上去淡淡的,可里面藏匿的滔天情绪身边两个人却半分也没察觉出来。
“那位因红杏出墙而被中原皇室‘处死’的秦国公主驸马便是我的父亲,而他机缘巧合活了下来,逃到漠北生下了我。”
福南音抬起头,嘴角扬着,却让刘医工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寒意来。
“所以我不但父不详,被中原皇室驱逐后还做了敌国皇帝的……”
他最后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冷冷笑了一声,说了句“荒唐”。
中原皇帝态度的反常,刘医工那日在国师府中讲出的旧事,被漠北王刻意隐瞒的身世,还有今日这模棱两可却又极具指向性的两个问题,福南音就算是再迟钝之人也该猜到了。
况且他一向敏锐。
地牢中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刘医工感觉到国师对这段身世的排斥,在大明宫中多年的生存法则教会了他不要好奇不该好奇之事,所以在福南音变相的否认中,他便再次开始感叹起来。
没想到原本以为此处只有自己一个孤独的中原人,就在半炷香时辰里,竟变成了一屋子中原人,当真是可歌可叹……
而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他撑着身子艰难爬起来,走到福南音身边又给他把了个脉,摸了摸额间的温度。
摇了摇头,刚轻松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不太好……”
烧没退。福南音近来忧思过多,身体实在亏空不少,昨夜被漠北王一激,又在这种寒气重的地方睡了一夜,怕是给所有的痼疾症结撕开了口子,要一起发作出来了。
“国师还是尽早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
“呵……”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刘医工的话。
随后一阵更刺耳的声音响起,身后地牢的铁门被打开。想来是直接从朝会处过来的,右相身上暗紫色的朝服未换,可身上干松鲜亮得与此处环境十分格格不入。
“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昨日在贵府上本相可不曾想到还能看到今天这一幕。”
许是得了指示,右相身后看守地牢的禁卫殷勤地为人搬上一把椅子来,而后又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国师想要出去?”
他看着一身狼狈的福南音,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被锁在牢中,无助等死的自己。那时手握权柄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便是用着一种对蝼蚁一般轻蔑的眼神望着他,看他小心匍匐在地上,低声下气求人给自己一条活路……
甚至此刻的福南音仍是这般平静地望着他。
“右相心中似乎在打什么有趣的主意。”
福南音道。
右相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厉色,心中那股阴暗的情绪如鬼魅一般爬了出来。他慢慢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打量着福南音那张苍白的脸,因缺水而有几分干裂的嘴唇,以及几乎很难看出来的、被压抑得很好的因冷意激起的轻微战栗。
“是有用的建议。”
他森森笑出声,“还记得从前吗?国师想要离开这座地牢……跪下来,好好求求本相,便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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