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随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目光却始终落在福南音的身上,见他面上的从容被几分疑惑替代,却尤嫌不够,想要将上面那清高的神色一点点打碎,想看他愤怒,羞辱,露出失态的表情……
于是右相开了口:
“听晁将军说这是中原的贡茶,本相不懂,倒是不知今日能否有口福喝上国师亲手煎的茶?”
福南音手指间那一小块茶饼兀地被捏碎,也正如右相所期待的,那双向来平静的眸子一下便沉了下来。李裴虽然听不懂右相对福南音说了什么,但看着后者的反应多少也猜到了几分,只是想到福南音进门前的话,忍着没有抬头。
屋中因为右相的话而短暂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门口的国师,不想错过他面上每一分细微的表情。然后便见他与身后那位一直垂着头的仆从低语了几句,最后面色渐渐化开,这才一步步朝着上首的座位走去。
满屋的人都知道,此刻,好戏才算真正开始。
“右相要我给你煎茶?”
福南音走到人跟前,居高临下地将手指间碾碎的茶末一点点洒了下去,正落在右相身前。他嘴角随意弯起的弧度熟悉却骇人,右相看着,不由便将其与自己印象中那张带着十足威压的面孔联系在了一起,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后躲了躲。
长时间内印在心头对福南音的恐惧一时半会都克服不了,等到右相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又气又恨,黑着一张脸瞪向他,沉着声道:
“怎么,国师这是不会,还是不愿意?”
“怎么能不会呢?”一旁的晁将军起哄道:“据说这算是长安那些皇亲国戚最喜欢的东西,就那个中原太子……”
他看了福南音一眼,嘴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太子喜欢的东西,国师自然不可能不会的,或许这两个月……已经驾轻就熟了。”
这话一出,众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几眼,有些没敢在明面上笑出来,但有胆大的却是直接笑出声。
毕竟那日在王城门前的那座金鸟笼简直令整个漠北震动,此后百姓议论纷纷,更有不少达官贵人作为后院情趣竟也效仿起李裴来,造出了鸟笼在家中藏娇。
而他们这些人曾在城楼上“目送”福南音被李裴打横带走,自然更是预想到了眼前这位国师大人在中原将要面临的命运。
权贵的玩物……
托着方山露芽的盘子被搁在了他跟前的高几上。
身后的笑声渐渐淡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福南音低头——或是等着他愤然拒绝,而后再用更为羞辱的方式逼迫他低头。
随着屋中安静的时间被拉长,众人的耐心耗去了不少,可心中那份阴暗的兴奋感却不由高涨着。
“叫我煎茶不难。”
福南音静默了一会儿,此时说出来的话在人听来便是妥协。只是右相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得意扬起,又听他道:
“只是有些问题要先问明白。”
他说完,没有再看右相,反而转身望向了坐在第二位的晁将军。那位脸上的神色还未收敛,见福南音朝他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错愕。
“这方山露芽是闵州直接上贡给中原皇帝的东西,晁将军是如何拿到的?”
因为茶是贡品,皇商不敢叫其流入民间,更不会与别国贸易。若是唯一能落入一个漠北将军手中的路子便是……
晁於是漠北王为操练护城禁卫新提拔上来的将军,官阶不大,如今还需要依赖右相扶持,但却是能接触到漠北王那支亲卫的最佳人选。
晁将军以为以福南音的性子,怕是受了气想要找人开刀,却没想到他在这个当口想问的竟是这个。或许对旁人这的确是个敏感的问题,可福南音好不容易从中原逃回来,如今手中无权无势,在王城中除了一副空壳子便是任人宰割的状态,说了又有什么所谓?
“这东西是中原那个……”
“晁将军。”
右相不知想到了什么,在晁於就要将那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制止了他,一双眼若有所思地落在了福南音身上。
而后又鬼使神差地看向了他身后那个始终没有抬头,也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的仆人。
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福南音也不急,随意地坐在了右相左边的位子上,又拿手捻起一小块茶饼。
“不急,反正右相也知道,我巴不得你们不回答这个问题。”
晁於也不明白,戏台子都搭好了,不知道右相临门一脚还在顾忌什么。相比较那个人展示出的诚意,他们今日更想看福南音为他们倒水煎茶。
于是也不顾还在思索着什么的右相,晁将军直接将那个人名说出了来。
“是你那位中原太子的劲敌,临淄王李皎。”
福南音的余光扫过了身后的李裴,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眉心仍是轻轻蹙了起来了。
那层兄友弟恭的假象,李皎这么快便要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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