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一边拿帕子擦净了手指上的粘稠,一边饶有趣味地望着福南音,却冷不丁撞上了那双三分羞七分恼的眼中。
“……”
原本想要弥补昨夜过失的李裴身上又添了一条新的罪状,情况雪上加霜。
马车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暧昧过后的气味,时刻提醒着李裴方才究竟做了多么禽兽不如之事。福南音有些脱力地躺在软垫上,还不忘恨恨地瞪上李裴一眼。
等在外面的尧光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那封密件出了问题,为防后面的中原禁卫听到,特意压低声音用漠北话问了一句。
李裴皱了皱眉,将那张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字条捡了起来,只是看完后,面上的表情却是一变。
福南音打发了尧光,转头便看到李裴这副神色。
手上还拿着那张用漠北文写的密报。
他有些意外,“你看得懂?”
李裴否认,“半蒙半猜。”
李裴方才并非装模作样,他的确不懂漠北的文字,起初也没看懂那密报上写了什么。只是在领兵攻打漠北的几个月里,倒是审了不少那边的细作俘虏,也学着能听懂几句话。
直到他在营帐中收到福南音誊写的那两份议和书。
一份汉文,一份漠北文,他在闲暇时将这两份手书不知看了多少遍,不自觉地便将那些奇怪字符的意义记在了脑中——可惜福南音写得太少,也只是不逾百字罢了。
方才听了尧光与福南音的交谈,倒是与他脑中仅有的一点东西对上了。
“漠北王察觉了。”李裴蹙了蹙眉,“他想对你做什么?”
相对而言福南音面上则显得轻松许多。
他推开窗,外面新鲜的空气和冷意彻底将他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拉了回来。他将狐裘半盖在身上,遮住了贴身棉袍下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又恢复了那副理智冷静的权臣政客模样。
“你应该问,他已经对我做了什么。”
李裴一愣,下意识便想到了漠北王将他送给自己为俘虏,来换一国太平之事。
“抱歉……”
福南音抬眼,轻轻握住了李裴的手,竟少有地露出了一丝狡黠笑意。
“还好你是中原太子,不然……”
没有人能逼他以那种方式回长安。
只有李裴。
身旁的人还在等着听他说完后面的话,福南音便已经说起了正题。
“他这几个月将我在漠北留下的势力清除了七七八八,动作倒是快。”
李裴闻言眉心微微蹙起,想起这次要擒王的任务,心中不由便担心起来。只是福南音嘴角还噙了笑,毫不在意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他看着手心的字条,反应过来:“那是谁在给你报信?”
起初他的疑心是对的,福南音的势力既然能将手伸到中原,说明他在漠北的力量只多不少。
“暗卫。”
果然。
只需要两个字,李裴便明白了。
福南音在漠北养了不少暗卫,原本计划在中原太子将他带走的当日劫囚,却不想太子竟是裴天人,他临时改了主意,这才随着中原军到了长安。
身边也只带了尧光一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掩人耳目。
漠北王费心费力清扫了福南音明面上的势力,或许是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一支潜藏的暗卫,或许知道了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不论哪一种,都足以叫人对眼前这位国师侧目。
李裴胸中有一种情绪涌动。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福南音……
“阿音,孤很庆幸。”
庆幸相遇于微时,爱上了彼此落魄的模样,又在有能力保护对方的时候重遇。
“有人教我的。”
福南音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他从不觉得庆幸的人该是李裴,若不是当初他选择逃到中原,在开元赌坊误打误撞入了白虎堂,又被李裴救起……他或许一辈子都会安心做漠北王手心里的傀儡国师,忍辱负重,得过且过。
也不会知道能在一方自由之地肆意活着,不做旁人的提线木偶的日子有多么好。
还有爱的人……
他大口喝了半碗茶,堪堪压下眼中升起的某些情绪,道:“等入了漠北地界,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裴来了兴致,“哪?”
“开元赌坊。”
马车里静了静,李裴忽然想到了什么。
然后便听福南音道:
“我说了,是有个厉害的人教我的。”
开元赌坊,多年前建于长安,是太子的私有物,这五年来却成了是他不少军政势力的大本营。
他的嘴角微扬,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福南音的指尖,就如方才那事时的那个动作一般。
看着人忽然变红的耳垂,李裴低声道:
“不,是你学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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