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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笛击鼓之后,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积了一冬一春,才等来这令人热血沸腾的比赛,因此,几乎是球一落地,整个场子便开始热了起来。
郎君们的屁股都挨不到坐凳了,几乎都站了起来,为自己支持的球队鼓掌呐喊,贵女们也多少抛弃了些骄矜,时而,便会挥一挥手里的巾帕子给加油鼓劲。
就是为难了康宛妙,这要是平常,她肯定能叫得比郎君们还要大声,可偏偏这场比赛,康子晋和骆垣分列在不同的队,她几度张嘴,可也不知道该喊谁加油。
这比赛结果事关荣誉,无比精神的两方队员,都拿出了全部的心力和劲头,个个皆卯足了劲,想要赢得这场比赛。
场中,康子晋身姿矫健,运鞠停鞠都娴熟得很,每一次他将那球带入鞠室,都赢得满场喝彩,要不是右队那边有个骆垣,也卯足了劲死盯着他截停,这比赛的第一场,左队早就能结束了。
两个男人默默地较着劲,让看座上的康宛妙一直在干着急:“骆小子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么他?干嘛一直堵我兄长?”
看了这冥场面,岳清嘉嘴角也抽得厉害。
这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骆垣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儿?碰到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不懂疯狂放水,还死盯着人较劲,活似和人家有什么难解的冤仇似的。
搞这种骚操作,就不怕未来大舅哥判他个无妻徒刑?
真不开窍。
就在岳清嘉无奈摇头、康宛妙急得喉咙冒烟,嘴里都要起泡的时候,康子晋瞄准机会,一记凌空飞射,让第一场的比赛,终于分出了胜负。
胜方,自然是左队。
场中,裁判的声音刚落下,人群中就出现了一股极大的骚动。
是明元帝来了。
而随同他一起来的,居然不是梁旻,而是梁致。
帝王驾到,全场男女山呼万岁,令现场气氛越发高涨,不仅喝彩加油的看众声调激昂,那鞠场中对垒的两队,也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凭自己高超的球技,能在帝王跟前留下个好印象。
略作歇息,第二场比赛,便开始了。
有帝王观战,那自然是比第一场,还要精彩数倍。
只是在场中,骆垣仍旧紧盯着康子晋,但凡康子晋带到球,或是所处位置过于接近右队的鞠室,他便紧咬着不放。
也许是前头输的那一场,让他实在是过于不甘,再加上康子晋的虚把式太多,多到像是有心在逗弄自己似的。
有时明明他一脚远射,便能飞球入室,可他偏要在两脚间多掂几回,把球传给其它队员。
而最令骆垣恼羞成怒的是,自己就算是把他给逼到了死角,对方游刃有余的几个虚晃,便能轻松脱困。
是以,等到这第二场进行到了中段时,骆垣便如气急败坏一般地,队形也不管、位置也不理,赤红着双目,就盯着康子晋一人,把自己的全幅心神,都放在堵截他的进势之上。
二人这纠缠,令比赛直接进入了胶着状态。
骆垣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康子晋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旁侧的动静,在一回张臂拦截间,他竟然猛地,与人对撞了一下。
都是筋肉紧实的青年,又是在所有人都不停移动飞奔的鞠场,这一撞,直接让二人双双摔地负伤,且那与他对撞的郎君,还不顾天子在场,竟率性指着骆垣破口大骂起来:“姓骆的,你他娘的没长眼睛是不是?居然敢故意撞老子?”
骆垣当时虽然没有分神去留意周遭动向,但他移动间,并不很迅速,说实话,那样的速度、与他当时所处的方位,绝对是对方故意撞上来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少年郎血性十足,这样被人反咬一口,哪里咽得下那口气?
骆垣定睛一瞧,对方穿的,是左队的绯衫,便也不管不顾地回嘴过去:“好个宵小之辈,明明是你有心撞上来的,还敢倒打一耙胡乱咬人?”
那人骂骂咧咧地,口出不逊:“少他娘的扯淡,全场都能看到我往那儿跑,偏生你要张臂转身,怎地就那样巧?”
……
场中一片混乱,二人边骂边起身,俱是头顶充血、双眼冒火,两边人拉都拉不住,瞧着,便是要干架的节奏。
康宛妙急得不行,慌慌张张地,抬了脚就往场下跑,坐在隔壁的岳清嘉,也被那情绪给带得急了起来。
她同样起身,要绕过看台去过道,这还没等出看台,冷不丁有坐着的人也要起来,她往前走的脚自然就被绊了下,得亏她平衡能力不差,才没有摔个扑街,可她将将站定,却又莫名其妙被对向来的人给撞了下。
随着一声做作的惊呼声后,她的外裙上,被泼湿了一大片。
那泼湿她裙子的,是秦碧侬,而方才起身绊她的,是方娅。
秦方二女满脸歉疚,叠声说着对不住,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云云…
岳清嘉:“……”
敢问阁下是顶着胎盘长大的吗?谁特么边走路边喝水啊?
被泼成这样,岳清嘉无奈,只能带着凌姜去更衣。
因为挨得近,秦碧侬和方娅身上也沾了些水渍,这俩人,虽然嘴上诚恳地道着歉,可抢起更衣室来时,一点没带客气的,西南角那拢共就两间更衣室,都让她们俩给占了,还大有在里头磨蹭半天不出来的意思。
岳清嘉只能带着凌姜,去了另一向的更衣室。
她所去的那向更衣室,位置比起西南角那边的要偏僻一些,处边是好几株浓荫高树,树旁边,则是一丛生长得很是葳蕤的花草。
更衣室是一间厢房,那里头有供人小憩的睡榻、小几、换衣裳的屏风,还有熏香在燃着,薄烟氤氲。
凌姜一边给岳清嘉换着外裳,一边问她:“小姐,您当真不喜欢康侯爷了么?您现在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于冷淡了?”
她很是不解:“奴婢觉得康侯爷挺好的呀,小姐几回落难,都幸好有康侯爷出手相救,您之前那样心悦于他,您——”
岳清嘉实在是有苦难言,她愁掉了头:“可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不要耽误他啊,我俩压根不会有结果,与其吊着人家,还不如早点冷下去,让他死心。”
凌姜再问道:“那小姐,您是喜欢上旁的男子了么?”
才几句话,岳清嘉就给她问得有些头晕脑胀了:“害,我也不知道了,这个哲学问题,暂时无解。”
凌姜语塞。
给岳清嘉理好衣襟,主仆二人往门口走去,才开了门,就有个人侧身冲了进来,迅速用一记手刀劈晕了凌姜,然后踏进房内。
这时间太寸了,寸到岳清嘉还没反应过来,那门就被阖上了。
“我的乖乖,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罢?闻了这么久的迷情香,身上还没点感觉么?”
说话的,是名男子,且是名面相极其猥琐的塌脸男子,那人看向岳清嘉时,眼里放射出的淫.邪之光,岳清嘉是见过的,和当初姓李的那厮,如出一辙。
而且,在那人说完这番话后,岳清嘉就立马感觉到了异样。
她浑身发热发躁,手脚发软,站都要站不稳,头还一阵阵的发晕,两只眼开始闪起片片重影,最要命的是,她不仅控制不住地、想要大口喘气,更是想变身章鱼哥,贴到人身上去,两手两脚都贴得死紧的那种。
知道是中了算计,岳清嘉在脑子里疯狂弹弹幕。
艹凹血艹!
流年不利啊!她这又是得罪山海经哪一页的妖怪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那猥琐男稳操胜券,不紧不慢地向岳清嘉逼近。
岳清嘉被逼得步步后退,提起全身的劲来,才没有栽到地上去。
“岳小姐,那鱼水之欢可是人间至乐之事,岳小姐…就不想和爷舒爽舒爽么?”
明明是乍暖还寒的季节,岳清嘉却连额角都沁出汗来,她尽力喊了几声救命,可刚刚进来之前,还在屋外守着的丫鬟,却俨然消失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那人笑容越发邪肆,还伸.舌舔了舔上唇:“岳小姐这把声音可真好听,之不过,爷还是劝你省省力气罢,当真想叫,咱们一会儿行好事的时候,随便你扯嗓子,绝对,比现在还要好听。”
岳清嘉倒脚往后退着,神色慌乱不已:“你、你谁?”
虽然眼前已出现幻影,但她还是竭力稳住自己,伸手挡在跟前:“你、你镇定点,现在走人,我可以当你迷路,误入女更衣室,不然、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那人好整以暇,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哦?怎么个惨法?”
岳清嘉:“我表姐可是二皇子殿下的侧妃,你要敢碰我,她肯定不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岳小姐想多了,你那位侧妃表姐要想知道这些,恐怕,得等你的香魂寻到她才行了。”
说完这话,那人的耐心消失殆尽,伸腿往前跨了两步,就扯住了岳清嘉的小臂,极其粗鲁地把她甩到了房内的榻上。
岳清嘉眼冒金星中,看见他扑了上来,急得集中全身力气,右脚使劲一磴,正好踹在了那人的子孙根上。
那人痛嚎一声,捂着下档,好几息才嘶声铁青着脸,从牙缝里逼出话来:“贱人,还敢伤爷?看爷一会儿怎么收拾你,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神情阴狠地把岳清嘉死死压在榻上,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衣襟时,屋顶的瓦片松动了下,一道日光倾泄入室,下一息,矫健的身影自屋顶跃入室内。
须臾间,康子晋迅速上前,一把将榻上的男子给扯了下来,并伸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摁在床辕,手下用劲一折,那人都没来得急惨叫一声,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接着,那头歪到一侧,整个人生气全无。
解决了歹人,康子晋才想转身,忽然后脖子一僵,一具软如绵团的身子贴在他的背上,再接着,耳际听到一声要人命的娇.喘,几乎是立时,他就有了反应。
而缠在他身上的人,简直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康子晋喉结滑动,闭着眼,拍了拍那双绕到自己胸前的手,哑声道:“松开。”
康子晋发誓,自己真是用了全身的耐力,去压住那股被撩拔起来的冲动,可身后的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半点不听话,不仅没松手,还把两条腿给缠到他腰上去了,一双软唇寻寻摸摸地,在他的脖颈处胡乱碰蹭,那咕咕哝哝、含混不清的声音软甜酥嫩:“呜呜…松不了啊康老弟,我好热,你帮帮我…”
甜软的气息熔浆般拍在耳畔,康子晋喉间滚了两滚,低声问:“当真不松?”
小姑娘固执得很:“不松。”
“我这手,可是刚杀过人的。”
“刚好、刺激、我喜欢。”
后头还跟了一句:“来,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康子晋和圣人两个字,从来都不怎么挨得上边,自己心爱的姑娘缠将上来,还这样娇气上头,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样的诱?
起码,他不能。
可但是,你要说他真不能罢,他在旋身把人抵在床沿后,并没有立刻做些什么,而是撑了上去、粗喘两声,与她额头对抵,问道:“为什么近来突然不理睬我?”
倒在榻上的小姑娘鬓发凌乱、香腮如霞,衣领被她自己给扯开一片,露出犹如冬里白雪般的脖颈子。
她并不答话,还要仰起身来去贴他。
康子晋在任她贴上来的时候,便启了双唇,含住那粉润莹亮之处,吮得甜如花蜜的口津,二人分开时,还发出清脆的‘啵’声。
她犹嫌不够,还追上来要继续,康子晋低笑一声,并不回应她,只在她唇角蹭了两下,再碰了碰她的鼻子,声音低沉发哑:“嘉嘉,回答我,为什么,嗯?为什么突然不理我?当真…只是气我在崖下欺骗于你么?”
岳清嘉闷昏昏的,神智本就已经接近于负数,刚刚还被他亲得五迷三道的,这会子能问得出个所以然来,才有鬼。
她去掰他的脸,去蹭他的下颌,叽嚷道:“因为所以,没有道理。”
二人喘息交织,康子晋掐着她的腰追问不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再置气,重新理我?嗯?”
岳清嘉不满:“你这人好啰嗦,我都要热死了你还问个没完没了的,怎么这么烦人啊?能不能搞快点?”
说着,她熟门熟路地,在他臋上掐了一把。
康子晋的眸色登时就变深了,他反臂把住她不安分的手,盯着她水亮的双眼:“我要当真碰了你,你可会后悔?”
“姐是干大事的人,从不后悔!你别唧唧歪歪的,快点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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