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璋从旁边拿了张薄毯给小柱盖上感叹道:“这孩子到是心智单纯倒头便能睡。”
王清之道:“小孩子嘛,烦恼的事情没一会儿便能抛到脑后,他能一直这般轻松单纯也好。”
秦伯璋慈爱地看了看已经睡成小猪的小柱笑了笑,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那长城几经战火,又许久为能修缮,今年初冬北方游牧部族恐怕不太平,还有南方岭越之地多毒虫瘴气,那地方自古以来便最难管理……”
小柱睡了半个时辰才醒过来,他醒过来时秦伯璋几人的谈话也接近尾声,小柱只朦朦胧胧听到什么游牧部族、岭越之地。
听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以前从未听说过,他对这些地方还挺好奇,晚上扎营吃饭的时候就偷偷去问秦煊:“三哥,游牧部族在哪里?”
“在草原上,他们没有固定的房子,哪里水草丰美便在哪里扎帐篷居住,养着成群的牛羊,那羊奶牛奶小孩儿吃了能长得高长得壮还长得快!听说他们还会用奶来做乳酪、奶豆腐、酸奶、奶酒。”
小柱震惊了:“哇!奶也能做酒?”
秦煊提醒他:“别想了你不能喝。”
“我才不想喝呢!”小柱又问道:“那他们是不是天天能吃烤羊肉烤牛肉?”总吃烤的容易上火,秦煊平时吩咐厨房不让小柱多吃,他对烤肉就特别馋。
“那可不,我听说,他们都是一整只羊一起烤,烤起来外焦里嫩滋滋冒油,还有一种叫孜然的香料,放了这香料,那烤肉的香味能传出十里地!”
“三哥你又吹牛,我可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知道十里地多远,香味肯定传不了那么远。”
秦煊看他一眼,可不,已经是快七岁的小孩子了,不好忽悠了:“反正意思就是那烤肉很香。”
“三哥你再说说岭越之地呗?听说在南方,远不远?”
“远,而且岭越包括好几个城”秦煊想了想岭越的所在地:“这么说,距离帝都最近的侑城,走路得走好几个月,骑马也得一个月,骑马加水路快一些大概半个月,骑上千里驹日夜不歇最快也要五日,最远的梧城要花的时间就更多了,那边古时都是最远的流放之地,道路崎岖,毒虫多,瘴气也多,许多被流放至梧城的人,走到半路便死了。”
小柱瞪大眼睛:“哇——好可怕!”
“其实也不是特别可怕,主要是山地草木太多,道路崎岖难行,若修好了路没有那么可怕的,而且那边好吃的果子可多了。”
“比咱们在行宫种的还多吗?有葡萄吗?”
秦煊道:“今年夏天你吃到的荔枝、桂圆、杧果、果凤梨、甘蕉大多产自岭越八城,那里的山葡萄、黄皮能用来泡酒,还有太多了这会儿我也数不完。”
“真厉害,可惜都运不出来,若我有一日能全部吃过一遍该多好!不过三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想喝山葡萄和黄皮泡的那酒的。”
秦煊让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逗笑了,真不知道这小子为何小小年纪便对酒如此垂涎:“总有那么一天,对了,你从哪里知道游牧部族和岭越之地的?”
“我方才睡觉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父皇在跟大舅说。”
“原来是这样。”秦煊若有所思,看来秋猎过后,朝中要有点大动作了,秦伯璋称帝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他得权的时间可不短。
只是以前自己跟母亲待在乡下不知道罢了,不然帝都与全国的局势不可能那么快便能稳定下来,当初他登基时肯定也不敢为了那谢曼丹闹那些幺蛾子,这会儿还考虑起岭越之地的管理问题了。
岭越八城还剩最偏远的梧城没能完全接手,因为那边土匪寨子太多,一看到官府来人直接往那十万大山一钻,怕是土地公公去找,一时半活儿也很难找到人。
“小柱,你是不是特别想吃岭越的果子?”
小柱皱着包子脸想了想老实说道:“我想,但是我不想坐那么久的马车,难受。”
秦煊摸摸弟弟的脑袋陷入沉思,看来马车也得改改,弹簧怎么做来着?这里有没有什么植物能产胶?没有胶轮胎用羊皮或者牛皮能不能防一个?秦煊想得脑壳疼最后也没想出什么解决方法来。
后来想想自己也不是做手艺人的料,瞎想哪能想出来,这些事情还是要交给手艺匠人们去研究,他最多只能去图书馆找找看有没有相关资料,是时候该招一批匠人了,实在不行就从宫里挖几个厉害的出来。
秦煊说干就干,当即写了一封信快马送回去,让袁林帮自己准备起来,他倒是想将这件事情交给刘明安几个,但他们正忙着科举,就不去让他们分心了。
车队行进速度算比较快,八日后,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慢慢在猎场行宫附近停下,皇帝后妃亲王王妃入住行宫。
其他大臣们便住在行宫附近的一些院子里,护军们在外围就地扎营。
王爷侯爵们带的侧妃和姬妾就不能够一起带进去了,能带妾室进去的只有皇帝,而其他人的妾室只能在外面的院子安置。
秦伯璋这些日子很喜欢将小柱带在身边,秦煊便让小柱一直跟着他了,在这行宫里,让小柱待在秦伯璋身边其实更安全。
按照秦伯璋的性格,若身边发生的不是自己和小柱的命二选一这种危险,其他的危险秦伯璋第一个要护着的肯定是小柱,在秦伯璋看来,其他什么妃嫔在子嗣和权力面前都要往后靠,这个毋庸置疑。
天色擦黑时,秦伯璋身边的郑公公亲自抱着已经睡着的小柱回来:“见过宁王殿下。”
“郑公公免礼。”秦煊上前将弟弟接过来,怕吵醒他便压低声音道:“长福,赏。”
郑公公谢恩后便带着人轻手轻脚地离开,秦煊将小柱放进他的房间,出来后,看到长喜站在长福身边,今日不是长喜当值,他这么晚过来定是后宫又有什么动静了。
秦煊抬脚回到自己房间:“长福你在外面守着,长喜进来。”
“最近那里又有什么动静?”
长喜道:“回禀殿下,那里许久没进新人,仍然是老样子,不过妙姑娘派人送来了这个。”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送来的女子说是奉妙姑娘之名,但那女子却是宫女,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不妥。”
“嗯,你先下去。”秦煊拿过那荷包,送东西来的是宫女,也就是说,这个消息是卢仙巧给他的?
他从里面掏出折得极小的纸条,那上面写着九个字——皇四子年十一母姓谢。
秦煊抓着纸条的手猝然一紧,年十一、母姓谢,也就是说,谢曼丹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皇四子?那孩子是谢曼丹给父亲生的,不是说她不能生育吗?难道那只是她博取同情的障眼法?
这件事情父亲可知道?若他不知道那还好,若他也知道,为何不让那孩子出现在世人面前?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秦煊随手将那纸条放在烛火上任其烧成灰烬。
休息一日后,秋猎便正式拉开序幕,秦煊依旧坐在秦飞后一位,与以往不同的是,小柱已经不在他的后一位坐着,这小家伙最近颇得盛宠,秦伯璋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连秦裕说起这四弟来都有点酸溜溜的:“三弟,最近四弟颇得圣心啊,父皇宠他都宠得没边儿了。”
“他是小儿子么,长辈多疼一些不是很正常,大哥你是没见着杨家那嫡幼子杨轩,他那才叫被长辈宠得没边儿了。”
秦飞听到他们俩说话,虽然他自己心里也跟吃了柠檬一般,但这不妨碍他怼秦裕:“三弟说的没错,大哥,你自己不也最宠小儿子么,你瞧瞧你,幼子才几岁,才三岁大你就带他来?”
秦裕在帝都带小儿子进宫时,秦伯璋对那孩子也颇为宠爱,他这次带孩子来本想着在父皇面前能多表现表现,结果现在被四弟劫了胡,秦裕不悦地冷哼:“我的儿子不劳二弟费心,他已经快四岁了。”
秦煊心里默默替秦飞补充吐槽,快四岁那不还是三岁么?
旁边这两人继续你来我往地拌嘴,秦煊懒得理会他们,干脆起身去瞭望台看远处正在驱赶猎物进入包围圈的御林军们。
战鼓擂擂震耳,猎场中浩浩荡荡几万人驱赶着一大批猎物,看起来蔚为壮观,让秦煊不禁想起自己当年被一堆丧尸满广场追的情形,心情都不自觉激动了起来,不过,这会儿还没轮到他们下场。
御林军将猎物赶入包围圈后,很有技术地从里面赶出一只雄壮的公鹿,秦伯璋这才起身上马,几个皇子跟在他身后,小柱这时候就不能跟秦伯璋同骑了,他由护卫带着骑马也跟在他们身边。
那只公鹿渐渐近了,秦伯璋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羽箭,精准地射向那公鹿,一箭穿喉。
这第一头鹿有‘逐鹿中原’之意,是皇权、政权的象征,只能由帝王亲手射杀。
秦煊觉得这还挺有意思,他身边秦裕与秦飞即使尽力掩饰,但他们看向那鹿时,眼中的炽热依旧无法完全掩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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