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奴婢一早去打听过了,养心殿外层层围着侍卫,只听闻皇上昨夜怒气冲冲将如贵人押进了养心殿,这个时辰还没出来,养心殿的奴才们现在都在外面杵着不敢妄动啊。”
“说起来真可气,”双兰怨道:“皇上明明昨夜应了要来娘娘这儿的,娘娘您还特意让奴婢回来准备着,您瞧瞧,预备了这么多,被如贵人这么一闹,心血全都白费了!”
皇后坐在塌边,低头揉着眉心,“皇上昨夜家宴上动了气离开,如今养心殿里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本宫实在忧心皇上啊。”
一年难得皇上才能卸下江山社稷的担子,放松一下,“千万别被如贵人气坏了龙体才好啊。”
“奴婢也觉着蹊跷呢,”双兰忧心道:“娘娘您想想,若是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命人内外重重围住养心殿呢。”
“现在养心殿外的宫人可乱成一锅粥了呀,娘娘。”
皇后放开揉着眉心的手,站起身道,“叫上諴妃,本宫要去一趟养心殿。”
养心殿外,刘毓轩远远见到皇后和諴妃走近,他回头瞧了一眼,皇上此刻还没有新的指令下来。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諴妃娘娘,”他上前施礼:“皇上有令,此刻任何人不得打扰。”
“呦,”諴妃抚了抚头上的朱钗,对皇后笑了一声,“这不是信贵人的兄长么,刘府出来的人当真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信贵人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如今连皇后娘娘想见皇上,还要经过刘侍卫的同意。”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了皇上旨意秉公办事,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不管你奉了什么旨意,”皇后冷了口气,“本宫今日非要见到皇上不可,看谁敢拦本宫。”
“可是皇后娘娘……”刘毓轩从地上起身,后退着欲阻拦皇后,被諴妃截了下来,她对皇后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刘侍卫,你这样心急火燎的阻拦中宫皇后,莫不是皇上昨夜在里面真发生了什么?”
“若有任何闪失,刘侍卫,你担得起吗?”
这句话,戳到了刘毓轩的心底。这也是他一整晚担忧的,不知道绣玥她在里面究竟如何……她是否无恙。
他是怀了私心的,想借皇后的手,推开阻隔真相的那道门。
“刘侍卫,本宫若是你,就会分得清轻重。皇后毕竟执掌凤印,你就算拦不住皇后,皇上又能怪罪你什么呢,是不是?”
刘毓轩不动,余下的侍卫更不敢轻易阻拦。毕竟虽然截住了皇后,得罪了中宫也是性命堪虞。
“諴妃,”皇后一边想着养心殿后寝殿走,一边道了句,“本宫就知道,带你前来一准没有错。”
“皇后娘娘可真是心疼臣妾啊,”諴妃抱怨道,“每一回遇上这棘手的麻烦事儿,都要拉上臣妾,生怕臣妾在皇上那里留下什么好印象。”
不过说归说,下一回有这样的事儿,皇后开了口,她也还是得去。
这一点,她和皇后心里都清楚。
后寝殿里,常永贵眼见着皇后和諴妃走过来,忙着剧烈地高咳了几声,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这个奴才也就只能为皇上做这么多了。
皇后越过他,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瞥了他一眼。
諴妃跟着走过,她笑着瞧了瞧常永贵,伸出手指对他点了点,“咳得好。”
绣玥后半夜才得以休息,才睡下没几个时辰,常永贵的几声咳嗽此刻对于她来讲,就跟地上掉了跟头发一样无知无觉,皇上毕竟不同于她,怀有几分帝王的警觉,听到殿外几声咳嗽,便清醒了过来。
皇后推开房门的时候,见到皇帝的衣裳四散在地上,心下便隐隐觉得不妙。
再如何,天子龙袍怎能随意被丢弃在地?这岂非是忤逆!
“皇上?”
諴妃跟进来,想要劝皇后,却听皇上的声音在殿内低沉响起,“是皇后吗。”
他的声音不大,里侧的人还在熟睡,皇上一手掀开帷幔,瞧着立于床前的皇后和諴妃,“諴妃也来了。”
“朕不是下了令,没朕的吩咐,一律不准人进入养心殿,”皇帝不悦了一声,“都是些没用的奴才。”
皇后隔着掀开的一道缝隙,隐隐便瞧清楚了里面。她的脸一下子褪去了一半的血色,“皇上,您昨夜,昨夜不是带走了如贵人处置……”
结果就是这样处置?
“皇上您是不是太过于纵——”
“皇上,”諴妃抢过话,对皇上嘘寒问暖着笑道:“自从昨夜皇上摆驾离了乾清宫,皇后娘娘几乎整夜未眠,万寿节是宫中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皇后娘娘一直忧心皇上因为如贵人御前失仪,而扫了您的兴。”
“毕竟如贵人是后宫的嫔妃,若气着了皇上,皇后娘娘必定要内疚自责,皇上您昨夜盛怒离宫,早上还听说下令封锁了养心殿不许出入,娘娘急得连早膳都没用,便拉上臣妾急匆匆赶来了。”
“皇后……”他昨夜急急离宫,也是没有顾及皇后的心情,“是朕不好,朕昨夜多饮了几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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