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侯在凉亭里舒坦睡下午觉,被拿着画求指点的小少年吵醒了也不恼,帮着他修改时还调侃了他几句,教了他不少讨好女孩子的小妙招,听的沈汀又是恼火又是向往。
沈大老爷也知道自己对沈汀和对沈淑窈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对于小闺女,那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和亲近,但对着沈汀,他只能让自己做一个良师益友。孩子今后想走哪条路子,他是给予了最大自由的,只要沈汀能够性子开朗三观正,身体健康有责任感,沈安侯就觉得足够了。
沈汀是家中长子,以后要继承家产和爵位的。家有余财,他若想当个闲散富家翁并无不可,若是哪天需要自己想法子赚钱,他也能伸出手来挑起一家子的生活用度。是以无论沈汀踢球也好,画画也罢,沈大老爷都由着他。楚氏懒得管这两口子怎么折腾孩子,唯有沈敬颇有微词,觉得沈安侯这是在放纵孩子玩物丧志。
他却不知道自家儿子看着表弟这般恣意,心中有多么羡慕——有什么是比活的自在快乐更重要的呢?不过沈淞也只是心中想想,读书却越发认真了,因孔氏也在一旁劝他,沈汀有爵位在身,大房的产业又多,他便是玩儿一辈子也无妨。可沈淞却是得靠着自己养活一家子的,总不能以后分家了身无长物,连个一官半职的都无。
沈淞是个好孩子,哪怕自己体弱,还是强撑着每日背书做文章。这个年代可没有劳逸结合的说法,沈淞越是压迫自己,对书本反而越发厌倦。他也偶尔向孔氏抱怨,孔氏却劝道:“我在家时也读书,有兄弟姐妹们更聪慧些,读一遍就会了,我虽愚钝,可多研习几遍也能追上他们。夫君本是聪颖之人,只需多些耐心刻苦,总有出人头地的日子。”
这话说的没错,只是沈淞刻苦了十来年也一直在中游混迹,他如何能够不沮丧?尤其是发现自己媳妇儿在诗书方面的天赋好过自己之后,沈淞更是郁闷,除了更努力的读书外,也不禁有些羞恼的回避起孔氏来。
孔氏却不觉得有什么,夫君愿意努力读书是正途,自己本不应该打扰。沈淞不用她伺候,她便在范氏跟前尽孝,倒是得了范氏的十二分欢喜,每日里带着她同进同出。
某次沈淞闲暇时遇见沈汀,不知怎的就将自个儿的心思说了出来。沈汀却不以为意:“我学问也比不上我媳妇儿啊,我爹说了,咱们沈家是泥腿子出身,我媳妇儿的曾祖却是大儒,当过太子太傅的,我从根基上就差了她一筹,读书比不上她不是我的问题。我也没必要和我媳妇儿较劲去,她算账管家还比我厉害呢,难道我也要去学这个?一家子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在一块儿取长补短不就行了?”
他老人家有时候玩过头了没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找小程氏当枪手赶作业呢。便是小程氏因此损他几句,他也能厚着脸皮讨好着。沈淞想想觉得也对,自己怎么着也比堂弟的学问更好些,便是比不上孔氏,两人一块儿看看书也是行的。然而每次看到孔氏那端庄的表情和殷殷期盼的眼神,沈淞便不知怎的就退却了,只能自己关在书房中巴拉着头发可劲儿用功。
沈淞本就体质差,大热天的这么刻苦念书,直念得自己头晕眼花,最后晕倒在书案上。这下可把二房的几位给吓坏了,赶紧请太医过来诊治。太医只一把脉便皱了眉:“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心血不足,损耗过大,这可不是长寿之像。”
沈敬也皱眉:“好端端的怎就心血不足了?”他不着痕迹的撇了孔氏一眼,却被范氏给发现了,不由也若有所思起来。
太医没看见他们的没眼官司,耐心解释道:“大公子心思重,这天气又燥热,可不就内火攻心了?只需要好生休养,莫热着凉着累着,歇一阵喝些药便能好转。只他确实体弱,可不能再耗费心神了,还望大人并夫人们多加注意。”
他本意是指沈淞读书劳累过度又常怀忧虑,没想到二老爷二夫人的脑回路却已经转到了孔氏身上。在他们看来读书那叫损耗吗?谁不是这么勤学苦练出来的?反而是孔氏嫁进来一年不到,儿子就这么晕倒了,要么是他们八字不合,要么就是初识人事不知节制了。
内宅之事大老爷们不好多说,范氏体谅小夫妻才成亲不久,也只暗中提点了两次。孔氏被说的面上臊热,心里委屈的想哭,偏偏这种事情不容辩驳,只能梗着脖子认错应承。
沈淞病怏怏的养了大半个月才缓过来,孔氏便亲自在他跟前伺候着,让他十分感动。等到他痊愈时已经是临近八月了,入秋之后早晚转凉,总算是可以睡一个舒坦觉。
只是让沈淞十分郁闷的是自家媳妇儿不知为什么总是找理由拒绝他,后来被逼问的不得已了才说出太医诊断的话来。沈大郎听了便十分无语,可为了不让孔氏被苛责,只能自己多加忍耐。他们这般老实了,范氏和沈敬也满意了,却不知两个孩子心中已经渐渐出现了几分疏离和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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