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回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仿佛黑暗中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些什么东西来,她的手心出了冷汗,为了给自己壮胆,声音不再刻意压低:“找找看。”
其实除了亮着灯,这间屋子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方才他们进去的那一间——毕竟人家好歹还有扇门,这间屋子连门板都不见了,门槛破破烂烂,门前的杂草长得两尺高,像个篱笆似的。蛛网倒是没那么多,兴许是之前来点灯的人为防轻易把屋子给点了,所以大略清理了一遍。
这座小房子有一厅一室,厅中有简陋的灶台,正中央有一张小桌,没有坐席,但看地上被隐隐照出有一片磨蹭的痕迹,像是人在那儿坐下过。
那唯一亮着的蜡烛便立在正对门口的小矮桌上,在这四周漆黑的夜里分外醒目。蜡烛下方连个接油的碟子都没有,下面压着一封信。
蜡烛燃烧了一小半,蜡泪凝固在信封上,倘若他们久久不能前来,这封信便会被燃尽的蜡烛烧干净,连带着整间屋子。
三思讷讷出声:“你觉得这信是留给我们的吗?”
虞知行:“不然呢,还有谁要来送死吗?”
三思:“我是觉得,肯定不是耿深留的,毕竟他心里认定了我们今晚就死——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喜欢跟将死之人瞎聊天的……说不定是那个夏窍留的,为了搞垮耿深,给我们留了什么破局之法?”
一道天雷忽然滚滚劈过。
“娘啊。”三思抖着,在黑暗里蹭到了虞知行手臂旁边。
虞知行在这种气氛下还是忍不住笑了:“醒醒,醒醒,别做梦了。”他伸手去拿那封信。
“等等等等。”三思赶忙拦住他,戴着银丝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我来,万一有毒呢。”
虞知行不逞这个英雄,随她上手了。
信封是新的,没有封口。
三思伸手进去:“哎?还挺厚?不会是银票?”
她把东西拿出来,显然不是银票,普通信纸而已。
她噘着嘴数了数,足足有五张。
虞知行将蜡烛靠近信纸,照亮一小片,这才扫到一眼那信上的字:“这字有够丑的。”
三思展开信纸,盯着开头的“时间不多”四个字看来看去:“我怎么觉得这字有点眼熟?”
二人往下看——
“时间不多,写不了太详细,桌上的蜡烛看见没,此信你看完就烧了,否则贫道小命不保。”
三思看着“贫道”二字:“……”
虞知行相当意外:“……卫三止?这居然是他写的信?”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端着的蜡烛,“居然还就是在这儿写的?那他人呢?”
三思:“你拿远点,快把纸都点着了!”
虞知行赶忙把蜡烛拿得远了点,二人继续往下看。
卫三止的字十分潦草,看起来确实时间非常紧张,但里头的信息几乎让二人四只眼珠子掉出眼眶。
“不行,这信不能烧。”三思的手有点抖,震惊、愤怒和仇恨在很短的时间内席卷了她的脑子,一时间无法冷静。她折起信纸往怀里揣。
虞知行拉住她的手腕:“留在身上就是杀身之祸……虽然我们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有一点,我虽然不清楚卫三止为何有把握这封信放在这儿不会有人比我们先看见,但如果这封信留着,万一被发现,就算卫三止现在不死,他马上也会和我们一样被灭口。”
“但……”被虞知行这么一说,三思才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激烈的情绪褪去一点,再低头看了一眼信件,面露难色,“他没有交代去向,万一有个什么万一,我们拿什么……”
虞知行道:“你还想用这玩意儿做呈堂证供?别天真了,倘若卫三止出了事,就算有这封信也扳不倒耿深。当年牵连到的所有人都不在了,只要耿深本人不承认,仅凭这封信,谁都能说你造假。”
三思抠着信纸,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喃喃着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啊,反正高师兄和岑老二已经去洛阳了,他们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没错,你要相信他们,也要相信我们自己。”虞知行眼神坚定,“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活下来,我们两个活下来,找到卫三止,把他带到所有人面前,揭穿耿深的罪行。”
三思:“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很有斗志……”
“动动脑子,既然我们看到了这封信,就说明我们知道这些事对某些人是有价值的,十有八/九是一线牵。既然一线牵都认为我们并非必死,那么我完全有理由认为,这一关并没有那么难过。何况……”说到这里,虞知行顿了一下,“何况,葫芦池还等着我同你一起去泡汤泉呢。”
三思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把信件向烛火上递过去:“那就烧——”
“”字还没说出口,烛火忽然灭了。
二人登时汗毛倒竖,虞知行才“铿”地拔出双锏,那破得不能再破的窗棱上,便徐徐亮起一束烛光。
二人僵硬地望过去。
烛光小而温暖,照出趴在窗棱外,一名扎着双髻身穿红裙,白面血唇的娃娃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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