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芊芊也在她对面不远处的树底下坐下来,丢了颗石子进野渠,水花“咚”的一下溅起,然后落下。
她往后靠在树干上,目光放得有点空:“是啊。”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由于身体放松而呼气,三思总觉得听见了叹息。
“赵杨白知道这事吗?”三思问。
“没跟他说过。我也没带过他。”巫芊芊道,“不过之前有一阵子流言,他那时在风口浪尖上,听赵阔说,这孩子有些难过这道坎。”
“心疼吗?”
巫芊芊笑了一下:“没感情,心疼什么?还不如心疼我自己。”
三思没有做过母亲,无法辨别巫芊芊这话里有几分是真的。
但她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踏红谷前谷主赵渊,乃是巫家灭门惨案的始作俑者之一,巫芊芊竟然将自己的儿子送给踏红谷,真相大白时岂不是要悔青了肠子?
于是她立刻问道:“你没想过把赵杨白要回来?那可是踏红谷。”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件事对赵阔产生仇恨?”巫芊芊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下一句话则语出惊人,“踏红谷对我家做的事,我二十年前就知道了。”
三思震惊:“那你为何......”
“你觉得我应该对赵阔杀之而后快?”巫芊芊勾了一下唇角,“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后来事情太复杂了,没杀成。看他人还不错,就把杨白给他养了。”
“等等,你把我弄糊涂了。”三思捂了一下脑袋,“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是不是你认识上官溟的时候?赵杨白今年多少岁?”
巫芊芊善意提醒:“十八。”
“你们二十年前差点命丧踏红谷,是赵阔救了你们。”三思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赵渊也是二十年前死的,难道说……”
巫芊芊将长鞭缠在了腰间,嘴角平直地勾起,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此事说来话长,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愿意听,我就跟你讲讲这个故事。”
****
流澄前十六年梦寐以求的出山,在近一个月内陡然得到了实现,虽然开头不甚美好,但这个机会她还是好好利用上了。
她从前羡慕嫉妒的那些武林高手,自从跟在展陆身边来到登封后,每天见这个看那个的,很快就审美疲劳——主要是因为她看不懂。她爹流居崖是暗中前来登封的,往年白驼山庄从来不参加谈兵宴,今年也没有给他们留坐席,因此她爹受友人邀请坐在别人家族的坐席中,流澄则没有好好待在她爹身边看那些高手比试,而是随便寻了个借口跑出来找展陆玩。
她先是绕了大半个山坡去上茅房,从茅房出来的时候,瞥见房屋后很隐蔽的位置有两个人正在交谈。那二人的功夫似乎很不错,虽然距离隔得不近,却在她出来的时候立刻就察觉了,并且停止对话。流澄回头的时候,恰好那二人也望过来,显然面露警惕。只是流澄对别人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丝毫没有兴趣,大大方方冲那二人招了招手,就提着裤子跑开了。
展陆正和他从前少林的师兄弟待在一起,同在一块儿的还有少林的方丈广虚。
流澄试图拉展陆出去玩,展陆却不舍得离开,全副心神都被红擂上精彩的比武给吸引了,完全无动于衷。
流澄在这儿除了展陆就不认识什么别的同辈人了,连玩都挑不出人来。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想到了三思,往明宗的方向一看,怎么也没找见三思的人影。假小子很泄气,目光在场边的人群中游来游去,忽然目光刹住,歪了歪脑袋。
她扯了扯展陆的袖子,指着那个方向:“大秃头,你看那是谁?”
“大秃头”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场上的比试,没空理她。
流澄十分不满,用力扯了扯他。
展陆的目光仍胶着在场上,赏脸给了她一张嘴:“怎么了?”
流澄见他根本没将心思放在自己这边,狠狠地在他脚背上踩了一下。
展陆吃痛,却并不生气——明一小师父大概是从来都不会生气的——他终于分出了半副心神给流澄,问道:“怎么了?”
“你给我看看,那个人是谁?”流澄指着一个方向,“穿黑色锦衣,年纪不小的那个,旁边坐着个紫衣裳的漂亮姑娘。”
展陆看向那个方位,按照她的描述锁定了一个人。他与这些门派家族打的交道并不多,虽然心中有猜测,却并不太确定,于是找身边的广虚大师确认了一下,才回答道:“是耿家现任家主,耿深。”
“原来他就是耿深啊……”流澄喃喃道,“他功夫这么好吗?”
展陆没明白她的意思:“你何时见耿家主出手了?”
流澄道:“方才我从茅厕那边过来,他在我后脚,看这个位置他离得比我们这儿远不少,他怎么回来得比我还快。”
展陆皱眉。
旁边一名少林弟子插话道:“耿施主一直都在场下观看的,从未走动过。小施主大概是看错了罢。”
“怎么可能,我才刚见过这张脸,我又不是瞎。而且你瞧他那衣裳贵气的,这满场也找不出几个穿成那样的,可不能看走眼。”流澄笃定道,“难道这位耿家主有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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