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美人决定诅咒何云破,并且前所未有地真诚祈祷上苍,他愿意以焦浪及身上的二十斤肉来换这辈子再也不见何云破。
然而老天显然没长眼。
何云破不仅来了登封,还一见面就给他捧出了一颗热腾腾的真心——
“我不是来打红榜的,就是来再问你一次,上次问你的意见,考虑得怎么样了?”
虞知行扶了一下挂在背后的银枪,面无表情地道:“出门右转有口井,自己洗把脸清醒一下谢谢。”
何云破显然比虞知行想得要清醒:“这样,我们再打一场。这回你没有趁手兵器,我先让你三招。”
嚯,还挺讲道义。
虞知行对此人的冥顽不灵感到绝望,但每次二人见面必须打一架似乎成了一种仪式,不打架干聊天的经历还从来没有过,因此等虞知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肌肉已经条件反射地操纵手臂,从身后抽出了银枪,指住何云破的鼻子:“少爷我让你十招。”
“你说他俩从哪儿打过来的?我去,这姓何的下手真利落,要不是鱼头那银枪是上官谊打出来的,还真指不定就被他拗个坑出来。”欧阳如玉嗑着花生米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那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对这久违的风景线感到惆怅又欣慰。
“噢,原来那就是断金指。”三思心心念念想要见识的断金指终于在今日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趴到窗台去紧盯着战况,“何云破,是何云破罢?他多大年纪?我看这个身手堪称千锤百炼啊。”
“往旁边挪挪,给我让个地儿。”焦浪及作为在座人中最为清楚的知情人,虽然对自己兄弟经受非人纠缠的遭遇非常同情,但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了,“姓何这小子跟我同年的,底子非常可以,只可惜他不想跟我打,还真不知道我俩谁更胜一筹。”
“至少我看这筋骨上他比鱼头强点儿。”三思从欧阳如玉手里抓过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里送,“哎呀鱼头这个跟头翻得着急了!”
原处房顶上,虞知行果然还是因为武器用不顺手,误将短/枪当成了锏用,在劈了一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儿落在何云破身上顶多添一条楞儿,半路改道为刺,却被何云破察觉了破绽,一记飞踢扫他下盘。彼时虞知行恰在屋檐边缘,对这招防备不及,避让的跟头没翻到位。这要是个基本功不那么扎实的估计就要摔下去,但好在他机灵,半空中找了个借力点,踢飞两块瓦片直冲何云破面门,后者一指劈碎了瓦片,朝他抓下来,虞知行抓住房檐下一条招展,旋身转弯飞上另一边屋顶,银枪一甩,差点刺破何云破胸前的衣服。
何云破大笑:“虞兄,功夫又有精进了!”
虞知行余光瞄见远处高商客栈二楼窗口上没心没肺冲自己挥手的欧阳如玉等人,脑后一炸,气急败坏:“你给少爷我滚远点儿!”
何云破已经被嫌弃惯了,丝毫不把这一点怒气放在心上,反倒虞知行出手愈厉,他愈觉得兴致高涨。
虞知行对何云破这等滚刀肉般的行径毫无办法,飞速回头看了一眼窗口的三思,一咬牙,试图将何云破往远处引。然而何云破此人不会看人脸色的程度和那榆木脑袋展陆如出一辙,偏偏大开大合的一招,二人相互裹挟着又往反方向飞掠了一个街口,直接落在了高商客栈对面的一排房顶上,一落下,二人便没个喘息地再度激烈交手,两道白影速度奇快地你追我赶,方才在远处还分不太清谁是谁,这会儿到了近处,倒是都能看清了。
三思打掉欧阳如玉在自己盘子里偷摸麻花的手,撑着下望着窗外:“哟,鱼头这招不错,何云破要后撤了。”
“后撤之后必然反扑。”卫三止护着自己的麻花咔咔啃着,看得津津有味,“论坚硬,玉屏谷的断金指无出其右,连明宗掌法都要略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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