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回头瞥见是她,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阿蛮,多谢你。”
徐椀说不出话来,忙是拿了绢帕递了她手里,陈姨娘回头继续给徐婼擦着身子,不多一会儿,拾掇干净了,迟迟等不到棺椁,陈姨娘就让徐婳去问她爹怎么回事。
徐婳赶紧去了,没多一会儿,一脸愤愤然回来了,进门就摔了门:“娘,我爹说死了就死了,还要顾及活着的人,他说阿姐没成婚,直接拉郊外山头上面埋上就好,不给买棺椁。”
陈姨娘手直发抖,她的贴己钱早被托人进宫时候花光了,此时看着女儿尸首在眼前,想要站起来,晃了一晃,却是直接腿软。
徐椀忙是虚扶了她一把:“我去姨娘,大舅舅可能是伤心过度,一说就能好了。”
说着让徐婳扶住了她娘,快步出来了。
她大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不知道,直接去了爹娘屋里,跟她们把这个事说了,她娘自然也是恼怒,不过也是实在拿这个无能的兄长没有办法,就让人去支了银钱赶紧去买棺椁回来才是。
徐椀又回了后门处,只说大舅舅已经着人去买了。
陈姨娘在小女儿那已经得知了刚才徐瑾瑜是怎么说的了,心知不能是他,又是落泪,她一生都在徐家后院,最大的心愿就是压过王夫人一头,如今却也断了这个念想。
没多久,就买了一口棺椁,因为买得太急,不是定制的,大了些,但是好歹有了安身之处,赵澜之让洪运带了两个小厮,赶车走了。
陈姨娘和徐婳也跟车去了,徐椀洗了手,摸着自己的脸,好像一边冷一边热。
她回了自己闺房,洪珠和洪福早回来了,看着她的脸色,都一直盯着她:“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呢,莫不是刚才受了风了?”
徐椀伸手摸着自己额头,冰冰地凉。
她脱了鞋袜,恹恹地躺了自己床上,不让她们上前:“没事,心里难受得很,我睡一会儿,昨个实在熬得太晚了,再歇歇。”
脸色不大好,洪珠和洪福面面相觑,只当她是刚才被徐婼吓到了,并未在意,特意过来摸了摸她脸,也没有什么热度,就都退下去了。
屋里开着窗,还点着香,淡淡地香气,正是她喜欢的桂花香。
闭上眼睛,徐椀的眼前就是徐婼的模样,她躺在地上,肚子上一个血洞,还一直流着血,伸手覆住双眼,她开始想些闲杂乱事。
李显的确心思深沉,但为何会对徐婼有这般大的恨意不得而知,宫里头能这样处置人的,无外乎有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太皇太后。皇后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在她之前,不能让别人生下龙儿来,但是她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才进宫这么长时间,应该不至于这般狠毒。
一定是太皇太后动的手,一来维护住皇后颜面,二来给后宫那些人一个警醒。徐婼不过成了一个祭品,一个李显都不大在意的祭品,如此而已。
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入了梦里,似乎又回到了上辈子,她还在郡王府,池塘当中也引了水了,她仍旧抱了猫儿在池边,一回头看见安平就在身后。
她穿着大红的喜衣,说自己才是郡王府的正王妃,让徐椀走开。
徐椀一身素衣,就光抱着猫逗猫,安平见她不理会,又让人过来抢猫儿,她身上的那大红喜衣红得刺眼,仿佛是自己穿过的,徐椀想开口说点什么,可一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猫儿被人抢了去,徐椀也被人拉住了,她挣扎不休,这时候顾青城在旁走过,却也是一身喜服,安平亲亲热热奔了他去,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椀只在后面看着她们背影,轰然倒了下去。
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直直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时候,衣裙突然变成了宫里的宫女服饰,再仔细一看,那地上躺着的人,肚子都被打烂了,一身的血,是徐婼!
她惊叫一声,可再仔细一看,徐婼又变成了她。
惊得她手脚乱动,眼珠乱动,明知是梦,想要快些醒过来,可惜整个人都被束缚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被梦靥住了,徐椀开始尝试大叫,可她不管怎样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手指也动,可手脚根本不听她使唤,说什么都睁不开眼来。徐椀耳边甚至能听见院子里的声音,就是说不出口,也动不了,急的她吭吭唧唧低,吟出声,痛苦得呼出梦呓来。
“不是我,不是我……”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醒醒……”
幸好洪珠听着她的动静过来看了她一眼,推了几下,徐椀才一下睁开了眼,梦里徐婼的尸身变成自己那时的恐慌还心有余悸。
拍着胸口坐了起来,徐椀长长地吁出了口气去:“可算醒了,被梦靥住了。”
她脸色已经红了不少了,洪珠倾身过来,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也是惊叫出声:“诶呀小姐,你这是病着了!”
徐椀也在自己额头上摸了一把,滚烫滚烫的,真是受了风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来码字了。
☆、安平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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