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拢着衣衫,给她捂着脚:“……”
见她落泪,也是错愕。
她脚下发力,一脚踹在他胸口上面,被他抓住脚踝握住了,少女抿着唇,倔强地看了他半天,然后开始哭泣。
泪珠大颗大颗地掉落,徐椀别开眼也不看他了。
他心下一紧,只捂着她的脚,手足无措:“哭的什么?”
少女将自己埋在毯子里:“你这样,让我还怎么嫁人?你是不是没有想过我会嫁给别人?干什么事情问都不问我,我是你的物件摆设吗?我自己的日子,要你说的算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想做,你再这样逼我,撩,拨我,我就不活了……”
她几乎是嚷出来的,因为她声音软糯,所以也没有什么震慑力。
顾青城抓住了话中重点:“你还想嫁别人?”
徐椀抬起头来,鼻尖通红:“那是当然了!谁要嫁给你!你问过我了吗?你就把我扔进水里?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我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你问我了吗?”
他怔住:“是我错,是我错。”
她见他懊恼神色,更是挣脱了他手腕,狠狠踹了他一脚,踹了也不解恨,直起身子又捶他,他动也不动,任她捶打。
徐椀打了一会儿,又不理他了:“送我回府,我要去找我娘。”
马车颠簸当中,顾青城给她包上了脚,又穿上了鞋子:“好。”
她见他妥协,继续:“以后我的事都要问过我,不然下一次我绝不原谅你!”
这话中有话,还是留了余地的,他自然听出些个,想了下,自己的确是从未问过,心生愧疚,也应了下来:“嗯。”
再看她,她裹着毯子,瞪着他,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他偏过身来,可才一动,她伸手指了他,怒目而视:“别动!别过来!”
真是拿她没办法,顾青城只能那么看着,不动了。
徐椀吸着鼻子,裹着毯子也不理他,其实别说是他,就是她自己,或许想过不嫁,但是嫁别人,也没想过。尤其昨晚上,她忽然明白过来了,宫里的好多人好多事情,他都掌控着,所谓强者,不是她进了宫,就有倚靠,而是他这个人。
就是他这个人,还需要再好好调,教,调,教。
他还想说什么,她飞快转头过来瞪他,不让他和她说话。今日的确是他母亲的忌日,原本满心的阴郁,因着她发的这通小脾气,还岔开了。女人的心思难以捉摸,少女巴掌大的脸上,还挂着委屈的泪痕,分明是气坏了的模样,可看着更觉可爱,怎么也看不够才是。
马车进了京里,徐椀挨着窗边看着外面,街上行人越发多了起来,也没有看见任何的讣告,宫里发生了那么天大的事情,可百姓市井,却和往常一样,真令人唏嘘。
她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坐直了:“消息好像没有传出来,是谁要压着的?”
顾青城也在另一侧看着外面情景,放下窗帘了,嗯了声:“这个时候,都没有动静,可见谁都没有出宫,谁也没有得势。”
他低头沉吟片刻,神色也冷峻了起来。
马车到了将军府的门前,徐椀咳了好几声,顾青城让人又往前走了一点,到了她家门前,才停下了。
徐椀把毯子放下了,准备下车:“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进宫,那我就回我娘身边去,宫里太平了,你再来接我。”
他点头应下,将军府门前已经有些人在等了,见了车徽立即上前。
徐椀抬头看见是不认识的,也擦肩而过,没有停步。
她快步走进自家大门,也是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洪运在院子里看见她了,也吓了一跳:“小姐怎么回来了?”
她只说没事,问了她娘去处,赶紧过去了。
赵澜之出门抓药去了,说是缺了两味补药,不大好寻,早上出门一直未归,徐回在自己房中休息,花桂和洪珠都在屋里守着。
徐椀没有回自己的屋里,直奔了去。
上了石阶,正遇着洪珠出来倒水,一照面,洪珠也是又惊又喜:“小姐,你回来啦!”
她嗯了声,掀开帘子进去,花桂看见她了,自然又问,徐椀只说有事,这就给她推了出去,让她在门口守着不许人进。
徐回正在窗前给花儿掐着枝儿,见女儿头发都湿漉漉的,也是皱眉:“你这是去哪了?掉水里了?”
徐椀见了她,上前:“昨晚上就出宫了,皇上昨晚上就不行了,就是外面没人知道,顾青城带了我出来,在他府上住了一晚,早上又带我去给长公主敬了酒……”
说到后面,也长长叹了口气。
徐回听见皇上不行了,还暗自唏嘘着,到了后面,眉头紧锁,已然有了怒色:“他为何做到如此地步?你还不满十五,何以来的掌控心?”
徐椀知道一直瞒着也瞒不住,也是铁了心了,这就对娘亲说了实话:“娘,有件事,我说了,你一定要信我,你信我,我才能说。”
徐回见她神色,正色点头:“说。”
豁出去了,徐椀当即跪下:“其实,女儿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事出门,1号回,更新时间尽量维持在上午。
☆、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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