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远远地跟着,徐椀突然站住了。
徐妧被她胳膊一扯,抬头一看,郑何不知什么时候进的门,此时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像是才来的样子。
徐椀碰着表姐的胳膊:“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别这样,好歹也是你表哥,总得打个招呼才好。”
徐妧点头,当真把猫儿放了她的怀里,正八经给他福了一福,算是招呼过了,拉着徐椀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徐椀也没办法,只能看着郑何叹气。
少年轻轻颔首,似不太在意,带着小厮去寻王夫人送礼去了。
戏台比往年又高了许多,徐椀抱着小白在下面扬着脸,徐妧直要上去吹吹风,她给叫住了,下面几个小厮还在捆绑着什么,只怕危险。
徐妧气闷,直捶着胸口:“阿蛮,知道我娘在庙上求的姻缘签说的什么吗?”
徐椀自然不知,跟着她在戏台旁边转悠:“什么?”
徐妧叹了口气,凑近了些:“说我命中有一煞,挡了我的姻缘,此煞不除,姻缘不顺,你说命数这个东西,能改变吗?”
徐椀被她逗笑,拉了她的手牵住了:“都说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凡事尽力而为,命数若是不能改变,也许有好事在后面等着咱们。”
话是这么说,想到上辈子她自己得的果,也是唏嘘。
日头爬上来了,徐妧伸手遮着眼:“其实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家里也真的跑不起来了,我娘日日教诲着,得有姑娘样,只我一个,真是想你。”
徐椀挨着她,鼻尖微酸:“我也是想你,表姐对我最好了。”
姐两个站在戏台下面,徐妧红了眼:“一晃长大了,可越来越觉得好没意思,不如小时候自在,昨晚上我说不想找人家,我娘气极还打了我,我真是不想找了,好像,真的也找不到合心意的呢!”
爱笑的表姐,现在只剩烦恼。
人长大了,或许都是这样的,徐椀连忙安慰着她。
她也只伤心:“过了这个生辰,就满十五了,不知道我娘把我许给谁,一辈子就这么过,还不如死了……”
好好的生辰,说什么死不死的,徐椀呸了一口,赶紧拉了她:“怎么了?”
徐妧叹了口气,勉强笑笑,不说话了。
昨晚上爹娘又因为她的婚事吵嘴,她都听见了,进门说自己不找婆家,一辈子嫁不出去才好,气得她娘真的动了怒了,平生第一次打了她。
虽然只这么一下,但是她哭了半宿。
丫鬟们过来了,徐椀把猫儿给了花桂,才要拉住徐妧,再好好哄哄,洪运从大门口跑过来,说是让她出去,门前有人寻她。
也不知是谁寻她寻到了徐家来,看洪运的样子也是一头惊汗,再要细问,洪运只让她快出去就是。
更是一头雾水。
回头看了徐妧,叮嘱了琴书和洪柳好生照看着,赶紧往出走。
门口的人已经避开了,徐椀提裙走出大门,一下站住了。徐家门前侍卫队侧立两旁,少年负手而立,正背对着她。
他一身锦衣,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
李显俨然是画中模样,笑意浅浅:“阿蛮,我来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也是笑,眼底全是少年:“小殿下,你长大了呢!”
才要上前,徐椀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院子里忽然起了喧闹声,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丫鬟的叫声,哭声交织在一起一起传了出来!
蓦然回首,高台已经塌了一角。
她心下大惊,转身就往回跑,裙角绊着脚,少女心中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就像多年前,突然听见有人喊,说表姐摔下来时候一样。
命数这个东西,果然玄妙。
也是生辰的这一天,也是这个高台,心都快跳出来了,琴书和洪柳急得跟什么似的,两个小厮过去撑着高台柱子,哭声隐隐在台下传了出来。
徐椀挤了过去,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叫出声来:“表姐!”
☆、有情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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