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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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明白了一些。

陷害皇后的罪名,没有人担得起,即便那人是贵妃,在皇上的震怒之下,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更何况元贵妃在面对质问之时,没有任何的辩解,甚至将罪名一一揽下。

不过听宫女们说,赵辕青昨晚在殿外跪了一夜,恳求赵辕歌帮忙替元贵妃求情,赵辕歌今日一早便去找了皇上,竟真的免了元贵妃一盏毒酒,这是温雪吟不知道的。

“太子妃昨夜睡着了,是太子殿下亲自抱回来的,您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嘛。”小宫女很有觉悟,毫不留情地替她揭了底。

温雪吟昂首轻咳一声,扭头便回了房,今日心情不大好,她决定在房里将早膳用了。

她从前觉得,元贵妃这人说好不好,说坏倒也没那么坏,就连给赵辕歌塞女人,都敷衍得很,如今这一遭,是她生平里离宫中的阴谋诡计最近的一次,小时候看话本里写的那些东西,都觉得尚有些夸大。

早膳过后,温雪吟叫了落霜和几个丫鬟在殿里打了一上午牌九,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午膳还没端出来,她便起了身,提着裙摆急哄哄出了东宫,连个随行的宫女也不带。洪二见她不大对劲,几乎是粘在她后头跟了出去。

“太子妃这是要去哪里?您身子不好,给奴才说说,奴才给您备骄啊?”

温雪吟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本宫只是畏寒,又没什么大病,不必。”

“那太子妃这是要去哪儿?”

她猛地停下,想了想,“赵辕歌呢?”

洪二一愣,擦擦额上的汗,如实回答:“这……太子殿下今日一早便去了陛下那里,至于眼下身在何处,奴才也不知道啊。”

“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应该是同太子殿下在一块儿……”

温雪吟唇角抽了抽,“傅子城。”

“傅侍卫本就来无影去无踪,奴才哪知道啊。”

“那你知道什么?”

洪二才稍稍放了心,被她这么一问,手心又开始冷汗直冒,憋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陛下今日要在殿上亲自审问一个……一个刺客!瞧着时辰,应该现在正审着呢。”

温雪吟两眼一眯,“刺客?”

这几日哪里来的刺客?

洪二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颤声提醒道:“太子妃,不如我们先回东宫……”

“好。”

“好嘞!”洪二当即换兰花指一翘,正准备转身,却见温雪吟继续抬了步子往前走,直道,“太子妃!您走错方向了,回东宫得走这头!”

然而温雪吟并未停下,悠悠道了句:“是你回去,不是本宫回去。”便兀自去了金銮殿。

她到那里时,殿中一片沉寂,甚至没人理会她这个半路摸进来的人。

温雪怡一眼便看见赵辕歌站在赵祎身旁。男人看到她时眉头皱了皱,轻轻叹息一声,伸手示意她过去。她厚着脸皮在众人面前去往赵辕歌身边站好,识趣地没有做作声。

因为赵祎的脸色,比以前被她拔了胡子的老夫子还要难看很多很多。

她伸手扯了赵辕歌的袖子,乖乖躲在他后头,只探出来半个脑袋。

眼前的赵辕青比她印象里那个吊儿郎当的皇子似乎要沉稳许多,他和元贵妃一并跪在地上,而另一旁,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以及被五花大绑的元正德。

如果洪公公说的没错,那个中年男人应当就是这次被审问的刺客,可元正德又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一切皆因罪妇而起,还望陛下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兄长一条性命!”元贵妃此时已两眼红肿,早已流不出来泪水,凄凄惨惨地干哭着,像是时刻能晕倒过去。

“那他在外私自勾结恶商为非作歹,欺凌百姓也是为了你?”赵祎冷眼反问,“朕留你一命,是看在你仍心存善念,当初及时醒悟托人救下皇后,可你执迷不悟,事到如今竟还妄想替这个畜生求情,你真当朕不敢要你性命?”

话落,赵辕青倏地磕下一个响头,高声道:“父皇,母妃只是一时糊涂!”

赵祎暴怒着起身斥骂:“好一个一时糊涂!”

没有人敢再说话,偌大的殿内,一时只剩下元贵妃沙哑的呜咽声,元正德眸子垂着,两眼无光,从温雪吟进殿起,她便没听到他说过一个字。

她很讨厌这种气氛,甚至比游船遇刺时,还要让她觉得惶恐不安。

皇后毁容流落市井十余年,元贵妃兄妹二人如今被问罪,杀人放火,又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理由呢?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元家上下几十人的性命作了陪葬。

元正德当年怂恿元贵妃铲除皇后,只是元贵妃在看着金凤殿渐渐被火吞噬之际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托了本是被元正德派来刺杀皇后的杀手将其救出并带出宫外,才挽回皇后性命。皇后流落宫外,因容貌被毁无心回宫,她也终于得以在赵祎面前有了一席之地。奈何十二年前那场火事叫元贵妃被元正德抓了把柄,她做着元正德的傀儡,却每夜都因心中愧疚备受煎熬。而今元家只剩她一人,她被削发为尼送入尼姑庵,终生再不能踏出尼姑庵半步,为元家所犯之事念经诵佛赎罪。

元贵妃被送出宫那日,赵辕青站在宫门那里站了一整日,他说他母妃生性善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赎罪于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元家的其他人,实在太过无辜。

温雪吟看着送元静雨出宫的人马渐渐消失在宫门另一头,她默了默,而后扯了扯身旁赵辕歌的衣袖,抬首警告道:“人一旦被嫉恨蒙蔽了眼,就成了魔头,你要是敢再娶一个进来……”

“不会,”男人笑着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嗔怒,俯首在她耳边道,“赵辕歌有你一人足矣。”

此事已了,无异于一块顽石落地,温雪吟也因此终于得了许多空闲,整日游荡在宫城里头,没什么好玩的去处,便拉着宫女玩些民间的游戏,偏偏嘴上还要说别人一句“幼稚”。

御花园的花早开了满园,因而罗春亭便是她最常待的地方,一来没什么人打扰,二来此处满园春色尽收眼底,看了心情好。

元家的事既已了结,她脑中便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相府一趟,虽说父亲时常也会托人给她带话,但无论如何总也比不过她亲自回去,这么久了,她还是回门的时候才去了一次相府。

可赵辕歌身为太子,手上又耽搁了几个月的政务,如今回了宫,都是要他赶着处理完的。一连七日,温雪吟都只有在睡梦中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温热,每每等她睁眼,整个东宫中便见不着赵辕歌的影子。于是她左等右等,终于在第十日沐浴时被落霜刺激,浴毕穿好衣衫就兀自去了金凤殿——赵辕歌整日被父皇扣在跟前,但倘若真要她跑去金銮殿提人,她认怂,她不敢。

可母后敢。

她摸去金凤殿时,皇后正端着一碗绿豆羹细细品味,见她过来面上一喜,招手示意温雪吟坐到她身边。

皇后笑意盈盈,一眼看出来她心中有事,命人又舀了一碗绿豆羹亲自递到温雪吟手上,直问道:“雪儿深夜前来本宫,可是有事?”

“有事!”温雪吟蹙起秀眉,连带着熟练的哭腔,小尝一口绿豆羹,而后才道,“母后的绿豆羹可真好喝,儿臣喜欢。”

话虽如此,她的脸却是皱成一团,没有半分欣喜之意。

生怕别人看不出脸上“委屈”二字。

“可本宫看雪儿的样子,并不开心,”皇后放下手中的瓷碗,挑眉笑道,“可是辕歌欺负你了?”

温雪吟摇头,声音小得可怜,“儿臣仅仅只有十日未见着殿下而已,殿下的事都是国家大事,他事务繁忙,儿臣自当理解帮衬……儿臣只是心疼殿下公事缠身,从回宫起便没怎么睡过……”

她眼中忽然蓄了泪珠子,却没能成功将它们挤出眼眶。

不过不碍事,以她丰富的经验,这种用帕子掩着泪,将泣未泣的模样才更招人疼惜。

果不其然,她看见皇后的眉头皱起,追问道:“辕歌近日都在何处?”

温雪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转而嘟囔道:“父皇要他一同处事,眼下应当还在金銮殿呢。”

……

晚风乍起,彼时金銮殿内赵祎正同赵辕歌聊得不亦乐乎,外头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妃求见。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赵祎不明所以,挥手叫皇后和温雪吟进来。

温雪吟进殿时,看见坐在皇上跟前的赵辕歌,偷偷朝他比了挑眉。

狐假虎威,她最是擅长。赵辕歌看在眼里,瞥了一眼茫然的赵祎,只觉得好笑。

“陛下政事繁忙,也切莫累坏了龙体,”皇后将温雪吟手里的绿豆羹端过去,“妾身特地为陛下做了绿豆羹,您且尝尝,歇息歇息。”

赵祎接过瓷碗,笑道:“还是皇后体贴入微。”

只是不等他将第一勺绿豆羹送入口中,皇后的脸便毫无征兆地板起,“皇上是有臣妾照顾着,可陛下如今整日不让辕歌回东宫,这让谁来照看我们辕歌?他尚且年轻,难不成偏要争这一时半刻的功夫?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得同陛下商讨政事?”

说着,她又转身看向赵辕歌,眼底满是心疼:“臣妾看着,这才几日,太子的气色便不如原来好。”

言下之意——不准再扣着儿子了。

赵辕歌倒是识趣,即刻轻咳两声,嘴上却道:“谢母后关心。”

话一说完,温雪吟忙颤颤悠悠走过去,掏出刚拭了累的帕子便在他额上擦,“殿下您累不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日后做了送过来,可不要硬撑着!”

赵祎自然不傻,此般一唱一和,他便明白了皇后带温雪吟过来所为何事。

想想太子和太子妃本是新婚燕尔,成婚没多久便冒险前去江阳城寻找皇后下落,而今他又整日命赵辕歌在旁一通处理政务,仔细想来,确实是他不占理。

“皇后你言重了!”赵祎讪笑着放下手里的瓷碗,略有些尴尬,索性自己替自己找了个台阶,又道,“朕这是不正准备要辕歌回去了吗?你来得也巧,刚好看他还在朕这里忙活……朕怎么会不顾太子身体呢!”

温雪吟得了机会,眉眼一弯:“那父皇,儿臣便跟殿下回东宫,先行告退了?”

“去去!”

温雪吟抬首同赵辕歌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拉着赵辕歌一路回了东宫,行至殿内,方才笑道:“想不到父皇这样的真龙天子,居然还会怕母后!”

“自然,”赵辕歌勾唇,打趣道,“我在太子妃面前,不也得唯命是从么?”

“唯命是从?”温雪吟昂首反问,“那若我说要你明日带着我回一趟相府,你也会从咯?”

只见赵辕歌眉头一挑,唇角仍擒着笑意,慢悠悠道:“父皇那边恐怕……”

温雪吟嗔他一眼,随后踮起脚,朱唇在男人脸上一点,“恐怕什么?”

“没什么,”赵辕歌步子一顿,顺手将人抱起,转而朝寝殿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边正色道,“遵命。”经母后今夜这番敲打,父皇那边应该不难应付。

温雪吟心情大好。这是她十天以来头一次在清醒时同赵辕歌说话,她窝在他怀里,便莫名不想松手,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是宫城里最让她安心的味道,她从小就贪心,一旦拥有过,就不想撒手。

赵辕歌把她安置在榻上,本想起身去命人端些点心进来在她边上放着,不料温雪吟却没有半分打算松手的意思,一双黑眸似溶了天上的星点,笑靥如花。

赵辕歌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像是掺进了什么诱惑人心的东西,低沉又有些熟悉:“嗯?”

温雪吟没有多想,干脆改抱着抱着劲瘦的腰,半个身子都趴在他怀里,跟小孩一般娇里娇气道:“你说都听我的,你得陪我!”

“好,”赵辕歌伸手捧了她的脸,眸底闪过一丝狡黠,“雪儿要我怎么陪?”

怎么陪?

这话问的真是没头没脑。

温雪吟愣了一下,遂开始认真思索,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俶尔抬首笑道:“你给我念话本子听!我从江阳城带了好多过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朱唇便被人堵住。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将她放开,只是笑得别有深意,“那我便亲自教你,你最想看的那一本。”

最想看的?

温雪吟还没来得及细想,赵辕歌灼热的气息便再次将她淹没。

这个吻热烈而缠绵,温雪吟不设防地被男人攻下城防,待到回过神,才察觉今夜的赵辕歌同以往大不相同。

从前顶多也只是亲一亲,可眼下的赵辕歌却像是要把她吃了,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没能逃过他的毒手,被扯了一地。

床头转眼一片狼藉,温雪吟额上不知不觉布了一层细密的香汗,青丝凌乱的粘在额前和颈上,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动作。

这实在是有些过于野蛮且不讲道理了。

只是温雪吟不知道,比这更野蛮不讲道理的事,尚未开始。

至于害她第二日浑身酸软无法如期回相府的原因,阿晋说不可以写。

不过不打紧,反正堂堂太子妃,即便是面对赵辕歌,该算的账,一笔也不能少,总要报复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小宇宙猜透”灌溉的“生发液”+3~

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陪伴,给你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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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枕边娇》(古言)或《樱桃唇》(都市),两本都是先婚后爱小甜饼(我怎么老写这个哈哈哈),求收藏QAQ

《樱桃唇》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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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订婚宴上。凌芊蔓面对一干人对她情感生活的质疑时一头扑进顾予逢怀里,抬眼看他,沉默不语。

“你好,”顾予逢朝对面的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顾予逢。”

围观群众:“……”

“也是芊蔓唯一的男人。”

至于凌芊蔓的其他前男友?

顾总唇角一勾:“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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