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也没料到自己一时失神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有些茫然地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鼻梁:“殿下,您没事?”
严璟:“……”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隐隐作痛的胸口,实在是不明白这人明明是一副清瘦的少年模样,怎么能有这么大力气。幸好自己占着年岁的便宜要比这人高上一点,不然被这人这么迎面撞上,说不定已经头破血流。
严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双手重新负在身后,面上情绪退散,又恢复了一幅冷漠又轻蔑的模样,眼角微微上挑,唇畔挂着一丝笑,笑意不达眼底,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虽然不懂小侯爷为何要执意相送,但走了这么远,也该差不多了,再不回去,皇后娘娘以为我把她的宝贝弟弟怎么了,到时候本王可没法交代。”
方才在殿中严璟顾忌崔皇后在,语气虽也不善,多少有所收敛,此刻他毫无顾忌,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明显到即使迟钝如崔嵬也可以察觉,他慢慢地放下了摸着鼻梁的手指,舔了舔唇,鼓足勇气抬起头迎上严璟冰冷的目光。
严璟对上那双总是格外明亮的眼睛,下意识地错开目光,正好瞥见了崔嵬垂在体侧的手臂,清楚地看见那少年将一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
严璟紧绷的一张脸顿时出现了裂痕,他突然醒悟,在这个没有外人的地方,毫无顾忌地可不只有他一人,他这个瑞王的身份靠的是有一个当皇帝的老子,眼前这个宣平侯能够统领西北戍军可不是仅仅因为有一个当皇后的长姐。
这人当日能够在大漠之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动手,难道就不敢在这四下无人之地再来一次吗?自己一个已经有了封地的王爷,难道还要像一个小屁孩一样扯着袖子哭着去找崔皇后告状说你弟弟打了我吗?
自己能想到这一点,眼前这少年自然也能想到,况且就算自己豁出脸不要真的去告状,他那位嫡母难道会为了他这个便宜儿子斥责自己的亲弟弟吗?
怪不得这人方才执意要送自己出来,自己一时失算,居然忘了这一点。
严璟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臂,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此刻突然隐隐作痛,连带眼前少年这张略带稚嫩微微发红的脸也仿佛变了样子,逐渐与那一日大漠之上那张冷漠肃杀的脸重合。
严璟还没想好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却先生起了一个念头——今晚回去估计又要做噩梦了。
崔嵬对于严璟在这一瞬之间如何惊天动地的心理变化毫无察觉,他向前走了一步,将二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而后在严璟的防备与错愕之中,突然抬手,朝着严璟深深一揖:“其实那一日在大营就应该向殿下赔罪。当日在大漠之上,是崔嵬的过失,将殿下误认为是北凉的细作,不分青红皂白就提剑相向,还害殿下受伤。尽管今日已经有些迟了,但崔嵬还是想向殿下赔罪。”
严璟一双眼先是圆睁,在听完崔嵬的话又微微眯起,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在脑海之中重复了一遍方才这人说的话,又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人——看起来倒是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配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显得真诚至极,但严璟在这人身上实在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又想起这人先前刻意让人对自己欺瞒身份,最终发出一声嗤笑:“侯爷这话本王就听不懂了,半月之前我确实是在大漠上受了伤,但伤我之人是西北戍军的一个小校尉,叫……哦,李季,怎么,侯爷军务如此繁忙,居然也听说了此事?看来那位李季公子一定本事了得,在西北戍军应该也是赫赫有名之人呢!”
崔嵬这才想起,当日符越是提过这么一件事。要说起来符越故意给他编纂这么个身份倒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毕竟若是上门赔罪总是要他本人去的。
实在是因为当日之事虽是误会,但瑞王初到西北,与西北戍军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当日的事一个若是一个小校尉所做尚且可以当做个人的失责,不管那瑞王是要斥责还是如何都只是针对他一人,但崔嵬这个主帅的身份却不一样,若是那瑞王有心发作,日后两方之间的关系将变得格外复杂。
却没料想他的身份会在今日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被戳破,落到严璟眼里,只怕也成了故意欺瞒。崔嵬忍不住抬手抓了抓头发,想来想去,朝着严璟又是深深一揖,干脆直接道:“当日崔嵬也并不是有意欺瞒身份,实在是因为殿下初到西北,崔嵬不想因一人的失误,让殿下对整个戍军都有所误解。崔嵬知道此刻殿下一定着恼至极,心中实在是,实在是愧疚至极。”
他说着话,抬眼朝着严璟身上望去,见他还抓着自己的左臂,忍不住问道:“方才就见殿下一直抓着左臂,可是那一日的伤口还未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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