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根本说不出话,一出口就变成软软的嘤咛,她立刻收了声音。
帷帐内温度不断地上升,原先她一人在屋子里的时候,闭着眼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现在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男人的呼吸声很重,重的压过一切,滚烫的热气迎面而来,她以前觉着这软榻很大,两个人间就算隔着远远的距离,也能各自睡的安稳。
但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床榻突然之间变得狭窄,全被他的呼吸占据,无处容身,她感觉到有吻落在额上,想转过头避开,他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手禁锢住她微尖的下巴,那吻顺势落在唇上。
辗转反侧,宋景年低着头细细地吻,似乎怎么都吻不够。
苏皎月蹙紧了眉,熟悉的感觉从小腹不断向上传递着,他动作没停,越向前挺胯,这感觉便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都是汗,某处像在烧灼,一路燎原,由上而下,他动作越来越快,似乎快要到达一个顶端,苏皎月双手无意识攥紧了绒毯,这情绪并不陌生,她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口像是随着他的动作在起伏。
最后那刹那,感觉格外分明,脑袋里一阵空白,眼前是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宋景年放开她,让她呼吸,转头狠狠吻在她耳边,苏皎月终于克制不住发出声音。
声音里有几分破碎,但很轻,听在某人耳里,如同丝丝细发在绕他的心。
他停下动作等她回神,灼热的视线在她脸上盘旋着,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吻了下去。
***
室外点着的灯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光。
月嬷嬷垂眸立在门上,里头的动静不是没有听到,早在灯熄灭时,她就把小丫头们打发到屋外去守着了。
宫闱秘事,她在宫里头伺候主子多少年了,自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心无旁骛。
从她被皇后娘娘安排到东宫来,这是第一次,能清楚地知道殿下真正留宿在了太子妃这处。
她心里头是高兴的,为娘娘高兴,只不过高兴之余又隐隐有几分担心,太子妃身子不怎么好,每日都得喝汤药调理,里头动静持续大半夜了,现在还未停。殿下正是年轻气盛,但娘娘却未必能经受得住。
月嬷嬷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翌日,天翻白肚皮,朝霞映在紫禁城数以千计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浅浅的金色光晕。
帷帐被掀起,瑞香凑到苏皎月耳边,轻声说:“娘娘,该起来了。”
其实太子殿下一早吩咐过,不必叫醒娘娘,可这等大事,她们做下人的又拿不定主意,总觉得娘娘应该知道,以免万一有个突发状况,娘娘来不及过去,那可如何是好。
瑞香鼓了鼓气,复又继续唤了几声。
苏皎月慢慢转醒,身上每个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她愣了几秒,昨夜发生的事渐渐浮上心头,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有些使不上劲,瑞香赶忙扶起她,吩咐宫人将药端来,边喂她边压低声音说:“娘娘,乾清宫一早就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晨起时,咳了一地的血......”
这话不能乱说,苏皎月瞬间清醒了,下意识看了眼身旁,宋景年不在,她还以为他去上早朝了。
“殿下此刻在乾清宫?”
“正是呢,不止殿下,皇后娘娘得了消息也去了,一直守着。”瑞香喂她喝下一勺药,“皇太后娘娘尚在病中,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许漏消息出去,这事暂时只有坤宁宫和东宫知道。”
药不烫,苏皎月接过她手里的药,一口气喝尽了,说:“伺候我梳洗。”
瑞香一愣,忙点头,唤来玉簪将碗拿下去,平日里这事该珊瑚做,可珊瑚也不知跑哪去了,一晚上没见着人就罢了,到现在竟还没回来。
她站起身扶着苏皎月,苏皎月两条腿有些酸软无力,还是强撑着往桌前踱步,怕瑞香她们看笑话,她尽力装作没事人一样,一张脸却暗地里发红。
瑞香还是知道些什么的,她动作放柔,吩咐宫人端了热水进来,带她去清洗身子,说起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殿下说娘娘不必过去,那边有他在,有什么他会吩咐宫人过来……”
瑞香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因为她替娘娘换下衣裳,看见娘娘脖颈间甚至胸口上红斑点点,往下更是密密麻麻的,她收回视线不敢再看,脸红成一片。
她打小跟在娘娘身边,但是这些事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她摇摇头不再乱想,很快伺候娘娘梳洗完,再给她穿戴好,才出去传膳。
乾清宫
皇后坐在杌子上,手里的帕子紧了又紧。
屋子里跪了一干宫人,王善跪在最前面,皇后转过身,一手重重拍在桌上:“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皇上的!上次的事还未追究出来,皇上的身子竟又不好了?!”
王善低着头,他也没想到,昨夜皇上说身子乏,他便问起要不要传太医,可皇上说并无大碍,早早就歇下了,哪曾想早上起来却咳血了,现在还昏迷着……
已经派人去传太医了,他拱了拱手:“娘娘,要不要去将道长请过来,上回皇上的病——”
“不必了。”皇后皱眉,她一向不觉得区区一个游手好闲的道长能做些什么。
但宋景年却突然淡淡道:“去,父皇这次咳血,说不定是因为蛊毒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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