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玉?”
成渝一听这话就是一惊,怎么到处都有这阴魂不散的玩意?
“对,美人玉。”那男子点点头,道:“我们这城里有一户姓吴的人家,腰缠万贯,有权有势,据说同京城的大官都有联系,是这里最有名的富贵人家。前一段时间,吴家的小公子突然不知从哪里听说,京城的贵人在找一个叫做美人玉的东西,我们这附近产玉,城外十几里地就有玉矿,那吴家的小公子就动了心思,要先去寻得这美人玉,就算寻不到,问得那美人玉的样式,而后在当地雕一个像是样式的送过去,万一能蒙混过关,那便能攀上贵人的关系,以后吴家定会飞黄腾达。”
成渝点点头,道:“然后呢?”
“然后那小公子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最后决定亲自去玉矿挑一块上好的玉石来做这假的美人玉,却不想在玉矿里出了岔子,摔断了一条腿。”那男子微微皱眉,接着道:“那小公子腿伤的很严重,骨头都从皮肉里露出来了,当时跟着他的人也没做处理,急急忙忙带着他往回赶,在马背上颠簸了十几里路,把那伤口搞得更加严重。我家三代行医,我父亲当了几十年的大夫,在这城里十分有名,那吴家就将我父亲找去给那小公子医腿。我父亲一看,便告诉吴家这腿伤的太过严重,怕是保不下来。那吴家不干,抓了我母亲威胁我父亲,我父亲无奈,拼着全力熬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将吴家小公子的腿接上了,吴家人将我母亲放了,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那男子叹了口气,道:“谁知过了一段时间,那吴家小公子渐渐养好,可以下地行走了,却发现走路有些跛,这回吴家又不干了,说是那吴家小公子以后是要到京城去做大官的,现在跛了脚,便是断了去京城的路,非要我爹来负责,天天扬言要去砸了我家的铺子,将我们一家赶出这座城。吴家有权有势,与官老爷关系好的很,我爹又气又怕,却又没处说理去,再加上本来就上了年纪,转天就病倒了。我母亲现在也日日叹气愁眉不展,我白日侍候双亲,等他们都睡了,这才有时间来这庙里给佛祖上上香,祈求老天爷能帮帮我们,度过这一劫。”
“这都什么玩意?!”成渝还没等说话,一边的金柔儿先炸了,瞪着眼睛道:“这吴家怎么这么不讲理?让本姑娘遇见,非拆了他家不可!”
成渝转头看了看金柔儿,心里一时有点复杂。江湖五大门派里,金门最为踏实,认认真真捞钱,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自古钱权不分家,金门富可敌国,手中权势自然不可小看,人无横财不富,吴家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儿每年金门干的怕是只多不少。
“干嘛这么看我?!”金柔儿瞪着眼睛看着成渝,道:“我说错了?”
成渝一脸敷衍:“没没,说的对,说的好。”
“切。”金柔儿白了他一眼,朝着那人一抬下巴,道:“你继续!”
“没有什么需要继续的了。”那男子犹豫一下,道:“吴家有权有势,得罪不得。我们这平头百姓,只求能平安度过这一劫,让吴家放过我们,如今也只能求佛祖保佑了。”
“你怎么这么怂?”金柔儿嫌弃的看了那男子一眼,道:“怕什么怕,有什么怕的?等我找到我三哥,让我三哥来收拾他们!我…”
“舍妹涉世未深,脾气暴躁,这位兄弟不要介意。”成渝听不下去,一拉金柔儿的袖子,朝着那男子道:“那兄台为何要来着这里上香?这庙破败至此,应是已经荒废许久了。”
“这个时间城西新建的庙已经关庙门了,进不去的。”那男子道:“我想,佛祖慈悲,既然是佛祖,那无论是金身高香的庙宇里,还是在这漏雨漏风的破庙之中,只要心意够诚,应当都能听得到的。”
成渝点点头,道:“自然听得到的。这位兄台先上香,之后还要麻烦您帮在下医治一下伤腿。”
那男子点点头,道:“好,小兄弟你等我一下。”
那男子说完,先将那供桌简单收拾了一下,而后从那篮子里拿出香炉和香认认真真的摆好,而后恭恭敬敬的上起香来。
一边的金柔儿瞥了瞥嘴,道:“我爹以前说过,‘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人埋’,这世道如此,他自己不去争,一味地求佛祖,能有什么用?”
“金姑娘,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和底气去反抗那些落在身上的不公的,那后果他们承受不来,多理解理解。”
“切。”金柔儿接着撇嘴,道:“这世界这么大,求佛的人那么多,佛祖真的见他所求的?”
“听得见啊。”成渝歪了歪头,轻轻一笑,道:“佛祖这不是把我们派来了吗?”
“你…”金柔儿圆眼睛突然睁大,道:“你要干嘛?”
“你没听他要给我治腿呢么。”成渝看了看她,道:“今天跟着他回去,连住宿的地方都有了,总给给人家点报酬?既然咱没钱,就报答点别的呗。”
“你…”
金柔儿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已经站起了身,朝着那破败的大佛又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转回身朝着成渝道:“小兄弟,咱们走。”
“好嘞。”成渝乐呵呵的应了,手自然而然的搭在金柔儿的肩膀上,在金柔儿的白眼里一蹦一蹦的出了那破庙,跟着那人朝着城里而去。
路上聊天,成渝两人才得之那人姓邵名故,经营的医馆名为永济堂,取的乃是扶伤济世之意。这医馆到了邵故这里已经经营了三代,但是据说三代往上也是医者,只不过没有落户在这里而已。
两个人跟着邵故走到那永济堂门口,只见这医馆的门脸不大,看起来倒是小巧精致,大门两侧两个古朴的牌匾,各书: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成渝想想今日所经历的那几个因为两人衣衫褴褛而将人赶出来的医馆,又想想现代社会那天天在门口大喇叭广播“满一百减二十”的药店,摇了摇头,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邵故一边往下取着门板,一边道:“因为吴家来闹事,铺子已经关张好久了,这门板还是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取下来。”
成渝点了点头,和金柔儿从取下的两块门板的地方进到铺子里,邵故又将那门板放好了,招呼成渝道一边专门用来看病的检查床上做好,而后去点了烛火,就着那火光查看起成渝腿上的伤势来。
邵故这边查看他的伤,成渝一边也打量起这医馆来。只见这医馆和在外面看的感觉差不多,屋子不大,一共两间屋子,后面许是还有一间,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这屋子虽然不大,装修布置的却是雅致,几处一看便是精心设计好的位置摆着吊兰,问诊的那桌椅看起来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也没有什么花纹,但看起来却带着一种医者踏实大气的朴实,整体布局来看,这里的主人定然不是个俗人。
邵故查看了一番成渝的腿,惊奇道:“这位小兄弟以前学过医术?这木头虽然绑的粗糙,骨头的位置对的却准,固定的也结实,看起来可不是随随便便绑的。”
成渝笑了笑,道:“练过一段时间的功夫,这种外伤也就学着自己处理了。”
邵故点点头,道:“难怪。但凡学武的都伤病不离身,大多都有能处理些简单的伤口。我们这城虽然不大,但也算个交通要道,再加上十里外的山上还有个大门派,所以南来北往的练家子不少,他们来这药铺大多也只是来买药,有什么伤自己就都处理了。”
邵故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临时对付上的木头取了下来,开始给成渝上药,一边忙活这一边道:“吴家现在还三番两头的来找茬,我家这铺子一时半会不能开业。小兄弟,我看你们也没有住处,这铺子里刚好有两张检查用的床,不如这几日你们就先歇在这铺子里。”
“那便谢过邵兄了。”成渝看了看一边闲着无聊四处打量的金柔儿,转回头道:“在下替舍妹也谢过邵兄。不过邵兄,依我看这铺子还是开下去,吴家人又不会搬走,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铺子这么关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邵故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开?我家这铺子几十年来,即便是过年,这铺子都未曾关张过。只是现在吴家人这么闹,关门还好说,若是开了,这铺子定然会被砸个稀巴烂,这里的一切皆是我祖父那辈留下来的,几十年了,我实在不忍心亲眼看着它们被人砸毁…”
“开。”成渝看着邵故道:“既然已经坚持了几十年,没必要因为那不相干的人破了习惯。”
成渝顿了顿,道:“邵兄,这铺子你尽管开,我保证吴家的人进不来。”
邵故一愣,而后摇了摇头,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不清楚那吴家的威风,他家里光是恶犬就有十几条,更别提五大三粗的家丁。我们这平头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让你开你就开呗,缩手缩脚的,累不累得慌?!”金柔儿无聊的往旁边一坐,圆眼睛瞥了眼邵故,道:“这个废物虽然没什么能耐,打跑几只狗还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这…”邵故疑惑的看了看成渝,又看了看金柔儿,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金柔儿下巴一抬;“我们可是…”
“闲人。”金柔儿话还没说完,成渝打断她,朝着邵故笑了笑,道:“闲人而已,邵兄不必在意。”
说罢顿了顿,道:“邵兄,这永济堂几十年未曾歇业过,想来邻里乡亲早已习惯,也不愿看到你们如此。”
“这倒确实是。”邵故轻叹口气,道:“我邵家行医多年,邻里乡亲认这招牌,这铺子歇业这几日,好多乡亲都找到了我家里去求诊,但家里毕竟不比在铺子里,抓药检查都不方便,大家也是怨声载道。”
邵故犹疑却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看向成渝,道:“这位小兄弟,你真的能确保吴家不会砸了我这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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