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义醒来的时候,头上还被套着麻布头套,整个人晕乎乎的,后脑勺一阵阵刺痛。晕过去之前他挨得那一闷棍还真不是虚的,下手的人真没留情,简直是把他一棍闷死都无所谓。
天气很热,他流了不少汗,尤其是被麻布套箍着的脖子处又热又痒,偏偏手还被捆在身后挠不着脖子。
闷热影响思考,蒋义只隐约记得他在晕过去之前看到打他的人去绑了他妹妹,而那伙人穿着西装,显然跟夏小鹿不是一伙的。
外面的蝉燥声“吱吖吖”的让人烦躁,嘈杂的声音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个比较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小声地啜泣,听着有些耳熟。
“蒋芸芸?”蒋义喊道。
啜泣声戛然而止,随即就听见一个蚊子一般细细小小又充满着不确定的声音:“哥哥?”
蒋义根据声音的方向大概知道蒋芸芸的方位,往那边挪了挪,放心地“嗯”了一声。
蒋芸芸很少遇到这种事,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绑架,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一下子爆发了,哭着道:“哥!呜呜呜我以为你死了呢……”
如果现在没有被蒙着头,蒋义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彼时只好叹口气:“别哭了,你能看见这在哪里吗?”
“不知道,”蒋芸芸说话还是一抽一抽地,“他们把我的头蒙住了。”
蒋义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答案,便喊蒋芸芸挪过来些,背靠着背帮蒋芸芸把捆住的手给解了。
两人解除了束缚,这才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这儿是个废楼,他们在的这个房间没有楼顶,火热的太阳直接照射下来,难怪刚才会那么热。
这是个封闭的房间,只有一扇关紧的铁门,虽然没有屋顶,但墙砌得很高,爬上去属实有些困难。
但蒋义上辈子就是专门干这行的,这些事难不倒他。
于是蒋义在蒋芸芸诧异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踩着房间内的废石,往上一蹦扒住了墙的上沿,翻了过去。
蒋芸芸之前总觉得自己的哥哥变得不一样了,但还依旧是自己的哥哥,所以那些违和感也被她自动淡化了许多。但是今天的哥哥,从她被绑架开始,到一挑三无压力,再到现在徒手爬高墙,怎么都跟之前的哥哥不一样了。
不过她更喜欢现在的哥哥。
蒋芸芸还在神游,门外嘈杂声传了进来,随后听见有人惊呼以及物体倒地的声音,没过多久,房间的唯一一扇铁门便从外面被打开了。
蒋义完好无所地站在门外,除了略微歪斜的衣领稍显狼狈外,他手指上挂着打转的那串门钥匙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
蒋芸芸嘴唇颤了颤,有点激动地语无伦次,直到蒋义对她勾了勾手指,她才小跑着跟过去,所有的话语都汇成了一句:“哥,你太帅了!”
蒋义弹了下蒋芸芸的脑壳:“你哥一直很帅。”
看管这个房间的一共三个人,蒋义翻出去之后,没花多少力气就把那三个人给打趴了,根本不算困难。但是这个废楼面积太大了,应该是之前拆楼的时候炸过一半,没全炸完,连打扫都没打扫过,到处都是废石头,有的房梁坍塌了一半下来,挡路还挡视线,只能估测这楼的面积不小,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况且蒋义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更难办了。
不过幸好他们在第二层,而且这一层太乱了,目测除了刚才看守他们房间的那几个人外没有别人了。
楼下隐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好几个人。
蒋义让蒋芸芸别出声,让她在后面跟着。他比平时放慢了脚步,走到下去的楼梯前停下了脚步。
楼下说话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了上来,那些人听起来年级都不小了,应该是混社会的人。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净喜欢瞎掺和到人家豪门斗争中,这种单子最不好办了,有钱人家脾气大,尤其是那些豪门夫人,一个个心狠手辣的。这回就让我们绑个小子,咱把他未成年妹妹绑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还收场呢,刚才虎哥打电话过去,那婆娘说话遮遮掩掩的,看那样子是要直接把人撕票了。”
蒋芸芸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蒋义攥紧了蒋芸芸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艹,就说这单子没好事,全他妈是脏活。一个女高中生,老子下不去手。虎哥,老大那边怎么说的,让你照着
办吗?大的那个怎么办?我看大的那个刚才一挑三,有点儿工夫,不好对付啊。”
“再等等。”
“再等等”三个字传入蒋义的耳朵中,振聋发聩一般,蒋义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声音太过耳熟了,那种像是被割破喉咙后随意缝补起来的破碎喉咙发出的声音,他曾经还开玩笑地学过这样的声音,时隔一年多再次听见,他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出了那张脸。
蒋义感觉背上的汗越流越多,他竟有些觉得冷了。
浓烈的好奇心终究战胜了所有,他探出半个头出去,一眼就望见了那个“虎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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