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露哭的眼睛都肿了,又将自己是如何被他骗了身子,如何倒贴进了侯府多少钱,重新回忆了一遍,一回忆心中的悔恨就止不住的往上冒。
到最后秦雨露又是撒泼打滚,嚷着不想活了,要去死。
翠竹昨夜一时昏了头,躺在世子的怀里,由着性子陪了卫疆一个晚上,可天亮之后,脑袋被光线一照就醒过来了,一醒过来就跪在地上哭着求卫疆救救她,她是万万不能再回到秦雨露的身边了,她一回去,小命必定不保了。
卫疆搂了一夜的柔软身子,也没有打算就这么丢掉,后半夜他总算是睡了个踏实,此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看到跪在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翠竹,一时才发现,翠竹一身凌乱的衣裳,肩头半露的模样还有几分姿色,当下将她扶了起来,对她保证,等侯夫人过门的时候,将她和秦雨露一并抬为妾。
翠竹受宠若惊的一下就扑进卫疆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感谢,蹭蹭蹭的摇晃了几下,那番小女人的模样弄的卫疆心里又痒痒的,卫疆一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翠竹都跟秦雨露住进侯府几个月了,自己怎就没早些发现她竟然是这么一位惹人疼的妖精。
卫疆被翠竹勾了魂魄,他疼了一天的心口,终于好了,心头云浅的影子越来越淡,留下来的也只是不甘和得不到的遗憾。
秦雨露那边哭完了闹完了之后,发现卫疆并没有来看她,就想等着翠竹回来,自己好好的找她算帐,可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人,后来听丫头打探的消息,翠竹竟然被卫疆赐了院子,派了丫头正伺候着,秦雨露没有承受住这打击,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后来还是侯夫人请了医馆给秦雨露瞧脉,侯夫人也向秦雨露保证了,一定会为她做主的,说卫疆即便是娶了翠竹为妾,她也不会承受她的身份。
秦雨露正哭的厉害,听到这话气到差点就笑出了声,这可真是一家好心人啊!她不承认?需要她承认吗?侯府的世子都已经答应要封翠竹为妾了,她侯夫人口头上一句不承认顶屁用!
侯府的消息传到靖王府云浅耳朵时,已经是第三天了。云浅正坐在靖王府的一处亭子里,观看着水里正游的欢腾的鱼儿。
嫁来靖王府,连续两个晚上,靖王都将云浅折腾到来深夜,屋里的丫头换了几次水,云浅的身子骨到现在还是酸痛的,眼看着太阳又要落山,云浅心里燃起了恐慌才决定走出房间,熟悉熟悉王府的环境,这才走到这亭子里,看到水里有鱼,就让书画拿来一些糕点投进去喂喂。
这些消息是静月打听来的,说之前认识的几个丫头,也认识云倾拿银子买通的那个侯府下人,消息从那人的嘴里一出来,传了两日终于传到了静月这里。
云浅也是佩服静月有那个打探消息的本事。
听静月说秦雨露气得一直躺在床上都没有下过地,云浅就想到了自己那会儿,如今秦雨露的命数倒是和前世的自己一样了。
想着前世秦雨露是怎么样在她面前耍威风的,一进门就跑到自己面前来说卫疆对她有多好,有多温柔,又给了她什么东西,那时候的自己不像现在,什么都想不透彻,秦雨露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生气,气到最后就只有自己偷偷的抹眼泪。
最后自己死的前一天,她还那样嚣张的跑到自己跟前,嘲笑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还胆大包天的推了自己一把。
后来又让卫疆在房里留了一夜,从某种程度上讲,前世自己的死,她也是很几分功劳的。
这会儿,谈报应还尚早,秦雨露所受的这些,远远不够,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等到三个月后,云倾嫁过去,他侯府也就算是彻底的要败落了。
“大小姐,让书画先陪着你在外面呆一会儿,适才王爷那边派人送了草药过来,我和秋燕先回去熬制,等小姐回来,刚好就可以泡上了。”张嬷嬷从院子那头过来,走到云浅身边,就是想将秋燕带回去帮忙的。
云浅一愣,自己又没生病,王爷给她草药作甚?
“我身体挺好。”云浅回了一句。
云浅刚说完,张嬷嬷就埋着头笑了,几个丫头也是都红了脸的在笑。
“大小姐,王爷这是心疼你,泡了这些草药,今夜大小姐估计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张嬷嬷说的如此明白了,云浅哪里还能不懂?脸色瞬间殷红,也没有心情逗鱼儿完了,顺着凉亭就准备去王府的那片湖泊边上吹吹冷风。
此时是春季,已经没有了冬季的寒冷,云浅出来时也没穿斗篷,前世她喜欢花花绿绿,艳丽显眼的衣裳,这一世,也许有了那三年的经历,心态成熟了的缘故,偏爱素色,今儿就是一身月白缎面如意纹。
湖畔边上的柳树在春风中微微的浮动,走的近了,云浅发现垂下的枝头,开始生出了嫩绿的叶芽。
云浅看的入神,却是没有注意到湖畔另一边,正在对弈的两人。
早上王爷从她那里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云浅还以为又是夜里自己没注意得罪了他,本想着留他下来吃一顿饭,缓和一下他的情绪,可他走的实在是太快,自己还没来得及出生声,就见他已经出了房门。
后来才听说是府上来客人了。
但具体没有说是谁。
云浅心头也不会想到,来靖王府的客人也喜欢到这里吹湖风,恰好对面有几颗树挡住了下棋的那块儿,云浅过去的时候,也没看到对面的人。
云浅盯着那翠翠绿绿的柳条枝,越看越觉得好看,往前走了一段,又退回去选了一颗发芽最多的柳树,云浅就站在柳树下望了几眼,书画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当下急急忙忙的走到云浅旁边说道:“小姐,你是看上哪枝了?奴婢帮你。”
“还是我自己来。”云浅提起了裙摆儿,徒手就抓住了垂在最底下的枝丫,抓住就是猛的一拽,柳树儿跟着几颤。
这时,对面的几人才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一看到这幅情景,靖王对面的人瞬间就不淡定了,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指着云浅的方向,边指边说:“皇叔,你最喜欢的柳树要被人折腰了。”
说话的人是皇上,并非他的个性冒失,而是他知道这沿岸的柳树都是当初皇叔自己亲手栽的,有多宝贝,看他这些年住在太行山上,也不忘派人回府照料就知道了,这会儿他发现对面有个女人正在摧残皇叔的心血,一时没有忍住,才惊慌的站起,脸上还带着几丝怒气。
可皇上说完,见对面的皇叔并没有反应,再细一看,他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这……不正常啊。
“那好像是王妃?”
皇上问的是靖王身后站着的小六,心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皇上,正是。”
小六赶紧回答。
“呵呵,挺好的。”
“挺不错的。”
“不是在太行山上就摘过皇叔的花草吗?”
皇上尴尬的笑了两声,人道皇上不急太监急,可现在是他皇上急,小六一个太监都不急的。
“王妃喜欢自来这些花花草草。”
小六回应了一句。
“这位云府的姑娘当真是好本事,居然把万年铁树的皇叔都给拿下了,朕是不是应该赏她点什么?”皇上又坐了下来,看着靖王爷,实在是觉得震撼,皇祖母将方圆百里,千里,万里的人都给他看过一遍了,谁知道他喜欢的竟然是云府的姑娘,早知如此,他一道圣旨便取消了侯府的婚约,也好早些将人送到皇叔面前。
“皇上少来靖王府,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靖王爷一颗棋子儿落下,没给皇上面子,今日陪了皇上一日,靖王的脸色就沉了一日。
靖王也没想到他一个皇上,一大早爬起来就往他府上钻,他既然不在意打扰自己新婚的日子,那他也不介意摆脸色给他看。
“皇叔,今日朕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皇上总算反应过来了,很有自知之明的说了一句,可说完,心头又觉得憋屈。
“皇叔,这可怪不得朕,你新婚那日,朕可是忍了好久,才没冲动来你府上,就怕其他人见了朕畏首畏尾,饶了你婚宴的兴致,想他安王赢王都来你府上凑热闹,朕今日来陪陪你,不为过?”皇上看着靖王,解释道。
小六心底一抽,到底是主子陪您,还是您陪主子?
成亲当日您幸好没来,要来了,今后恐怕就看不到主子了。
“本王说过,退出朝堂。”
靖王冰冰凉的说了一句,视线却一直在对岸那道身影上,她既然能蹦起来那么高,为何连续两个晚上她都逃到角落里,一副很累的模样?
莫非还是她在害羞......
他并没有听说次数多了有什么可以羞涩的。
靖王的眼底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你答应过皇祖母,助朕一臂之力的。”
皇上不依不饶。
“那时候皇上还小。”
“朕现在......”也小,两个字皇上终究没有说出口,自己儿子都生出来了......
说完皇上的脑子又打了一个转,好像皇叔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当下也不吱声了,袖子一甩说了一句:“以后朕尽量不打扰皇叔和王妃。”
“听说皇上近日萌生了领军打仗的念头?”
靖王的目光大多时候在云浅的身上,此时见她折了几枝杨柳,转身回去了之后,这才将话题回到皇上这边。
皇上被他一问,眼睛里顿时生出了光芒,这光芒倒是与他的年纪相符。
“皇叔认为一个不会打仗的皇上,是不是很失职?”皇上问完又开始说了:“纵观前几个朝代,多数的江山都是靠天子手里的一把长刀挣来的,先皇也是如此,朕总不能给我皇家列祖列宗丢脸。”
皇上说完,靖王沉默着没有说话。
“立秋的那一场仗,朕刚好可以借此树立威风。”皇上脸色看得出很兴奋。
“当下朝局稳当,皇上何必犯险?”靖王停下手里的棋子,看着皇上说了一句。
“朕当然会衡量,此战十拿九稳。”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铁了心的要亲自上阵。
靖王眼眸暗淡了一瞬,又沉默了。
“天色也不早了,朕这就回宫,不讨皇叔嫌了。”
皇上站起来,自嘲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两个太监赶紧跟上。
都走了有百步了皇上想起阿里又回头对靖王说道:“皇叔可别忘记了本王的新朝纲,朕可是要等着顿纲振纪的啊。”
靖王的脸色胜似寒霜。
等到皇上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了,靖王才往屋里走。
“主子,是在哪里用膳?”
小六问了一句。
靖王想起刚才折了他几枝杨柳的云浅,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唇角似有似无的扬了一下,说道:“去后院。”
整整一日,他一直被皇上缠着,往日在太行山的时候,皇上也没少去找他,可那个时候也没像今日这般煎熬。
他竟然一整天都在想着后院。
不应该这样。
靖王爷发现了自己的失常,脸色又恢复了冰硬。
“在前院用膳。”
心中的反常,让靖王感到了一阵烦闷,可越是极力的压住,越是烦躁不安。
小六刚揣着一颗兴奋的心,就要往后院走去,才走了几步,身后靖王又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止住脚步,失落之余,很是诧异他家主子怎么就改变了主意。
刚才那模样不是很想见到王妃吗?
小六当下也不敢问,因为他家主子的脸已经乌云压顶了,小六不明白他又是因为什么非要自己与自己置气。
靖王很早就明白节制二字的道理,男儿志在四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困住了身心,可如今他的心里全是那张娇羞的脸。当初在太行山上决心娶云浅,心底多半的暗示是她不麻烦。
她确实也不麻烦,两天以来从没有找过自己,她一个妇人都能做到节制,他保持了二十几年的清心寡欲为何突然就做不到了。
靖王就这么一路沉着脸回到了前院。
后院云浅将折回来的杨柳枝,插进了一个陶瓷瓶里,又亲自添了水,收拾好后就将瓶子拿进了内室,幻想着突然哪天起床,就能看到一瓶子翠绿的柳枝儿,心情一定会很好。
晚膳的时候,张嬷嬷和秋燕去味云浅熬制草药水,只余了书画和静月伺候云浅用膳。
静月很早就在门口张望着,看了半天,天色都近黑了,也没有看到六总管的影子,心里头越来越急,昨儿个王爷还在小姐这里一起用了膳,今晚理应过来才对。
“静月,都过了时辰了,快伺候小姐用膳,就别等了,说不定今夜王爷还在陪着客人。”书画从里面出来,赶紧将静月拉了进来。
“这是哪个客人这么不懂分寸,王爷与小姐才新婚第三日……”
“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如今不同云府,靖王府的客人哪个不是高贵的。”书画立马制止了静月后面的话,静月的嘴巴就是太碎了,在云府的时候,成天就是说几位小姐,虽说几位小姐确实不太招人喜欢,可毕竟人家也是小姐,她一个婢女哪里有资格去说,如今到了靖王府更是,能与靖王府沾边的,哪个不是大人物,静月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口无遮拦,必定会吃大亏。
静月被书画一说,当下也觉得自己说溜了嘴,也不在开口,进屋伺候了云浅用膳。
云浅用完膳,进暖屋里烤了一下身子,夜里不必白天,还是有些凉。
过了一会儿,秋燕就进来叫云浅,说是草药熬好了,让云浅早些沐浴,怕一会儿王爷就要过来了,云浅现在只要一听到王爷,身子就抖得慌,云浅再嫁之前,以为那样一个冰块儿的人,不只是脸上是冰块,心里,身上都应该是冷冰冰的,不好那事……
但连着两个晚上,就让她受不住的使劲了的往上窜,恨不得整个人窜出了幔帐之外,以至于两日早上醒来自己都后悔夜里那番失礼的举动。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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