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侧脸,狐狸眼平白多了丝入骨的妩媚。
夏花眼前一花,轻咳道:“太子殿下有意求娶,不知小侯爷准备如何应对?”
夏花担心的是太子殿下也会派花轿来接亲之事。
“如何应对?”他诧异偏头,“我与九王爷的婚事乃陛下赐婚,岂是他派来一顶花轿,就能阻拦的了的?”
夏花跟随夏朝生多年,静下心细想,片刻,恍然大悟:“小侯爷说得是,奴婢多虑了。”
夏朝生又咳嗽了几声,懒洋洋的将剪刀丢在一旁:“太子殿下觉得我会不顾一切爬上他的花轿也好,就让他派人来,到时候我上哪一顶……可由不得他了。”
夏花闻言,在一旁痴痴地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面。
恰在此时,秋蝉端着换了炭火的暖炉回来,一边抖肩头的雪,一边对夏朝生说:“小侯爷,奴婢刚刚出去,瞧见太子殿下没回帷帐,直接往陛下那边去了呢。”
夏朝生眼皮飞速一撩,又疲惫地耷拉下来:“随他去。”
他想,穆如期总不会蠢到要陛下将他与穆如归的婚期提前?
穆如期还真就是这么对梁王说的。
王帐里,梁王以为自己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穆如期单膝跪地,笑着重复:“父皇,儿臣恳求您早些让夏朝生嫁入王府。”
梁王惊疑不定。他前些时日虽恼火穆如期为了情爱,忤逆圣命,可心却是安的。
一个为了婚事就差点昏了头脑的太子,说不上多贤明,但也绝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可今日,穆如期骤然改变态度,梁王心里翻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怕穆如期与侯府勾结,表明应允婚事,实则准备在大婚之时,逼宫造反。
梁王突然后悔将太子唤进金銮殿,掏心挖肺地说那些话。
他正当盛年,还不想将皇位让出去,哪怕穆如期是他最欣赏也是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儿子,他也看不得自己尚未暮年,继位者就羽翼丰满。
梁王沉默许久,沉声问:“为何?”
“父皇,儿臣与朝生约好了。”穆如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大婚那日,他会上儿臣的花轿,儿臣便想着,婚期越早,他……越早嫁入东宫。”
“荒唐!”梁王怒喝出声,“你竟要抢婚?”
他言语激动,字字句句都是责备之意,眼里却透出轻松的神态。
梁王觉得自己多虑了,一个为了婚事,能想出抢亲这等下下策的太子,不足为惧。
穆如期仓惶跪拜:“儿臣知错,可儿臣念及父皇的教导,觉得此举能大大激化侯府与王府的矛盾,便暗中试探了一番。”
让穆如归亲眼瞧见夏朝生上了别人的花轿,的确是极大的羞辱。
梁王心思微动:“继续说下去。”
“父皇也知道,那夏朝生心悦儿臣已久,儿臣不过暗示了一下,他就激动得直咳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真如此?”梁王眯起眼睛,计上心来。
穆如归战功赫赫,即便残废了一条腿,依旧是大梁的杀神。
梁王依仗他,忌惮他,又不得不捧着他,若是能用婚事狠狠地驳他一回颜面,当真是快活。
再说那镇国侯府,只要夏朝生一上太子的花轿,那么降罪的圣旨就能直接送到夏荣山手里。谁叫你的宝贝儿子抗婚了呢?
一箭双雕,梁王心动了。
但梁王并没有直接点头,而是将太子留在身边,以“忠孝”之名,训诫了一个时辰。
穆如期重新回到自己的帷帐中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常年跟随着他的小太监心疼不已:“殿下,您出的明明是个好主意,陛下为何不同意呢?”
穆如期歪在榻上,蹬了靴子,嗤笑一声:“谁说父皇不同意了?”
“可……陛下训斥了您一个时辰啊!”
“是又如何?他只以孝道斥责于我,却没说此举不可行。”太子不以为意,“等着,天亮后,必定会有新的圣旨。”
小太监将信将疑,等天亮后一出帷帐,果然瞧见长忠捧着圣旨,快步走到了夏朝生的帷帐前。
病歪歪的小侯爷被侍女扶出来,很快,面色阴沉的九王爷也走到了长忠身旁。
他们的婚事,居然提前到了一月后。
也就是说,夏朝生从围场回去,在侯府住不了几天,就要被花轿接入王府了。
夏朝生因为见了太子,想起前世种种,精神不佳,恹恹地谢恩。
旁人见他这幅摸鱼,都暗暗摇头,觉得小侯爷命不久矣,怕是进了王府,也活不长久。
再看看他旁边……
嚯,九王爷面色阴沉,眼角刀疤狰狞,瞧着比夏朝生还怕人!
别人成婚是喜事,这俩,简直比丧事还丧事。
穆如归不管旁人所想,只暗中攥紧了拳头,等夏朝生慢吞吞地站稳,目光才隐晦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只与太子夜会一次,就受挫到如此地步,现下得知婚期提前,怕是更不愿意出嫁了?
穆如归自嘲地勾起唇角,不信夏朝生会心甘情愿地坐上他的花轿。
26、026
“小侯爷,恭喜。”
夏朝生好不容易咳嗽完,有气无力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他认得长忠,也依稀记得,这位公公并未跟随穆如期,而是在梁王死后,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踪迹。
毫无瓜葛之人,夏朝生回应得也很平常,客套话说完,让夏花赏些金瓜子,便转身去找穆如归。
说来也怪,明明是一道让婚期提前的圣旨,穆如归的神情居然比他这个前几日还要死要活不嫁之人,更可怕。
夏朝生隐约觉出不对,再想找穆如归时,黑七居然拦着他,不让他进帷帐。
“小侯爷。”黑七笑嘻嘻地杵在帷帐前,“王爷在更衣。”
“更衣?”夏朝生一愣,“为何更衣?”
黑七“嗐”了一声:“小侯爷,主子的事,属下怎么知道?”
夏朝生吃了个闭门羹,咬唇踌躇片刻,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九叔是能听见的:“那我……等会儿再来。”
穆如归的确能听见夏朝生的声音。
他站在帷帐后,盯着倒影在帐上的纤细人影,目光乍一看很平静,细看,才能窥见里面暗涌的潮。
山呼海啸,风雨欲来,都压抑在一层薄薄的痛楚里。
他压抑着自己,近乎残酷地将自己从夏朝生的身边剥离开来。
“王爷,您为何不见小侯爷?”红五担忧道,“婚期提前,是喜事啊。”
红五单知道穆如归心悦夏朝生,却不知道穆如归宁可独自品尝求而不得之苦,也不愿见夏朝生难过。
“喜事?”穆如归嘴角动了动,终是没能笑出来。
夏朝生之所以来找他,怕也不觉得婚期提前是喜事,而是来求他成全的?
穆如归做不到。
他可以接受夏朝生与太子私会,也可以接受夏朝生心里没有他,但他实在是无法面对一个为了别的男人,放弃尊严,恳求于他的夏朝生。
夏朝生又找了穆如归两回。
第一回,黑七说王爷去狩猎了,第二回,红五急匆匆拦住他,说王爷去见陛下,不在帐中。
来来去去三五天,直到梁王逮住白虎,得胜而归,他都未能与穆如归说上话。连晚上来送伤筋膏药的,都换成了红五,穆如归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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