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植林点了下头,他用尽力气抓住墙壁,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翻了过去。
陈家业在听到里头传来轻轻的敲响声后,心里松了口气,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暗号,只要听到这个暗号,就说明陈植林平安地翻了过去。
这第一关算是过了,陈家业环视着四周,小心地看着四面八方,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院子里,陈植林蹑手蹑脚地朝屋里走去。
里屋的大门虚掩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后,摸黑朝着陈南北的房间走去。
陈植林心里头暗暗庆幸,看来今晚的运气不错,连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然而,此时,屋里的陈南北却丝毫没睡。
因着晚上馒头给了他巧克力吃那件事,陈南北心里头涌现出了一个念头。
他想认馒头当自己的孙女,将来把自己的一切财产都给她。
陈南北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太过冒犯,但他心里头却始终挥之不去这个念头。
他这人和别人不同,别人心里有事,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个没完没了,可他却喜欢静静躺着,在心里自己想。
就在陈南北焦虑地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外头有个动静,他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透过缝隙朝外头看去,只见窗户上走过一道瘦长的身影。
陈南北眉头一跳,手不由自主地朝着枕头下的刀子摸过去。
在港城几十年,陈南北别的好习惯没养成,这身边放着点儿东西防身这习惯却是根深蒂固,毕竟港城可比内地乱的多,陈南北开店那几年,每年都少说被抢个五六次,至于偷盗那就更不用说了,以至于他早已习惯在枕头下放把刀子防身。
那道身影毫无察觉自己已经暴露。
他悄悄地推开门,朝里头张望了一眼,瞧见陈南北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后,他悄悄松了口气,视线朝着房间里其他地方扫去,在看见角落里的行李箱后,他眼睛顿时一亮,快走了几步朝着行李箱走去。
是他!
陈南北从眼睛的缝隙瞧见了来人的模样。
他心里头顿时被愤怒所占据,陈植林这家伙,前几天来借钱不成,现在倒是来偷钱了!
这可是出息了!
陈植林离着行李箱越来越近,他伸出手想要拎起行李箱时,脖子上突然一凉。
他的动作停住,眼睛往下瞥,瞧见横亘在脖子旁的水果刀时,吓得浑身都僵住了。
“好你个陈植林,我之前不借钱,你现在就来偷钱了,是?”
陈南北冷笑一声。
“小叔,我,我……”陈植林想要辩解几句,陈南北压根不想听他废话,他的刀子抵着陈植林的喉咙,“你再多说半个字,老子就把你给宰了!”
陈南北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他急忙闭上嘴巴,却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陈南北拿了枕巾绑住他的手,又拿了臭袜子堵住他的嘴巴,而后拉着他朝着宋贝和陈建林的房间去。
宋贝和陈建林正在睡觉,冷不丁被推醒,瞧见旁边有人后,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陈建林正要质问,就被陈南北捂住嘴巴,“别喊,是我,你小叔,”他把陈南北推到一边,指着陈南北说道:“这小子今晚来偷东西,被我逮个正着,你们快去喊人逮住他的同伙,别让人跑了。”
“唔唔唔。”
听见陈南北这话,陈植林顿时急了。
他朝着外头跑去,想去提醒陈家业赶紧跑,陈南北哪里能让他如愿,二话不说把人抓了回来,顺便还拿皮带把他的脚给绑住。
瞧见陈植林,宋贝和陈建林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立即从床上起来,陈建林去喊了陈国成起来,他们两人拿了一根棍子就悄悄地从柳卫国那边绕了出去,父子俩一人一边,打算来个包抄。
陈家业还在墙外头焦急地等着,他双手插在袖子里,眼睛三不五时地朝四周围看去。
这植林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陈家业越等心里越着急,就在他踮起脚尖,试图张望院子里的情况时,陈国成和陈建林快步跑了几步,将陈家业压在地上,而后陈建林高声喊道:“抓贼了!抓贼了!”
这会子虽然是大半夜,但是他这一声叫喊却叫周遭所有邻居都惊醒了过来。
各家各户都开了门,拿了棍子刀子出来,“贼在哪里??”
这年头小偷都格外招人恨,但凡碰到抓贼的时候无不是周围所有人都出动了。
“在这儿呢!”
陈建林喊道,他双手将陈家业死死地按在地上。
陈家业拼命挣扎,他试图狡辩道:“我不是贼,建林,我是你大伯。”
“别胡说了,我大伯能做贼吗?”陈建林故意嗤笑着说道。
陈南北一脚踢开门,提留着陈植林从家里出来,柳家、宋家那边也都被惊动了,所有人都披着衣裳,匆匆跑了出来,有人拿了手电筒出来,对着陈植林和陈家业父子俩的脸上一照。
“这,这不是大伯和植林吗?”白秀英吃惊地看着父子二人,“你们怎么成贼了?”
陈植林唔唔唔地想要挣扎,他虽然年轻,可力气却还不如陈南北呢。
陈南北拔掉他嘴巴里的臭袜子,“你想说什么说?”
“我,我不是贼。”陈植林往地上呸了几声后,急忙说道。
“不是贼,你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来做贼,难道是来寻亲访友走亲戚的?”陈南北冷笑着说道,他抬头看向柳卫国道:“柳哥,你快找个人去报警,让警察好好审问审问下这两人。”
“好!”在这种事情跟前,柳卫国和陈南北的意见是一致的,他立即喊了宋奋斗去警察局报了警。
红兴村里。
宋红春和林秀红两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陈家业父子偷了钱回来。
可左等右等,却是一直没等到人。
“要不我去路上瞧瞧。”宋红春坐不住了,她实在是无法在家里等下去了。
“你去做什么?”林秀红瞪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你跑路上去,别人见了不得起疑心,真是的,都说你脑子不好使,这话就没说错你。”
宋红春脸上涨得通红,恰好这时候屋里花卷哭了,宋红春便索性进屋里给孩子换尿布去了。
等换完尿布后,宋红春拍着花卷的背,让他睡觉。
不知不觉的,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喔喔啼——”
窗户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宋红春猛地睁开眼,她瞧了眼空荡荡的床上,连忙站起身朝外走去,看见林秀红呆坐在大厅里,她急忙上前去,“妈,昨晚植林和爹回来了吗?”
“…没。”林秀红嘴唇都干裂了,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仿佛下一秒陈家业父子就会突然出现。
“吱哑——”门外传来自行车刹车的声音。
宋红春心头一跳,朝门外看去,就瞧见陈伦文带着几个人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林秀红,宋红春,你们俩跟我去趟县城。”
宋红春和林秀红脸色发白,宋红春连忙问道:“陈队长,出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县城?”
“你还有脸问出什么事了,真是一窝蛇虫鼠蚁,你们家陈植林和陈家业哪去了,你们自己不清楚?”陈伦文气冲冲地质问道:“昨晚上县城逮住了两个小偷,就是他们俩!现在警察要做口供,喊你们进县城去做笔录,你们要是和这事有关系,都得坐牢!”
扑通——
林秀红两腿一软,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宋红春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她怔愣地说道:“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快跟我走,耽误了做笔录,回头你们自己负责任。”
陈伦文说着,示意身旁的几个妇女去把林秀红给搀扶起来,今天林秀红就算是撅过去了,也得去县城做笔录。
宋红春和林秀红几乎是迷迷糊糊中被人带到了县城里去。
当她们在警察局看见浑身狼狈的陈植林和陈家业时,才猛地回过神来,两人脸色顿时都面如死灰了。
因为人赃俱获,陈家业和陈植林两人直接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
陈南北得知结果后,还觉得判刑判得太短了。
“像这种人,就该判个无期徒刑才对,有手有脚不好好赚钱,偏偏走邪门歪道!”
“法律既然这样判就有它的道理。”柳卫国说道。
他看向陈南北道:“倒是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反应这么利索,枕头下还藏着把刀。”
“那可不。”陈南北得意地说道:“我在港城那几十年难道是白混的吗?这陈植林真是不长眼,也是他倒霉,他那晚来的时候我没睡觉,一下子就发现了。”
“哟,想什么呢想得睡不着觉?”
柳卫国好奇地问道。
陈南北一提起这事,就有些不愿意提了,他岔开话题道:“没什么,对了,你闺女不是喜欢吃老母鸡吗?你咋还不去买?”
“我这不正要去买,你就把我给喊住了。”柳卫国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先走了。”
柳卫国说完这话,摆摆手就走了。
陈南北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头羡慕不已,他要是有这么个闺女,也愿意像柳卫国这样对闺女好。
宋贝和陈建林刚从工厂里回来,就瞧见陈南北落寞地转身进屋里头的背影。
宋贝轻轻推了推陈建林,“小叔又在羡慕柳叔叔了。”
“唉,我以为他过阵子就好呢。”陈建林说道。
“你这话说得。”宋贝道:“饱汉不知饿汉饥,小叔膝下无儿无女,要是有个老伴儿那还好,偏偏他又不愿意娶,也不愿意收养别人家孩子,我这一天天看他这模样,心里头怪难受的。”
陈建林压低声音道:“小叔是挺可怜的,可咱们也没办法啊。”
“谁说没办法。”宋贝道,“我看小叔这阵子对馒头都特别好,我寻思他可能是想认馒头当孙女。”
陈建林怔了怔,他虽然心细,可是终究不如宋贝细心体贴,宋贝早就看出来陈南北心里头存着这事,只是她对这件事也存在着些许顾虑。
这过继亲戚的孩子在农村和县城都是常见的事,不稀奇,但凡有些人家膝下无儿无女,都会跟亲戚抱养一个,养在自己名下,以后摔盆送终都是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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