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持续了漫长的时间。
楚樱本来不怎么敢用力,只放了小部分重点在他身上,但商昼这么一收紧,她就被迫朝他怀里跌去,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两个人毫无间隙地紧贴在一起。
幸而冬日里楚樱睡衣厚,但她仍能感受到底下的触感结实有力。
别说商昼这人身材还挺好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楚樱忍不住小声问:“旦旦,压着你没有?”
说着她就想侧头去看一眼商昼,但才动了一下脑袋后就贴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他又把她按回肩颈处不许她动弹。
楚樱:“......”
她嘀嘀咕咕:“这是要抱多久?”
商昼不应声,横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了。
算了,抱就抱。
商昼怀里还挺舒服的,暖和又宽阔。
楚樱不说话后室内只剩了商昼微沉的呼吸声。
她靠了一会儿干脆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将全身的力量都交给了商昼,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商昼像是被裹在海绵里。
陌生的感觉让他指尖发麻,他紧紧地抱着怀里这小小的一团。在梦境中不敢伸手的他在此时此刻将她抱在了怀里。
商昼从来都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
因为他不畏失去,心无挂念。
可如今楚樱让他尝到了前半生从没有过的情绪。
那点贪念就忍不住从心底最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似乎每一根神经和每一滴血液都在告诉他,把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把她想完成的事都破坏掉。
她就回不去了,她会永远留在这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在这样的念头几欲冲破牢笼的时候,商昼睁开了眼,黑眸里涌动着的情绪凝滞。
颈侧的呼吸开始变得轻缓。
楚樱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她对他似乎没有一点儿防备之心,总是靠在他的怀里睡着。
她更想要回去,想要她哥哥。
商昼明白。
从商昼出生,到现在,他都是孤身一人。
他不能让楚樱变得和他一样,她应该回家去,而不是留在这里。
商昼垂眸望着颈侧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没叫醒她,直接承受着她的重量将她稳稳抱在怀里,从沙发上移到了轮椅上。
这是第一次,商昼的轮椅上坐了两个人。
新的一周崇英格外热闹,因为他们即将迎来圣诞。
学校还特地去给他们找了一棵冷杉,上面缀满了星星般的光亮和彩球,各色的礼物盒在枝桠间若隐若现,差的只有一场雪。
楚樱悄悄问五三:三儿,什么时候开始下雪?
五三翻了翻书:平安夜的凌晨,明天醒来就能看到雪了。
明天就是平安夜。
楚樱把脑袋缩进羽绒服里,想着明天沈晏清和谢南枝两个人会不会有进展,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五三身上就显示了新任务。
【平安夜阻止丁远寒撞见沈晏清向谢南枝告白】
楚樱:“......”
这个平安夜一点都不平安。
商序昭瞅了眼边上正在发呆的楚樱,问她:“凶丫头,下个月期末考结束就得过年了。你是留在明城还是回禾城去?”
楚樱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应:“我回禾城做什么,家不都在这儿吗?”
商序昭心想这丫头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提醒她:“你弟弟上回来不是说了,年前你爸爸会回来,他不得过来找你?”
楚樱一愣,还真有这回事。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烦人。”
商序昭:“......”
这凶丫头看起来简直像个断绝七情六欲的女魔头。
一想到这事儿楚樱还挺烦的。
原本她自己和家里关系就一般,这小丫头就更不用说了。
但这事儿就为难在楚天漠对楚樱一直百般纵容,平时她和韩音闹脾气从不掺和,实在闹得大了也是帮这小丫头。
楚天漠是个好脾气的男人,但他有底线。
楚樱暂时摸不准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做。
楚樱只好问五三:书里楚樱去世后楚天漠怎么样了?
五三翻了许久才告诉她:[他和韩音离婚了,也没要楚琰的监护权。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书里只是一笔带过。]
楚樱听了又是叹气。
她最不会应付这样的人。
因为这件事楚樱一整天都闷闷的,晚上回了庄园也没说话,自顾自地就上楼了。
商昼和顾临城两人回来没多久,正坐在桌上煮茶喝。
两人眼看着楚樱蹭蹭蹭跑上了楼。
原本顾临城还想叫楚樱过来坐会儿,这字还卡在喉咙里呢人就没影儿了。他瞅了商序昭一眼,好奇道:“这小丫头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佳。”
商序昭摆摆手:“别提了,还不是家里那点破事儿。”
顾临城更感兴趣了:“什么事儿啊,和楚家有关?”
商序昭在桌前坐下,嘀咕道:“上回楚樱她弟弟跟着秦行一块儿过来的,跟她说年前她爸爸回来,回来不得过来接她?楚家这事儿做的真的,人亲爹都瞒得死死的,还联系不到,真是稀奇。”
“要我说不怪楚樱不找他,上哪儿去找啊?诶,堂哥,你知道她爸爸在哪儿吗?”
商昼:“在国外山区,信号覆盖不到。”
商序昭恍然:“我说呢,难怪楚家这么肆无忌惮。”
闻言顾临城挑了挑眉:“秦行?”
说到秦行商序昭不由瞄了商昼一眼:“秦家原本是想和商家合作的,来商氏那天我和楚樱在,秦行想把楚樱接回去,差点没指着我堂哥鼻子骂。”
顾临城轻啧一声:“我说怎么后来沈清渡来找我。不过沈家和秦家暂时没时间掺和商氏的事了,他们内斗正到精彩的地方。”
商序昭挠挠头,疑惑道:“项目的事不是定下了吗?”
顾临城:“定下归定下,你那些个叔叔伯伯可没死心,还想着法子找出路。”
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商家内部的八卦堆里去了。
商昼不高兴听谁谁谁又在外面生了个儿子或者谁谁谁和老婆吵架被挠了一脸,他转身走了,留这两个人在这儿叽里咕噜。
商昼到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窗边打开窗,看向右侧楚樱的房间。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他也没感觉。
只是静静看着她的房间,直到灯熄灭,房间全然暗下来才关窗去做自己的事。
凌晨。
商昼合上笔记本,闭着眼在书房里发了会儿呆。
这几天他一闭上眼就能闻到楚樱的味道,甚至感觉她仍在他的怀里。要是他每晚都能抱一抱楚樱就好了,商昼抬手抚上心脏的位置。
这里又不舒服了,很闷。
商昼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干脆推着轮椅重新打开窗,再看一会儿。
隔壁房间。
楚樱在睡梦中被五三吵醒,一本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半夜这么兴奋:[樱樱!樱樱!外面下雪了啦!你快起来看看!]
楚樱:“......”
虽然她挺喜欢雪天的,但也没喜欢到在半夜起床看雪。
半晌后,楚樱认命地掀开被子。
这场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初雪,看看也行。
楚樱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穿上拖鞋扯开窗帘推开了窗。
屋檐一圈都亮着昏暗的小灯,细细的雪花缓慢地从天空飘落,灯光将经过屋檐的雪花映得赤红,像是糖霜洒在了面包上。
她仰着头,望向那黑沉沉的夜。
看着看着楚樱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大半夜的怎么感觉有人在看她?
楚樱后知后觉地朝着隔壁看去,一眼就撞上了商昼的视线。
他就坐在窗前看着她,室内的灯光将他照得清晰无比,楚樱能清楚地看到商昼被冻红的耳朵和暗不见底的双眸。
她怔了好一会儿。
商昼看她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以往他的眸干净又带着对她的好奇。如今他的黑眸仍然清澈,可楚樱却想避开。
商昼开始变得具有侵略性。
两人对视许久,楚樱伸手关上了窗。
商昼却仍停在原地没有动。
那扇窗不会再打开了,商昼知道。
他敛眸,想着等她关了灯他就回房。
这个想法才刚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随即轻缓的声音隔着木门响起:“商昼,我推门进来了。”
商昼的睫毛颤了颤,立即抬眸,侧身朝门口看去。
他注视着楚樱在灯下显得昳丽又温柔的面容,看着她反手关上门朝他走来。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她的味道也是。
楚樱瞅了一眼这仿佛呆住的商昼。
走到他跟前关了窗,捏了捏他冰凉的耳垂,出声问他:“大半夜的看什么呢?灯都关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还看。”
温热的指尖触上他的耳垂,商昼整个人瞬间就紧绷了。
他动了动唇,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楚樱,下雪了。”
这是商昼今年看到的第二场雪。
第一场雪是楚樱带给他的。
楚樱转身去倒了杯热水递给他,随即便是叹气:“你说你,不怪老爷子和管家这么操心你。虽说任性了点,但你这人活得还挺快乐。”
看着商昼乖乖了喝了水楚樱才在前几天搬上来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她双手环胸,盯着商昼,问他:“旦旦,你这些日子高兴吗?不高兴的时候多还是高兴的时候多?”
商昼闷声应:“不高兴的时候多。”
楚樱:“......”
抱都抱了还不高兴。
困意又渐渐泛上来,楚樱捂着唇打了个哈欠,凤眸里缠了些许水雾。
她忍着困意继续问他:“因为什么不高兴?”
商昼想那可就太多了。
想到你要离开就不高兴,想到不能再抱抱了也不高兴,想到楚天漠和秦行也不高兴,每天回家见不到你也不高兴。
商昼别开头:“因为很多很多很多事不高兴。”
说都说不完,为什么世界上不能只有他和楚樱两个人。
楚樱:“......”
这人怎么那么难哄。
楚樱叹气:“旦旦,你在想什么?”
商昼的视线重新落在楚樱身上,看着她雾蒙蒙的双眼和红润润的唇,心跳又开始变得奇怪。
他如实应道:“我变得很奇怪。”
楚樱瞅他:“哪里奇怪?”
商昼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这里。”
闻言楚樱一愣,上次商昼也说心脏不舒服,不能出什么事?
她起身把沙发空出来,对他说:“坐上去。”
商昼也不问为什么,推着轮椅到沙发跟前,一个晃眼就坐上去了。坐上去之后就眼巴巴地看着楚樱,一副又要抱抱了吗的模样。
楚樱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到他身侧俯身贴到他胸前仔细听了听。
别说,这胸腔内的心脏还真砰砰跳,一声接着一声,速度很快。
商昼悄悄攥紧了拳,喉结上下滑动着。
干渴的感觉又涌上来,她的脑袋还在胸口蹭个不停。
楚樱蹙眉,仰头问他:“经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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