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前有宁国公府与裴家被晋元帝亲自降罪,后有近些年来独得宠爱的惠妃被贬惠嫔,然而就在一众后妃与朝臣看热闹之余,仅隔了两三个时辰的功夫,秦王谢诚又被匆忙宣进宫中,不知是因何原因被晋元帝狠狠训斥不说,竟还在御书房外被重赏了二十大板,可谓是丢尽了脸。
后宫中,丽嫔听说儿子被打了板子,险些被吓到晕厥。
赶到前朝御书房前时,谢诚早被赏完了板子,从小金尊玉贵地被宠爱着长大金贵主儿哪里受过这种最,早在宫侍下去七八板子时,谢诚整个人就哀嚎着晕了过去。
晋元帝好歹没算太狠心,说是赏了二十大板,但数到第十下就叫侍卫撤了下去。
“呜呜呜,我可怜的诚儿啊!”丽嫔哭倒在谢诚身边,泪眼迷蒙地看向晋元帝,哭诉道,“诚儿自幼恭谦孝顺,妾身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叫陛下如此责罚于他?”
丽嫔不问还好,这一问起来,晋元帝就止不住的恼火,冷斥道:“朕为何要责罚,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儿,如今还尚未成家,这心却是不小,竟然已经通晓如何跟前朝结党派,相勾结了!”
晋元帝面色铁青,眯眼望着昏厥过去的谢诚,心底疑心不可谓不重,不管从昌平伯府流出的到秦王府的四十万两黄金是被谢诚单纯收入府库还是用作它途,但与昌平伯府相勾连却是真,早朝上宁国公与京兆尹刚结党营私被问罪当场,却想不到这短短一日不到的几个时辰里,他的好儿子倒也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尚还正值壮年,而下面的儿子却已经偷偷起了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而谢诚与昌平伯府之间的来往已经超出了普通交好的范围,足足四十万两的黄金更是彻底触及到了晋元帝的红线。
丽嫔不知其中内情,只在御书房中替自己儿子喊冤。
晋元帝不耐听她哭哭啼啼,心里的怒火又挥之不去,拿气劲儿一上来就将手边的茶杯掷了出去,恰好摔碎在丽嫔脚边。
丽嫔被吓住,哭声一顿,再不敢发声儿出来。
“回你的寝宫里。”晋元帝冷声道,“没朕的旨意,这个月就别再出来乱走,扰得朕心烦!”
丽嫔面色陡然一白。
这就是被禁足了。
不愿再多看丽嫔母子两人一眼,晋元帝叫人送丽嫔回了后宫,又打发了几个侍卫将秦王送回了秦王府,并下旨命人前去秦王府中彻查一二。
可怜秦王就这么被昏迷着抬出宫去,丢脸丢到满京城上到七十老母下到三岁稚儿都知道了堂堂秦王殿下惹了自己的皇帝爹发怒,打坏了自己的屁股蛋儿。
“这皇帝还真是狠心,舍得叫自己儿子丢这么大一脸,反倒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赵姬赖在定安居里捡起颗葡萄吃进嘴里,喟叹道,“这个月份还能弄来这么甜的葡萄,静王殿下对大公子可真是有心。”
白果眨眨眼,不知自己要怎么接赵姬的话。
好在赵姬知他害羞,也不多逗弄,吃过几粒葡萄后,便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问:“主院里的那个丫头又来找过你了?”
白果点点头,抿了抿嘴说:“玉枝……来找过我几次。”
“她这是怕不是病急乱投医。”赵姬轻笑一声,“不过这丫头对何氏倒是忠心地很。”
白果喝了小半盏果茶,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做。”
眼下昌平伯脸上受了伤根本不见外人,而何氏一连晕倒几次,这回来替她医治的太医竟也拿不准何氏几日才能醒过来。伯府内不可一日无主事者,上回白果临时被赶鸭子上架地主事过一阵,所以这回主院的奴婢自然而然又求到白果头上来,想要他在何氏苏醒前,替何氏坐镇几日。
言下之意也是切莫叫李姨娘又或是赵姬等妾室趁机抢了掌家权去。
赵姬对玉枝的心思摸得门清儿,白果又怎么能不明白?他不过是个转年便要出嫁的双儿罢了,便是掌家权一朝被他捏在手里几日,也不会让主院之人有所忌惮。
可就是想的越明白,白果才更不乐意。
赵姬见他情绪不高,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轻笑道:“大公子若是觉得心底不舒坦,便不需去应那几个丫鬟的话。”
白果慢慢说:“那……就不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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