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跟着赢骄走出厕所,忽然觉得鼻子里有点痒,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鼻血。
那男生从一开始就下了重手。
景辞忽然有一种转身回去,再用拖把怼他几下的冲动。
赢骄走在前面,仔细琢磨着景辞今天的反常,回过神,就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扭头一看,景辞一动不动地站在后面,右手捂着脸。
他犹豫一下,还是走了回去,问:“伤着了?”
“没,不要紧。”景辞放下手:“流血了,我回去洗一洗。”
景辞出了不少血,他又用手抹了下,半边脸都是血红血红的。一刹那造成的视觉冲击,堪称惊心动魄。
赢骄的脑袋嗡地一声,脸色骤然白了。
“怎么了?”景辞本想走回去,见赢骄的状态不太对,下意识抬手擦了擦:“我脸上的血特别多?”
“别动!”赢骄的额头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胃里隐隐作呕,他闭上眼,攥住景辞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刚才伤着了?”景辞没抓住关键点,以为赢骄的不对劲是被打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有些担心。
打了那个男生以后,他已经被迫跟赢骄绑在了一起。看赢骄这样,估计伤的不轻,他的战斗力又不行。
如果那群人现在出来了,他们两个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危急时刻,景辞仍旧冷静不乱,他抿抿唇,忽然狠狠掐了一把赢骄的胳膊,理智地道:“撑着,你死也要撑到出了厕所的范围。”
他这一掐丝毫没有留情,硬生生地将赢骄从眩晕中拉了出来。
赢骄:“……”
赢骄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朝疼痛的地方看过去:“你特么的……”
景辞手上沾着血,和赢骄的皮肤接触,自然的就将血蹭了上去。赢骄一垂眸,就被那血糊糊的一块灌了满眼。
赢骄一个踉跄,一头栽到了景辞身上。
怎么回事?景辞茫然。
景辞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情景,然后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赢骄染血的胳膊,再看看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如此反复好几遍,终于瞠目结舌的得出一个结论:实验中学的校霸,人称骄哥的赢骄!
他……晕血。
怪不得原书中写赢骄打架从来不打脸,也从不将人搞的头破血流。
合着这个让无数书粉嗷嗷尖叫、哭喊着要给赢骄生猴子、甚至为此给他起了个“校霸绅士”称号的点,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他人狠手黑、打出的都是内伤!也不是因为他有风度,下手总留几分面子情!
而是因为他晕血!
景辞低下头,刚刚在厕所中以一挑八,轻轻松松就干翻一群人的人形核弹,此时正拧着眉抵在他胸口,无害的像是一个大型抱枕。
景辞沉默了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推推赢骄:“你还起得来吗?”
赢骄没反应。
景辞又推了推他,平静道:“再不起来,后面的就打上来了。”
赢骄皱着眉,仍旧没反应。
就在景辞想要再掐他一下的时候,赢骄忽然艰难地按住了他的手。
景辞见他有了意识,试探着问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赢骄又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轻轻磨牙:“把你的脸收拾干净了。”
景辞老老实实地道:“我看不见。”
赢骄吐出一口气,强撑着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丢在了景辞头上。
一分钟后,校服包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景辞,缩着右手扶着冷着脸、半瘫的校霸同学,踉跄着往前走。
三分钟后,两个人沐浴着秋老虎**辣的太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若两条等水分被晒干的咸鱼。
赢骄脑子里的眩晕劲还没过去,只能将身体的大部分重心都靠在景辞身上。他闭着眼,嗤笑:“扶上瘾,舍不得走了?”
景辞转头看他。
赢骄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懒洋洋地道:“怎么了?哥长的帅么?”
“是挺帅的,”景辞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句,顿了下,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校医室在哪?”
赢骄:“……”
赢骄闭着眼,咬牙:“你在省实验呆了一年,每隔一段时间因为被打去一趟校医室,呆在校医室的时间比在教室的时间还长,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校医室怎么走?”
景辞:“……”
景辞一脸无所畏惧:“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扔在这。”
赢骄:“……”
操了,这小变态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艰难地抵达了校医室。
赢骄的晕血情况挺严重,好在不用挂葡萄糖。校医腾了一张病床给他,让他平躺五分钟左右,又吩咐景辞倒了杯热水凉着,五分钟后喂给他。
安顿好赢骄,景辞解下头上的校服,跟校医借了点水洗手洗脸。
校医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总是洗不到正地方,搬了把椅子放到半身镜前,端起那盆水搁在凳子上,对景辞道:“对着镜子洗。”
景辞双手微顿,垂眸走到了半身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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