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掩嘴笑,又道:“大爷此次回来便不走了?”
“暂时不走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是归家心切,二是年节将近,年后他与二叔还要赶回徽州老家祭祖。
这是陈家的大事,万万不能怠慢。
到得老太太屋里,祖孙俩自是有很多话要说,陪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又在屋里摆了晚饭,陈珂吃罢,自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已是掌灯时分。
东远候在院门口,见陈珂出来,忙把手里剩下的葵花子扔进嘴里。
老太太原来让红珠指派人送他回去,陈珂回绝了。
“把我给各房各院买的年礼都送出去。锦妹妹手受了伤,如今还没大好,把从江南带的膏药给她送过去,用法和要忌口的吃食也要详细说给房里的掌事丫头听。”陈珂边走边吩咐道。
东远点点头,“爷,还是悄悄的送?”
陈珂回头斜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去江南几个月,连家里的规矩也忘了?”
“小的不敢。”东远嘿嘿一笑,“我是怕夫人和三姑娘见了又要多心了。”
“妇道人家偶尔有些摩擦也是有的,只是母亲与妹妹的性子……,我知道,二娘也知道,但二娘宽宏大亮从不计较。正因如此,我才要替母亲与妹妹向二娘赔不是。我听说锦妹妹受了伤,陈淑还去祖母面前闹了一回,锦妹妹的伤势又加重了。”陈珂穿过抄手游廊,边走边说,边说眉头便越皱越紧,话锋一转,语气犹地冷了下来,“把给陈淑的年礼扣下,我走时千叮万嘱让她好好对待锦妹妹,她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
“是。”东远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半晌想起一事来,“咱们此次怎么这么巧,偏遇上了二太子,难道二太子也下了江南?”
陈珂没说话,片刻才道:“今年暴雪连连,许多地方受了灾,圣上让二太子去赈灾了。”他事先不知道此事,是在遇见元昀后元昀亲口说的,陈珂与二太子虽然已认识一年有余,但还未真正交心,更何况皇家子弟岂是他一门商户能高攀的。
很多事虽好奇,陈珂也明白不能多问。
“怪不得。”东远道,“我见二太子这一路眉宇紧锁,莫不是赈灾不顺?”
陈珂斜了他一眼,“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东远一只手提着灯笼,空出来的那只手搔了搔头,嘿嘿笑:“我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能害死猫。”陈珂道,“有些事看在眼里烂在心里,切莫拿出来说,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远给吓的缩了缩脖子,嚅嚅道:“知道了。”
自父亲陈知悬过世后,陈珂便挑起了整个大房的担子,为人更加稳定,处理更小心,再加上陈珂年纪愈长,愈发不喜母亲凡事只为自己考虑的性子,连带着,与母亲犹为亲近颇得母亲真传的妹子陈淑他都厌恶起来。
是以,陈珂回了东府,给莫氏请了安便出来了。
回房歇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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