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又听见开门声。
风涟端着面站在门外,不似以往的冷漠,男人眼角眉梢带着笑。
白九微微眯了眯眼,只觉得他此刻像是明媚的阳光,能够照进人心里的那种。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居然觉得花魁那个冷美人像阳光?
风涟将碗放在她面前,眼中有着讨好:“小九儿试试看。”
白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别这么叫?”
风涟笑:“小九儿多亲切,不可以吗?”
男人抬起眸子,眼中居然藏着几分委屈,像是大龄奶狗。
噗通噗通。
白九心跳砰砰响,救命啊,这家伙儿学会装可怜了。
她有些不自在点点头,“成,成。”
“快尝尝,我做的。”眼中分明有一丝期待。
白九拿着筷子看着眼前一坨奇怪的白色东西,“这是什么?”
“甜汤面。”
“你以前煮过面么?”
风涟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很糟糕吗?我让人再去做一份。”
“算了”白九摆了摆手,用筷子戳起面团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味儿也是怪怪的。
白九想着刚好可以试探下这人对她的容忍度。
她筷子一搁,鄙视地看着风涟,“难吃死了。”
可想象中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出现,风涟只默默地端起碗,笑着说:“是,日后我同龙木学下厨,会有进步的。”
男人嘴角的弧度很微妙,是发自内心的笑,不大爱笑的男人一笑起来瞬间像是雪化云开,有细碎的光从他眼中散出,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白九瞬间被勾去了三魂七魄,满脑子都是他的笑靥,倾国倾城。
风涟见着她失神的模样,笑容又荡漾开来,“好看?”
白九喃喃:“很美。”
风涟又笑,他自小知道自己长得好,但从没有像今日这样感谢自己的皮囊。
你喜欢吗?喜欢就好。
这男人今儿个真是不对劲啊,白九回过神来,伸手在风涟面前晃了晃,“玉郎,如果你被附身了就想办法眨一下左眼,我会找人救你。”
风涟轻轻握了握在自个儿面前乱晃的小手,又松开,“小九儿误会了,我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此前你舍了性命救我,今日又……”说到这儿男人耳根泛上了淡红,“总归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想待你好些,你莫要多想。”
白九狐疑地看着他:“只是如此?”
风涟敛去眼底的爱意,“我已有心上人,小九儿不是知晓吗?”
“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
男人握了握拳:“是。”
依着白九对男人的了解,面前这个人对她应当有着别的感情,但是这儿是女尊国,而且花魁喜欢的又是同性,难免在行为上对异性会随意些。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么?
风涟感受到白九审视的眼神,他起身说:“我再命人去准备些吃的。”
“等一下,”白九叫住他,“若要报恩也不是没有办法。”
其实这恩白九受之有愧,野狼那一次她只是不想风涟在她面前爆体而亡,而纾解那次,在女尊国算是她侵犯了男人,但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她也想要实现一直以来的愿望。
“小九儿想要什么?”
“听闻祁玉郎君嗓音动人犹如天籁,若你想报恩便唱一小曲儿如何?”
风涟抚了抚额,唱曲是祁玉会的,他真不会。
但是身为一国皇子,他在幼时也是学过鸾琴的,“今日嗓子有些不适,不如我给小九儿弹奏一曲如何?”
“也成,但是你总是穿黑色衣服,死气沉沉我不喜欢,我要你换上红衣,描上妆,并当众出演,怎样?”白九笑得眉眼弯弯。
原书中的凤君曾着了桃花妆,眉心描了红,演奏一曲凤求凰,她读到这段时便想亲眼见识下这女尊男的魅。
对比男主,风涟的五官更为深邃,若是上了妆想必是更加妩媚,女装大佬,要的要的。
风涟听到这话默默闭了闭眼,“我并无胭脂水粉。”
“这儿可是藏花阁,这么多男子里随便借点儿,玉郎说想报恩,这么容易的事儿都不答应我吗?”
女人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等着他掉进陷阱。
风涟叹口气,“那便依你。”
他甘愿跳下任何陷阱,哪怕要了性命。
白九鼓掌:“哇,哦。”
对白九来说只是让花魁上妆演出罢了,这应当也是他一直来就做的,并不觉得有多难。
但是对风涟来说则不同了。
先不提他身份尊贵根本无需在女子面前卖弄才艺,光是要在众人面前演出这一点儿,让一向来高傲的他都无法接受。
但是白九想看,能怎么办?惯着呗。
只要能在我身边,让我屠尽天下人都可以,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晚上,闵阁主设宴款待众人,说是众人也不过就是白九他们四个,其他男子也不方便同来。
他现已知晓风涟的身份,但也跟着其他人一起瞒着白九。
虽然有些不解,但闵然到底也不是多事之人,何况是涉及皇家,只是在态度上更为恭敬些。
风涟去准备等会儿的演出,其他人在一起饮酒,白九有伤只得喝起了茶。
龙木盯着闵然,目光冷冷如有实质,闵然好脾气地对着他笑笑,并不大介意。
元柔则是完全相反,温柔地看着闵阁主,女儿家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
白九自然也看出来了,她在元柔耳畔轻声说:“喜欢便追求呗。”
这儿可是女尊国,女子主动些也正常。
元柔拿着酒杯饮了口酒,“我们这种身份到死也得不了自由,终身得伺候在主子身边,何必害了人?”
白九咋舌,这花魁的侍从还是终身制的?
她目光带着些怜悯,原来元柔是签了卖身契的可怜女子呐。
真·化雪国身居高位的第一护卫元柔:“???”
白九转身又用手肘撞了撞龙木:“别瞪了,再瞪能瞪出花来?”
龙木委屈地撇撇嘴,把粘在闵然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白九姑娘你说实话,我同他谁更好看。”
白九咽了口唾沫,这可难倒她了,尚未回答,元柔清清冷冷地声音传来:“珍珠同鱼目的区别。”
龙木一拍桌子,“柔柔,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了。”
元柔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小甜甜望了望天,“我有点想念彤彤了。”
白九乐了,“那你当时不原谅她?”
龙木唉声叹气。
此时,房门打开,身着火红衣袍的男子站在屋外,他的眉心一点红,微微上挑的眼尾处也描了些淡粉,整个人显得艳绝无比。
他捧着鸾琴缓缓进屋,视线始终看向那个扰了他心神的女子。
白九亦是回望过去,这一眼,她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风情,多一分便太媚,少一分又太淡,恰到好处的妖,男人嘴角的弧度又带着那么点邪魅。
像是修炼成精的妖精。
白九捂着心口,只觉得心头乱跳,果然原书诚不欺我也,着了妆的男子谁能扛得住?
男人从她眼中看到了他所期望的惊喜,唇角的弧度微微加深,将鸾琴放下,手指拨弄上去。
而龙木同元柔已然呆滞,他们看到了什么?风涟世子化妆了?风涟世子化着妆拿着鸾琴?风涟世子化着妆拿着鸾琴要亲自演奏?
恐怖如斯……
两个刚绝交的小伙伴又很有默契地靠近彼此,共同看了看天,这天恐怕是快塌了。
风涟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们,只一味看着白九,纤长地手指拨弄琴弦,悠扬的琴声传出。
他许久不抚琴,动作有些生疏,可到底是情真意切,弹出了别样的风情,犹如情人间的低语,诉说心中深情。
白九想着这美手果然适合弹奏,她此刻只想化身琴弦,被他拨弄,在他掌下舞蹈。
想到这儿白九使劲掐了掐掌心,魔怔了,怎么如此猥琐。
一曲终了,回味无穷。
风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转身便离开换装。
白九第一次体会到女尊男的媚态,心心念念地下次要让风涟给她舞一段儿。
风涟再回来的时候,龙木和元柔还未回过神来,只目光呆滞地喝着酒。
而闵然正笑着对白九敬酒,白九以茶代酒同他碰杯。
风涟眼睁睁看着闵然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白九握着酒杯的手。
男人眉心一蹙,浅褐色眸子里酝酿着一股子可怕的戾气。
他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抓着白九的手腕将她拉起。
白九正专注同闵然说着话,一时没防备,被风涟带着一个趔趄。
女人睁着水盈的眸子,满脸迷惑地看着他。
大佬,你又要做什么?
风涟收起眼中的怒意,轻轻放开她的手,白皙俊美的脸上攀上一抹温和的笑:“小九儿手脏了,去洗一洗。”
白九无语地举起手翻转看了看,果然有一点灰,这男人火眼金睛,这么远都能看到脏东西?
她随手搓掉了,“这就好了,不用洗。”
风涟却没这么轻易放过她,伸手握着她的指尖放在鼻尖嗅了嗅:“有臭味,得洗。”
“啊?”天生爱干净的小仙女儿白九怎么可能是臭的?
她抬起手自己闻了闻,“没有呀,香喷喷。”
风涟此时已命人端来了水盆,“有,很脏,快洗。”
他伸手将白九的衣袖卷起,拉着她的手放在盆里,帮她轻柔地搓着,十指偶尔纠缠,带起酥酥麻麻的痒。
白九不自在地缩回,“已经干净了。”
风涟又取出的白布,像是夫郎在伺候妻主一般,温柔地替她擦拭,从未伺候过人的风涟世子做起这些来倒是无微不至。
一旁的元柔和龙木双双抖了起来,这不正常啊。
而闵然却低着头好似在思索什么,他抬起眸子便对上了风涟的视线。
男人眯起的眼里有杀意,闵然万般无奈地笑了笑,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对白九也毫无企图啊。
可是不过一日时间,风涟对白九的占有欲怎么强到如此恐怖的程度了?
闵然不明白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也并不想打探,只想着日后得离白九远一些,不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白九姑娘洗好了么?让我也洗洗。”龙木抖完了将袖子卷起,想把爪子放下去。
风涟一下抓着他的手,冷漠地说:“脏了。”
龙木大咧咧地说:“我不嫌白九姑娘洗过的水脏。”
风涟嗤笑着说:“水嫌你脏。”
龙木震惊地抬起头来,“主子,你太……”
“太什么?”
“太英明了,我怎么可以玷污了白九姑娘洗过的水?”小甜甜求生欲爆棚。
白九无语地推了推风涟:“差不多得了啊。”
一旁的闵然扶额,不过是一盆水,也太夸张了。
作为藏花阁副阁主,上头还有一个不管事儿的阁主,他坚定了日后不能得罪白九的想法。
期间白九插科打诨地问了不少花弄影的事,在风涟冷嗖嗖的目光中,闵然都敷衍了过去。
热热闹闹的宴席结束,众人回屋歇息。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花弄影,白九决定在藏花阁多住几日,说不定有其他人能联系到阁主。
若实在不行就得去找传说中的青池雨了。原书中他和花弄影关系很好,说不定他能知晓花阁主的下落。
白九躺在床上回顾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感觉自己到这个世界才没多久,可已然经历了不少事。
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在那个世界里她没有什么留念,唯一的好友便是自己的助理了,想起那个胆小柔弱的姑娘,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她也同自己一样是个颜狗,若她来了看到风涟一定会挪不动脚步。
想起风涟,她又觉得似有一团棉花堵在自己的胸口,男人的变化是突然间的,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总觉得这男人好像在认真地调戏她,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可若说只是报恩,风涟不像这样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不过他的改变还是让白九很舒心,现在这个男人对自己容忍度颇高,自己的生命安全可算是有了保障,能有个好gay蜜也不错。
因着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也确实是累了,想着想着她不自觉陷入梦中。
女人睡得正沉,雕花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风涟身着寝衣站在屋外。
他今日知晓了这些事,一直被心事所扰,从来都规律睡眠的他却无论怎样也无法入睡。
他总想着有一日可以回去寻找少年,所以一直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除了得到阵法那一日陷入的“虚弱期”,他都不曾受过伤。
那一日他从一道家高人处得了一稀世阵法,阵法名为鬼门阵,需用异世之人的心头血并辅以成千上万的生人之魂方能开启,阵法启动后便能打开通往异世之门。
要取人生魂毕竟是过于残暴的禁忌之术,风涟从得到阵法之日起,也受到了诅咒,每日有一阵子不能行动。
但他从未后悔,只要能回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而白九出现时最重要的一环也解决了,只要她心甘情愿奉献心头血,便可成功。
所以他虽然对白九十分不喜,却也勉强留在她身边,也算是变相的保护她。取心头血的过程有青池雨在,也并不会要她性命。
可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了,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床上的女人不知梦到什么睡得不是很安稳,翻身时小巧玲珑的脚露在了被子外头。
风涟轻声走上前,不自禁伸手握着女人的脚。
很奇妙的感觉,一向来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女人,居然便是心中那高洁的少年,这下握在手中的脚趾都突然变得可爱。
只是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失去阳光只剩下阴霾,挥霍着自己仅剩的热情。
他记得少年总是带着纯粹的笑容,不像如今带着面具的模样,外表在笑,其实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厌恶自己。
他轻轻摩擦着女人的脚趾,浅褐色的眸子幽深起来。
没有关系,如今你已有了我。
月色下。
身着白色亵衣的男子墨发披肩,轻柔地握着熟睡中女人的玉足,微微俯身,吻在了她的脚尖。
卑微又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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