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怕,左右我和大哥,就算不嫁,也会娇养着你,护你一生平安长乐。”虞珩笑着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小脑袋,眼底尽是宠溺。
在那个梦里,他眼睁睁看了虞怜悲惨死去,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二哥哥,如今该担心婚事的人是你们,大哥哥和安表哥也未婚,你还不如对自己多上一些心才是。”虞怜调皮地朝着虞珩眨了眨眼,眼底尽是戏谑之意。
虞珩见虞怜提起了安时于,他不动声色道:“怜怜,你觉得安表哥如何?”
“安表哥自然不错,模样生的好,而且加家财万贯,这放在京都也是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虞怜顺口就说出了对安时于的看法,她并未察觉虞珩心中所想。
虞怜话音一落,窗外就飞快闪过一个人影,她并未注意,只当是归巢的飞鸟,继续和虞珩说笑起来。
此时东宫之内的氛围不似镇国公府那般轻松自在,镇国公带着神医刚到东宫门口,就看到一众太医跪在殿内,他心中一凛,急忙看向一旁的虞瑾和枝柔。
枝柔脸色也敛了几分,她有些后悔进宫了,她是邻国人,若是诊治成功皆大欢喜,若是救不过来,那别说她遭殃,整个镇国公府也没好果子吃。
此次要不是看着虞怜的面子,她压根就不会进宫,她默默叹了口气,正打算说话,就看到一个内侍匆匆走来,尖细着嗓子道:“国公爷您可来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太医院束手无策,就等着您带神医来了?”
枝柔看着内侍着急的眼神,她顿了顿,然后跟着镇国公一起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她就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香气,她记得曾在虞怜给她的锦囊上闻过这种气味。
她进了殿内,和帝后两人行了礼,然后就又内侍领着进了臧凌霄的寝殿,此时那股香味越发浓烈,她环视了四周,就看到矮几上燃着的香炉。
这香普通人闻不出来,应该是姑苏一带的香料,一般用来安神定志,按理来说并无不妥,然而当她看到臧凌霄紧闭的双目,眉间染了丝丝青黑之意,就知道他已经中毒太深了。
内侍将臧凌霄的情况细细和枝柔说了一遍,提到了太子前些时日肩膀处受了伤,差点伤了心肺时,枝柔便知道病症的关键所在了。
她先是给臧凌霄把了脉,然后让内侍解开臧凌霄的衣衫,看到肩膀处隐隐透着青黑,她连忙在他肩膀的穴位处扎了针。
此时偏殿内众人等得心慌慌,皇帝黑沉着脸坐在上首,皇后神情恍惚,眼底无光,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枝柔终于从臧凌霄的寝殿内出来。
她看着帝后眼底的希翼,以及周围人的目光,她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此事需得屏退他人,只陛下和娘娘能知。”
皇帝看着枝柔高深莫测的神情,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此事事关重大,为了朝堂后宫,暂且不表最好,他连忙让其他人退了出去。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并不是患病,而是中毒,加之心中郁结极重,内外兼病,算是病入膏肓。若是早几日民女还有把握,如今……恕民女无能为力。”枝柔朝着帝后两人拱了拱手,然后别开了眼。
皇帝闻言瘫坐在椅子上,皇后娘娘则是泣不成声,谁也没想到,前些时日还生龙活虎的太子,如今竟是救不回来了。
“神医,本宫知晓你见多识广,本宫不信我儿年纪轻轻就丧命,本宫求你想尽一切办法,救救他罢!”皇后娘娘泪如雨下,哭得几欲昏过去。
枝柔心中更是不忍,这太子还是怜怜的未婚夫,若是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以后怜怜在他人面前,必定是会被笑话。
她想到此处,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咬了咬牙道:“民女……”
还不待她开口,就听到内侍传来了臧凌霄虚弱的说话声,帝后二人闻言急忙走了进去,枝柔跟在身后,感慨万千。
“霄儿,是不是肚子饿了?母后让人给你煮了人参鸡丝粥,可要用一些?”皇后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伸手抚摸着臧凌霄的头发,温柔道。
臧凌霄看着皇后娘娘憔悴的面容,以及皇帝担忧的眼神,他破天荒勾着嘴角笑道:“父皇、母后,别担心,儿臣没事。”
方才枝柔说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他从小到大就是极为理性淡漠的人,无论是对谁,皆亲近不起来,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他如今看到帝后二人眼底的痛,突然就生了不舍之意。
“霄儿,母后会一直陪着你,你若是困就睡。”皇后娘娘强扯着一个笑容,她没想到,生死来得如此突然,如今她只剩满心的伤和痛。
“母后,儿臣想见她。”臧凌霄如今放不下的还有虞怜,他终于看清楚那个梦了,那个躺在他怀里,满身是血的女子,是虞怜。
他没想过会真的是她,他也不意外会是她,那个梦他希望是假的,然而事情发展的轨迹却和现实极为一致。
他欠了她太多,就算最后做了弥补,然而还是改变不了虞怜死在他怀里的事实,如今他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榻上等死,他不知道,虞怜还会不会过来看他一眼。
臧凌霄想着,心脏一缩,宛若剜心之痛,他想着虞怜的音容笑貌,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只觉得肺中有一股热流直直涌上喉咙,继而便吐了血,染红了明黄色的锦被和他身上白色的寝衣。
此时镇国公府,虞怜尚在睡梦中,眉头紧蹙,额间冒出冷汗,她只觉得心口极痛,而且好似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然睁眼,看着烛光摇曳,她摸了摸背后,寝衣被冷汗浸shi了一片,她心中的不好预感越发强烈。
她此时毫无睡意,便掀开帘子坐在外头的榻上,步兰听到了室内的动静,急忙进了屋,便看到自家小姐安静乖巧的侧颜,她想到方才暗卫递进来的消息,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虞怜拿着一杯热茶,她看着步兰道:“暗卫可递了消息来?”
步兰想了想,太子爷毕竟是虞怜的名义上的未婚夫,若是被蒙在鼓里,反而不好,她最后还是开口道:“姑娘,太子殿下怕是不行了。”
虞怜闻言愣了愣,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茶杯和盖子相互碰撞,暗褐色的茶水泅shi了素色的地毯,好似一团干透的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的支持和鼓励,今天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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