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太有些疲倦,“左右都是赌,李国栋虽然做着芝麻官,据说是那位的心腹,如今风头不好,还不是能抓住什么是什么。”
孙家的事许诺一无所知,连李国栋究竟在做些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
她知道李国栋不止一个小知县这么简单,看他每月拿给她的家用,就知道他并不缺银子。但是许诺的任务只是当好一个官太太,其他都和她无关。
且现在用不着她想生计,每日更是只管琢磨吃穿就成了。
孙太太眼见许诺油烟不进,什么好处都当没看见,也忍不住头疼,如此下来,自己的女儿只能以妾室进门,这样的话和李国栋的关系就谈不上亲近了。
眼看许诺这里丝毫插不进脚,孙太太只能另外想辙,自家的地位已经越发不稳,她等不及慢慢谋划,只能设计让李国栋和女儿同处一室,然后借此提出女儿为平妻!
孙家开始准备宴客,李国栋和许诺都是重要的客人,自然不能缺席。
这么长时间来,许诺和李国栋算得上相敬如宾,合伙把知县一家相亲相爱的招牌打出去。
实际上她和李国栋秋毫无犯,李国栋倒是很想假戏真做,毕竟许大妮本来就是他的妻子。可是当他看着许诺当着他的面捏碎了一只茶杯,他就再也不敢造次了。
夫妻俩到了孙府,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接着许诺去后院,李国栋要去前厅男宾处。
富贵人家宴客的流程也差不多,先是聚在一起说说话,等开宴了,再分宾主落座,许诺是本地父母官夫人,在宴会上算得上身份贵重,因此座位也是主位。各位太太争相和她说着话。
这时一个丫头上前给客人添茶,壶口一歪就浇了许诺一裙子,丫头赶紧面色发白的道歉,孙家一个体面的婆子也赶紧上前道歉,并且要带许诺去换衣。
许诺对那丫头笑着摆摆手,站起来带着茉莉去更衣,那婆子一路十分的恭谨,脚步走的很快,许诺却不紧不慢的走着,那婆子只能缓下来。
路过池塘,许诺干脆停下脚步,“呵,这片池塘不错,到了夏日这里的荷花开的必定极为惊艳。”
那婆子口中笑道“太太说的是,我家小姐极爱这片荷花,太太快去换了衣裳,着凉了不好。”
许诺信步走去池塘边的小亭子,“不会,我衣服穿的多,倒是多喝了一点酒,在这里吹吹风凉快。”
婆子有些焦急,“那太太去屋里坐着,奴才去叫一碗醒酒汤来。”
许诺似笑非笑,“怎么我觉得你很着急要把我送去什么地方呢?怎么,你们孙府还要强迫我换衣不曾?”
婆子已经,面色都变了,“不敢,老奴不敢!”
许诺轻哼一声,坐在亭子里不动了,茉莉不住的看着那个婆子。那婆子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忽然传来喧哗声,许诺看了过去,接着站起来道“走,过去看看。”
那婆子想拦又不敢拦,只能跟着一起过去。
一个屋子门口闹哄哄站了不少人,孙太太正一脸铁青的问着什么话,看见许诺过来,孙太太面庞似乎扭曲了一下,迅速换上笑脸,“没想到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许诺微笑,“没什么,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孙太太强颜欢笑,“无事,小丫头毛毛躁躁的,还请夫人回去赴宴。”
因为是后院,围在屋子前面的除了孙家仆妇,还有几个和许诺一起的女眷,主人家不想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做客人的当然也不能挤进去八卦。
所以许诺和几位太太一起回去赴宴,因着身边没有许家仆妇,一位太太就神秘的八卦开了,“听说是抓到了一个丫头和一个男人在一间屋子里偏偏赶着今天真是。”
另一个太太更神秘了,“我听说不是丫头,是孙家大小姐呢!”
旁边的人就诧异了,“不能,要是孙小姐,怎么我们来后院看热闹没人阻止啊,到了门口孙太太才拦了我们。”
“谁知道呢,孙太太平时老吹嘘自己管家得力,后院都在她手心里,今天可真是打脸!”
许诺在一边微笑听着,多半明白了一些,却觉得更匪夷所思,那个丫头的角色一开始肯定是给自己准备的,要不然那茶水也不会倒在自己身上。
可是哪怕把自己和一个男人关在一起,就能证明她不守妇道吗?不怕这样更加激怒李国栋?老婆什么时候偷人不好,非得在赴宴的时候去别人家偷人?
有一点脑子的也不会做这种事啊,孙太太看着不像是这么手段拙劣的人,里面是不是还有缘故?
刚刚回到宴席上,许诺还没坐下呢,前头姚管家就派人通知许诺回去,“老爷说了,有急事要走,不放心太太一个人回去,正在前面等着太太呢。”
许诺不动声色的和众人告别,然后带着丫头走了,眼尖的太太们还发现许诺根本没有换衣。
和李国栋坐在一辆车上,李国栋打量着许诺,“你没事?”
许诺一笑,“没事,就是有些看不懂。”
李国栋理了理自己的袍子,“回去说,这孙正是狗急跳墙了!”
孙家的宴会热热闹闹的开场,气氛诡异的收场。内院,孙太太气急败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能不能安安分分的听我的话,不要闹妖,你看看你,今天要不是我见机的快,你的名声就全毁了!我已经说了,过了今天,你就能进李府,你还作什么作,你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谁去,蠢货,都被你毁了!”
孙小姐嘤嘤嘤的哭。
此事原本挺顺利的,席间趁李国栋休息的时候让女儿和他单独在一起,然后让人看见了,就可以和李国栋商量婚事,作为一个男人,收女人进门只是一件小事,无关痛痒,哪怕李国栋知道自己被算计,孙家只要付出大量钱财,也能缓和关系。
可是孙小姐得知后起了另外的想头,她想把许诺坑进来,这样她就用不着当平妻或者贵妾了,许诺偷人必定会被休,自己就能当正房太太,一切完美!
可惜李国栋见机不对,把孙小姐锁在了屋子里,自己跑了。要是单就这样,孙家还能和李国栋说上话,毕竟自己的女儿是黄花大闺女,李国栋不吃亏。
现在夹杂着许诺的事在一起,孙家设的套太大,圆也圆不过来了,哦你们想让我娶你家闺女倒还好说,可非要给我脑袋上按一顶绿帽子,这个耻辱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一地父母官夫妻俩都要被孙家算计,能忍?
孙太太气的头疼啊,要不是蠢女儿自作主张,不管李国栋上不上钩,今天一切都能平安度过。毕竟孙正和李国栋提过送女入门的事,现在呢,事情大发了,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回到家李国栋在书房里把自己整理的事情经过说给许诺听。
许诺若有所思,“原来针对的是你,那为什么牵上我,即便就是发现我在孙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孙家也逃不脱责任啊,有这么给自己脸上抹屎的么?”
谁会蠢的相信李大人的太太因为被孙家不小心倒了茶水然后在孙家偷人的?你孙家设套的痕迹太明显了!
李国栋道“谁知道,里面或许不是一个人的手笔呢。我看见孙清荷只带着一个丫头过来就觉得不对了,看着旁边正好有空屋子,就把两人都塞了进去,这女人看见我跟狗看见骨头似的,我还能不明白!”
“后来听说了你的事,我就知道孙家不地道,好在你没上当!”
许诺忍不住笑,“你也不吃亏啊,人家黄花大闺女呢。不过这孙家为什么盯着你不放啊,这里才俊也不少,听说孙家在京里也有关系,你一个芝麻官,怎么入得了他们的眼?”
经过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倒是和缓了好些,没这么别扭了。
李国栋冷笑了一声,“孙家是京里孙丞相的旁支,已经隔了不知道多少代,孙正死活攀上了孙丞相,两家又连了宗,孙正替孙丞相做的事可不少。如今摄政王老早就盯着孙丞相了,那老贼的日子不好过,下头这些附庸的日子能好过?孙正不过是想另找一条活路罢了。”
许诺看着李国栋,“你是摄政王的人?”
李国栋看着许诺微笑,“娘子端的聪慧。”
许诺小心翼翼道“当今多大了?”
李国栋,“十三岁,还有三年大婚,先皇定的皇后是兵部尚书之女。”
“摄政王多大?”
李国栋微微带笑,“摄政王年富力强,正是年华正好时。”
许诺茫然的看着屋顶,要死了,原本以为可以平平安安的当官太太,这涉及到夺位之争,她还能好端端的当官太太吗?
一个不慎,李国栋株连九族,他的族人差不多都没了,自己娘家还有一大家子呢,难道自己以后去阴曹地府当官太太吗?
李国栋看着许诺,“娘子,娘子!”
许诺一个激灵,她忽的站起来,找来笔墨纸砚,把笔塞进李国栋的手里,“你给我写休书!赶紧的,我拿了休书就走,以后我和你再无半点瓜葛!”
李国栋目瞪口呆,谈话气氛不是很好吗,这又怎么了?
“娘子,你这是为何?好端端的我干嘛休你?”
许诺烦躁道“现在好端端的,可不代表以后好端端的,你要是被砍头株连九族,你身边倒是没族人了,我还有我爹娘哥哥嫂子一大家子呢!”
李国栋更混乱了,“那我因何要被诛九族呢?”
许诺瞪着他,“你敢说你那摄政王不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李国栋“”
他直愣愣的看着许诺,半响后李国栋扶桌大笑。
许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笑的差不多了,李国栋总算停了下来,“娘子,这种话说不得。”
许诺冷冷道“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摄政王兢兢业业一心扶持小皇帝,只盼着皇帝成亲后他马上交付朝政,自己滚回家闲云野鹤去。”
李国栋忍不住又想笑,还是忍住了,“娘子,慎言。你我夫妻单独说笑无所谓,在外切莫如此口无遮拦。”
许诺道“行了行了,我和你的底细大家都清楚,你的宏图伟业我也不稀罕,你就让我安安生生的过我的下半辈子行吗?”
李国栋含笑看着许诺,“娘子,我就这么让你没安全感吗?今天的事是我疏忽,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许诺感觉很无力,李国栋明摆着不愿和离,原因许诺能猜着一二,或许不全面。
就因为他是个副人格,但是他可能不理解自己的存在,把自己定义成了一个孤魂野鬼,遇着许诺和他类似,那就成了他乡遇故知。加上许诺目前官太太做的也挺合格,李国栋更加没有理由离弃她了。
即便许诺和他之间很生疏,那种知根知底的默契也让李国栋有种这世上我不是孤单一人的感觉。
许诺眼看事不可违,叹气道“你不愿给我写休书,我也不能按着你写,不过我可告诉你,一旦一发不可收拾,会祸及我家人你得提前告诉我,要不然你去了阴曹地府我都把你挖出来。”
李国栋眉开眼笑,“一言为定。那娘子,今晚为夫可否和你同寝。”
许诺杏眼圆瞪,“你做梦去!”
李国栋只能摸着鼻子看着许诺大步流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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