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啊,鬼知道他们已经吃了多长
时间的老鼠了,这清江府城门外几日前就再也没有老鼠出现了,只要一想到能够吃到肉,流民
们就有一种想要往上冲的**。
李若松走下马车,走到兵士们的身前,他的身后,方才还笑容满面的兵士们此刻满面肃杀
,整整齐齐的站在李若松身后,将最中间的那两辆马车围了起来。
“放了他们,否则本官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李若松冷声说道。
“又是一个狗官,乡亲们,冲啊,杀了这些狗官,抢了他们的粮食,这些狗官都该死。”
从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人群骚动起来,真有不少人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李若松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
圆球,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朝着人群冲过来的方向扔了过去,轰的一声,地面上被炸出一个深
坑,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被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灰尘散开,看到地上的大坑后,就着
坐在地上的姿势往后爬。
李若松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球来,说道:“本官再说一遍,放开那些人,否则本官一定让
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流民们相互看了看,押着刘成的那个中年男人壮着胆子说道:“你,你,你,你就不怕我
们杀了他们这些人吗?别忘了,他们可在我们手上,你把粮食给我们,我们就放了他们,如何
?,,
李若松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别说刚才被你们抢走的已经是最后的粮食了,就是我们
还有粮食,也不可能再给你们,我们好心给你们送粮食,你们却杀了我们的人,现在还抓着我
们的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那汉子又大声喊道:“那就把那些马给我们也行,否则我们真的要动手了。”
李若松回过头,目光从那些马匹上扫过,大楚没有马,所有的马匹都是借着跟榦鞮族交易
的时候花费大量的金银买回来的,这些军马每一匹都超过一千两白银,这些银两都还是次要的
,更主要的是这些军马是忠王爷给他的让他建立骑兵的底子,大楚现在是内忧外患,形势极为
严峻,榦鞮跟大楚必有一战,若想打败榦鞮,光靠城池防守根本没有用处,他们想要赢了榦鞮
,就必须进攻,主动进攻,用骑兵对抗骑兵,如此才有可能将榦鞮彻底打败,所以李若松根本
不可能会同意讲这些马匹送给这些流民宰杀吃肉。
“不可能,本官只问你们放人还是不放人?”李若松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也回答你,不放,绝对不放,既然你都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那我们就更加不用在
乎了,弟兄们,把这些人都给杀了,杀完了咱们再杀过去,他们人少,我们人多,他们打不过
我们的。”那汉子说完正准备挥手让其他人动手的时候,异变突生。
这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武器,手中拿着的不过是平时用来做饭的菜刀,而方才抢粮食的事
情发生的太快,他们又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再把人制服之后,他们就没有搜身,而这七个兵士
身上却是带着武器的,在汉子跟李若松讨价还价的时候,几位兵士已经用眼神交流过了,他们
这些人同吃同住这么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借着他们控制自己的力量放松之际,几个人同时动作,一起将架在他们脖子上的菜刀抢了
过来,毫不留情的将刚才制住他们的几个人反制住,见到这个情景,李若松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方的人质少了很多,看来还有和谈的余地。
可是李若松又错了,在这几个人被士兵们制住后,还押着刘成的汉子暴躁的喊道:“杀,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就有饭吃有肉吃,上啊。”
几名兵士见状不对,下手就狠厉了不少,直接将几个人砍杀在地,随后,这七个人准备去
救刘成,但是那汉子的动作比他们的动作快,见他们朝着自己过来了,立刻说道:“不要动,
你们只要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七个士兵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就在这一瞬间,有不少流民朝着七个人冲了过来,那架
势似乎是想要将七人也打死,刘成不会武功,困着他的汉子又极有气力,刘成知道自己这会儿
肯定是没办法逃脱的,这都不说,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大少爷也好,这些负责护卫的士兵们也
好,今日没准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刘成最后深深的看了李若松一眼,冲着李若松微微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将脖子朝着那把
菜刀伸了过去,随后,他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朝着清江府城门的位置扭动脖子,鲜血从刘成
的脖子中喷涌而出,刘成就这么带着笑容,慷慨赴死。
李若松在刘成冲他笑的时候就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等看到刘成动作的时候,李若松大声
吼道:“不!不要!刘叔!”
七名士兵见状,立刻朝着李若松的方向跑过来,刘成他们已经救不了了,他们更重要的任
务是保护住李若松和成栋。
李若松红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想到初见刘管事时刘管事的
笑容,想到刘管事后悔的眼泪,最终定格在刘管事转身前欲言又止的神情和刘管事最后看他的
那一眼。
李若松的脑中嗡的想了一下,在看到七个兵士跑回来之后,李若松毫不犹豫的点燃了自己
手中握着的小型地雷,朝着冲过来的流民扔了过去,这一声巨响让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包括
城墙上站着的士兵们也都蹲下身去,跟刚才只是在地上炸了一个大坑不同,这次一下就炸死了
五六个人,连个全尸都没给这五六个人留下,而其他几人虽然没死,却比死了还难受,有的胳
膊断了,有的腿断了,有的眼睛被碎片打中,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呻吟。
眼前的惨状终于制止住了流民们前进的脚步,更多的人在清醒过来之后开始往回跑,方才
还困着刘成的汉子在见识到那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的威力后,也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人
再多又有什么用,这种小东西只要再来三个,他们的人就能死的差不多了。
看着地上刘成的尸体,再看看步履坚定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李若松,汉子一下跪在地上,不
停的磕头,口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了小的这
条狗命,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三岁孩儿,大人,大人您就发发好心饶了小的,只要
大人肯饶小的不死,小的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汉子开始跪地求饶之后,其他流民也都跟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在求饶声中,李若
松走到他的面前,并没有对这人做什么,而是走到刘成身边,他伸出手,颤抖着合上刘成的眼
睛,抱起刘成的尸体,慢慢的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他先将刘成的尸体放在马车上,随后又回
到流民当中,找到已经不成样子的清秀兵士的尸体,同样抱回马车上。
李若松将兵士安置好,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沉默不语的亲兵队长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
“辛海,他叫辛海。”亲兵队长低声说道。
李若松点点头,“你的刀给我。”
亲兵队长抽出自己的佩刀递给李若松,李若松握着刀,走到还在不停磕头的汉子身边,就
在汉子以为李若松会砍死自己的时候,李若松说道:“拿起你的武器。”
“不,不,不,我不敢了,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汉子说道。
“打赢了,你生,打不赢,你死,自己选一个。”李若松淡淡的说道。
汉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打量了李若松一下,眼睛一亮,连声说道:“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
“本官从不说假话。”李若松回道。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汉子眼珠一转,抓起地上的菜刀想要趁着李若松没反应
过来的时候一下把李若松给砍死,他想的很美好,只要这个当官的死了,其他那些士兵他根本
就不怕,他可是看见了的,那两个圆球都是这个当官的掏出来的,就是他们打不过那些士兵,
有了那个圆球,他们一点都不用担心,搞不好他们还能靠这些圆球将清江府的城门给炸开,到
时候他们可不就什么东西都有了?
只不过,当这个汉子在半空中看到自己没有脑袋的身体时都没想通,他怎么可能输给这么
个手无纟専鸡之力的弱书生,只是,这个问题他哪怕死了也得不到答案。
□作者闲话:
223、状元入城
刘成若是泉下有知,对于李若松的成长应该是感到欣慰的,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李若松太
过于心软难成大事,成栋就不用说了,尽管研制武器是他的爱好,但是对于战争,成栋的想法
是能避免就避免能不打仗就不要打仗,抱着这种心态的成栋自然是会把李若松朝这个方向来引
导的。
李若松从小受到儒学的熏陶,奉行的同样是君子之道,加上李若松经历过从富家少爷到穷
家小子的生活,尽管时日不长,却也算是有了些体悟,对于老百姓李若松当然是心怀仁慈的,
只是在此之前李若松接触的老百姓中,有贪婪的,但大部分都是朴实的,李若松用最大的善意
来对待这些在他看来朴实而善良的人,却被对方用最大的恶意回击,给了他一记重拳的同时让
他对人性开始产生了怀疑,人之初真的性本善吗?
在震慑住这些流民之后,李若松回到马车上,对冯保说道:“冯保,告诉他们,启程。”
冯保擦干眼角的泪水,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大人。”
一行人沿着大路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李若松在冯保下了马车后一把将成栋搂进怀里
,成栋能够感受到李若松的愧疚和悔恨,也能感受到李若松的愤怒和震惊,他抱住李若松的后
背,轻轻说道:“哭,哭出来会好受些。”
这么劝着李若松的成栋自己没能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成栋的脖子上,顺着李若松的
脖子流进衣裳中,划过李若松的胸膛,泪水流经的地方让李若松觉得一阵阵的战栗。
李若松微微摇摇头,闷声说道:“夫郎,你说,人之初真的性本善吗?若是人性本善,何
来如此恶行,何来如此恶人,善花要如何结出恶果?”
成栋轻轻拍着李若松的后背,说道:“人性本来就没有善恶之分,善和恶不过是建立在人
认知之上的,且只是相对的,你瞧,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对我们来说当然是恶,他杀了辛海,杀
了刘叔,他们是陪伴我们的亲人,也是保护我们的战友,所以对我们来说他是恶人。
可是对那些流民来说他的行为却是可以被称为善的,因为如果他成功了,他们就会有粮食
吃,就会有肉吃,也会有地方可以稍微遮风挡雨一下,也能够有一些衣裳穿,所以在他们看来
,那个汉子的行为是善的。
我想这些流民在几个月前大部分都是善的,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田地,有能
够吃的饭菜,也有可以挣些银两的工钱,白日里为了生计忙活,晚上可以有家人的陪伴,也许
会有争执和矛盾,但是最起码生活是比较平稳的。
但是现在他们却因为一场大水什么都没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没有了,可以养家糊口
的田地也没有了,面对不肯开城门给他们一条生路的城池和一看就有不少吃的穿的的我们,他
们还如何保持善的一面?
善,或者说我们所谓的道德从来都是建立在足够强大的发展之上的,自己能够吃饱肚子还
有余粮的时候,才会觉得天天没饭吃的人很可怜,才会去施舍,去给予,希望对方不要过得那
么痛苦,我们不在茹毛饮血了,才会觉得人吃人是一件让我们无法忍受的事情,可在更早之前
,打不到猎物找不到足够食物的时候,吃人这种行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一种选
择而已。
若松,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善恶,有的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而选择的手段罢了。我们有衣
穿有饭吃有银两花,才能够有余裕去同情这些幕天席地衣不蔽体的流民,如果我们也只是他们
其中一员,恐怕也会像他们一样朝着我们扑过来。
你瞧,人就是这么自私,可每个人心中依然存着善念,就算我们恨他们,可看到他们这样
还是会觉得不忍,那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同胞,跟我们一样是大楚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生活在同一条河流旁,若松,有句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们都不是侠士,可我们如果想要
心存天下,心存万民,就一定要有侠义之心,而想要成为侠士,最直接的就是认清楚这世间最
美的善和这世间最丑的恶,不管善还是恶却都是最真的,侠士,即便苟活在血色之中也依然能
够看到希望,即便直面人世间最丑恶的事情也决不放弃对善的追求,即便不为世人所认可却依
然为世人谋生存,这才是心怀家国的侠士。
若松,我从来不希望你成为侠士,可现在你却不得不成为侠士,若是痛恨,那便用自己最
大的力量去反击,若是同情,那便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我希望,当你老了的时候,不会
因为自己当年的碌碌无为而后悔,同样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随波逐流而愧疚,人的一生,就该无
愧于心的俯仰于天地之间,就该坦坦荡荡的面对世人的目光,若松,你已经很优秀了,两年前
的你不过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有志不能实现的少爷,而现在你却是我的夫君,是大宝和小宝
的爹,是爹娘的儿子,是祖父祖母的孙子,也是若杉和谨言的兄长,你已经承担起了很多原本
不该你承担的责任,你也一肩挑起了我们这些人对你所有的期待,所以,若松,不要怕,不要
迷茫,也不要迷失,我们都在这里,都在你身边陪着你,都在你身后支持你,不管你什么时候
回过头来,我们都会在那里,你只管一直往前走便是,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强。”
李若松听完成栋的话,沉默了很久,半响后,李若松才坚定的说道:“嗯。”
车队很快进了城,守城的士兵们早早的就安排了人到下面去,等着李若松他们进城,负责
护送的兵士们没有了之前在路上的轻松感,每个人都是一脸肃杀的等候在城门前,状元返乡游
街是要开正中间那扇城门的,之前负责喊号子的就是辛海,辛海不在了冯保很自觉的走到辛海
的位置上,大声喊道:“新科状元李若松奉旨返乡,御赐游街三日,开城门迎状元郎入城。”
每个字说的清清楚楚、字正腔圆,李若松听到这句话,理了理刚刚换上的大红色的状元袍
,扶了抚头上的乌纱帽,在成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走出马车,骑上马,整个人的气势一下散
发出来。
清江府紧闭月余的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大门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不少人,领头的赫然就
是新人清江府知府邱梓,邱知府身后跟着数十位官员,官员后面则是在清江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都没有入李若松的眼,反倒是站在最后面的几个人让李若松的眼眶有些发酸,那些是
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们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眼中有欣慰也有心疼。
冯保请出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新科状元李若松才思敏捷、胸怀丘
壑,深得朕心,特赐京城游街一日、清江府游街三日,清江府知府见旨照办,不得耽误,钦此
”
〇
邱梓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说道:“微臣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邱梓跪下了,跟在他身后的官员以及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去,在邱梓喊完皇上万岁万岁
万万岁之后,也都跟着喊了一遍,这里面也包括李若松的家人们,李若松见状,面沉如水,他
知道,他的爹娘、祖父祖母跪的不是他,而是皇权。
冯保将圣旨交到邱梓手上,对邱梓说道:“众官让道,状元入城。”
邱梓手捧圣旨站起身,躬身站到右侧,跟在他身后的官员们也跟着站起来,分别站在两边
,冯保见城门的路让开了,拖着声音喊道:“新科状元入城了。”
马车队缓缓向前行进,身穿盔甲、军容整齐的兵士,身着红袍、面容俊朗的状元,排列整
齐的车队,这幅情景深深的印在清江府众人的眼中,被他们牢牢的记在心里,两边的老百姓们
正准备欢呼着迎接状元郎入城的时候,车队停了下来。
此时,李若松的马正好走到李若松的家人身边,李若松立刻喊道:“停止前进。”
车队应声停下前进的步子,李若松翻身下马,从马车中扶出自家夫郎,两个人一起走到李
良和李陈氏身前,一撩衣裳下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李良和李陈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
头,说道:“不孝子李若松携夫郎给爹、娘请安,谢爹娘养育之恩。”
李良和李陈氏眼中含着泪,连声说道:“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李若松和成栋站起身,又一起走到李齐和李黄氏跟前,同样跪在地上,给两人磕了三个响
头,说道:“孙儿携夫郎给祖父、祖母请安,谢祖父、祖母教导之恩。”
李齐的眼角也是湿润的,他笑着看了老妻一眼,对李黄氏说道:“咱们的大孙子,有出息
了。”
李黄氏用帕子擦擦眼泪笑着回道:“是啊,有出息了。”
李齐却并没有让李若松和成栋立马起身,而是淡淡的说道:“你今日能够高中状元,最该
感谢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夫郎,今日我这个老东西就把话放在这里,作为李家子孙,无论日后
你能够走到什么位置,此生你绝不可纳妾,否则别怪家法无情,你可记住了?”
李若松恭恭敬敬的应道:“孙儿谨记祖父教导。”
李齐抚抚胡须,说道:“起来,去见见你的弟弟和你的两个儿子。”
□作者闲话:
224、童子尿
李若松点点头,搀着成栋站起身来,李陈氏和李黄氏都看出了成栋的虚弱,有些忧心的相
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京城里经历了什么事情,成栋脸色苍白不说,身子骨似乎
也不怎么结实,两位都是当过母亲的,尤其是李陈氏年轻的时候也是掉过孩子的,瞧着成栋的
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成栋察觉到两位长辈的目光,扭头看了李陈氏一眼,像是明白李陈氏心中所担忧的事情一
般,成栋强压住自己想要流泪的**,微微冲她点点头,他这边一点头,李陈氏的脸色一下变
的苍白,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尽管成栋心中不忍,但是他更不想欺骗家中几位长辈,早晚都是要跟几位长辈说的,既然
李陈氏已经想到了,他也只能承认,若是此刻否认了,一个谎言必然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回去,
成栋不愿意做这种事。
在成栋和李陈氏眼神交流的时候,李若松正站在李若杉的面前,有些感慨,不过几个月的
时间,李若杉这小子个头一下蹿了起来,以前明明只到自己腰部的,现在已经到自己胸口了,
李若松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挺想念眼前这个小鬼的。
“爹娘和祖父祖母有劳你照顾这些时日,以后还是为兄来做这些事,你要好好读书习武,
将来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可记着了?”李若松正色说道。
“谨遵兄长教导,愚弟一定不辜负兄长的期待。”李若杉也难得没有跟李若松抬杠,而是
很恭敬的给李若松行了个拱手礼。
李若松回礼后,拍拍李若杉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也可能是在这几个月中发生了一些李若松不知道的事情,听到李若松说出这几个字,李若
杉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李若松心下疑惑,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他伸手摸摸李若杉的脑袋,
温声说道:“日后有兄长在,必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
李若杉晈着下嘴唇,点点头,像是在平复心情,过了一会儿李若杉说道:“兄长瞧瞧我那
两个小侄子,他们都会说话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若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简直比自己得了其他人的夸奖还要高兴
,两个小家伙第一个喊出的称呼不是爹,爹爹,而是嘟嘟,李若杉当时听到的时候坚称两个孩
子是喊叔叔,高兴的整个人感觉能飞起来。
李若松早就想抱自己两个儿子了,听到李若杉这句话也没推辞,连忙朝李若杉身后走去,
何嬷嬷和张管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两个孩子几个月没见过李若松,都没认出
自家亲爹,李若松伸出手想要抱成李的时候,成李立马扭过小胖身子,两只手紧紧抱着张管家
的脖子,把小屁股对着李若松,一副你别想让我搭理你的样子。
李若松又看向李成,结果李成也扭过身子给了他一个小屁股,张管家和何嬷嬷笑的合不拢
嘴,觉得这两个小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俩人抱着孩子乐呵了一会儿,见李若松的脸色有些发
黑了,才哄道:“大孙少爷、小孙少爷,这是你们的爹,瞧,爹,你们不认识了?”
可不管俩人怎么哄,李成和成李就是不愿意回过身,甚至在张管家准备将怀中的成李转个
方向的时候,把成李给弄哭了,成李是个嗓门奇大的孩子,这一嗓子嚎的,感觉整个清江府都
能听的一清二楚。
李若松想抱又不敢抱,想骂又舍不得骂,纠结的不行,还是成栋从后面走了过来,不由分
说的从张管家怀里抱过成李,成李突然换了一个怀抱刚准备加大嗓门哭嚎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怀
抱的味道有些熟悉,成李一下停住哭声,趴在成栋怀里仰着小脑袋看着成栋的脸,发现成栋的
长相也很眼熟,他有些好奇的伸出小胖手,在成栋的脸上拍了拍,喊了两声:“啊,啊。”
成栋低下头,在成李的小胖脸上亲了亲,说道:“臭小子,怎么这么胖,我都要抱不动了
”
〇
成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旁边刚刚还趴在何嬷嬷怀里不肯扭头的李成不知何时转过小脸,
冲成栋伸出小胖胳膊,蹬着小胖腿,不停的啊、啊叫着,想让成栋也抱他,李成一向比成李要
乖巧,此刻却有些克制不住,见成栋迟迟不肯抱他,小嘴瘪着,一副再这样他也准备哭给你们
看的模样。
成栋看李成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便将手里的成李交给站在一边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生
气的李若松,自己从何嬷嬷手中抱过李成,口中说道:“乖,不要哭,你是男孩子,要坚强。
”
李成一到成栋的怀里,就乐呵起来,一会儿抓抓成栋的头发,一会儿默默成栋脸,一会儿
又糊成栋一脸口水,笑的嘎嘎响。
相较于李成的开心,成李就有些不开心了,但是抱着他的这个人似乎也有些熟悉,自己也
不太排斥这个人的怀抱,既然如此自己就勉强让他抱一会儿好了。
只是李若松明显没有成栋那么好运气,成栋抱着成李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李若松抱着成
李的时候,被成李很果断的尿了一身,大红色的状元服立马变成了深红色,看着笑的肚子疼的
成栋和指着他笑的恨不能躺在地上的李若杉,再看看旁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笑纷纷扭过头不
看着他笑的几位长辈,再环视周围想笑不敢笑的众人,李若松脸色扭曲的对怀里冲他笑的一脸
开心的成李说道:“你小子,行,你爹我记着了。”
见李若松似乎有些生气了,疼爱孙子的李良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咳,松儿
,小宝今日多喝了些羊乳,一直没尿,估计也确实是忍不住了,你别怪他。”
李若松将成李递给张管家,请张管家给成李换一身衣裳,听见他爹的话,李若松无奈的笑
了笑,说道:“爹,我是会跟自己儿子置气的人嘛。”
李成本来在成栋怀里笑得开心,见到李若松这幅样子,突然朝着李若松伸出两只胳膊,嘴
里啊、啊的喊了几声,李若松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李成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
子,说道:“夫郎,大宝这是,想让我抱?”
成栋方才的笑声没来得及完全收回来,他压着嗓子说道:“是啊,你毕竟是他爹,他不让
你抱让谁抱,来,接着。”
李若松倒是想接着,但是他看着自己被成李尿湿的衣裳,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不会把
李成这小子的衣裳给弄湿了?”
成栋摇摇头,说道:“没事的,你抱的时候离你的衣裳远一点就行了。”
李若松小心翼翼的接过李成,得意洋洋的说道:“瞧,不愧是我儿子,还是认我这个爹的
”
〇
话音刚落,李成一边咯咯咯的笑着,一边也尿了李若松一身,李若松得意的笑容就那么定
格在脸上,众人此刻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就连旁边一直围观他们的老百姓也都跟着笑了起
来,一时之间,整个清江府城门口飘荡着众人的大笑声,夹杂着李若松怒气冲冲的声音,“李
成、成李,你们两个给我把皮绷紧点,看你们老爹我今晚上回去了怎么收拾你们,不把你们打
的满面桃花开你们不知道谁是你们亲爹。”
根据《大楚志》的记载,大楚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李若松在返乡游街的第一日便被自
家两个儿子的童子尿淋了一身,随着李若松的功劳越来越大,官位越走越高,新科状元返乡之
日迎接他的不再是当地官员们,而是自家孩子或者自家幼小兄弟的童子尿,他们就没有李若松
这么幸运了,李若松不过是被两个孩子尿在身上,这些后来的状元们却是被童子尿劈头盖脸的
浇了一身,这项极为独特的风俗在大楚一直流传了下去,作为后来的大楚定国公李若松不知出
于什么心态,在有朝臣们问到这件事的时候,从来都是给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慢慢
悠悠的说道:“要不是当年两个小兔崽子的童子尿,我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
一时之间,童子尿的功效里多了辟邪和福运的象征,后世让其他国家的人非常不能够理解
的驱邪使用童子尿以及祈福使用童子尿的习俗就来自李若松这么一个摆明了坑死天下人的说法
,成栋分析过李若松的心态,无非就是你们现在笑话我不要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全天下人都
跟我一样被童子尿淋一遍,杜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也不知道后世的大楚人在知道被他们成为军神的李若松李大将军居然秉持着这种想法来看
待童子尿的问题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被人刨了坟估计都是有可能的,只可惜,那个时
候他们连李若松的尸身都找不到。
□作者闲话:
225、连夜返乡
清江府的游街进行的很顺利,说是三日,其实一日完全够了,剩下的两日与其说是游街,
不如说是给新科状元回乡祭祖、接待他人拜访的时间,李若松在清江府中骑着高头大马,穿着
被两个儿子尿湿的状元服,在清江府中走了一圈。
两边的老百姓们非常热情的将各种香包、香囊朝着李若松扔去,有的香包中不知道放了什
么东西,硬硬的,砸在身上疼的厉害,李若松还挺能忍,就算已经被砸的心里暴躁不已,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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