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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媳妇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又是尴尬又是愤怒,李百方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二人成何体统!”

李姚氏原本站在前面,见李百方发火了,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下就憋了回去,什么都不敢说了,只能涨红着脸低着头站在原地。

小刘氏却是一向不害怕李百方的,便抢话说道:“爹,儿媳妇方才陪着母亲去了东院,本来是听说大伯吐血晕倒了才想着要去看一下的,没想到他们东院的人态度恶劣的要命,母亲和我们不仅没有看到大伯,反而还被大房的人给冷嘲热讽了一顿,那话说得,不知道有多难听。

母亲当时很是生气,便同他们争执了几句,谁知他们不仅不道歉,还威胁我们,爹,您不知道,那边现在可是被几位捕爷给看管起来了,说是他们窝藏了朝廷钦犯,要搜查他们呢。

我们回来之前已经开始搜查了,依儿媳妇看来,他们就算搜查不出人也难逃官府的责难,母亲因为担心会被二房给连累到,毕竟这件事情要是真的,一个搞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儿媳妇觉得母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爹,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回的话吗?

他们直接说这件事与我们二房无关,如果二房的人真的那么没有良心害怕被他们给连累到,那二房就把他们给除族便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李家人。

爹,您听听,他们这话说的可是人该说的话?爹,方才儿媳妇说的话可全部都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儿媳妇是一个字都没有改过,只不过他们说的更难听的话儿媳妇没脸说出来,也是担心说出来了父亲会难过。

而且,他们还说了,让我们自行开祠堂把他们除族便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对了,对了,这话是大伯母说的,可不是堂兄说的。”小刘氏一番话说下来,李百方也顾不上这两人的衣服和样子了,他只听到了除族这两个字。

李百方眼睛发亮的问道:“真的?这话真的是李黄氏说的?”

“可不是,就是李黄氏说的,爹,您不信的话可以问弟媳妇,弟媳妇,你也说句话,进来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小刘氏把李百方的注意力转移到李姚氏身上,一方面是想给李姚氏示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李百方面前凸显一下李姚氏的不堪大用。

果然,李百方把目光转过去的时候,李百方的脸色已经板了下来,觉得这个三儿媳实在是太过于无用了,胆小怕事不说还喜欢争宠,说是搅家精都不为过。

李百方黑着脸问道:“方才你嫂子说的可是真的?”

李姚氏心下大恨,脸色通红的回道:“是真的,儿媳妇刚才也听到了,确实是大伯母亲口说的。”

李百方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去,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们现在就开祠堂,既然长房的人自己提出除族的请求,作为族长我也不好说直接拒绝,与其勉强他们留下,还不如尊重他们的选择,开祠堂,把长房划出去。”

可以说,这一刻是李百方最得意、最高兴、最满足的一刻。

83、没搜到

“娘,您和爹真的不担心二叔他们把我们一家人给赶出去?”李国良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干脆便问了出来。

李黄氏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你爹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我们不提出这件事,他们也会强制把我们一家四口赶出去,没有理由他们也能编出理由来,更何况现在这么好一个理由放在这里,他们要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才觉得有问题。”

立国良有些愧疚的说道:“娘,都怪儿子多事,若不是儿子派了人去知会二房的人,他们也不会借机闹上门来。”

李黄氏拍拍李国良的肩膀,说道:“这样也好,有些事、有些人,总是要早点识破他们的真面目才好,与其等到日后我跟你爹都走了你才发现,还不如现在我跟你爹还有口气的时候让你死心,我觉得松儿是个能干的,哪怕没有现在这些东西,将来他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我一直担心你会太过于顾念骨肉亲情,以后你们一家人若是一直没有什么声名还好,若是一点有了好日子,这些人你们就是想撕也撕不掉了,待他们把我们一家子除族后,我便会去一趟府衙,把咱们一家人彻底分出来,就算松儿以后真的有了出息,他的九族也就仅止于咱们这四个老东西,李家嫡系也好,李家庶支也罢,再与咱们一家毫无瓜葛。

国良,你素来是个良善之人,此事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就像今日之事,你是心存侥幸,觉得也许他们会来搭把手,帮我们一把,却没想到,人心的险恶并不是以血脉亲情来估量的,而是以利益来衡量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你始终要记住。”

李国良谦恭的回道:“儿子谨记娘的教诲。”

李黄氏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随后又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百任以及生死不知的女儿,李黄氏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摸摸李国良的头发,说道:“以后,娘和你爹就只有你这个儿子了。”

李国良经李黄氏这么一说,也想起被困在深宫中的姐姐,幼时仅有的那些来自手足的关爱便是这个姐姐给他的,那些美好的关于手足亲情的记忆全部都是这个姐姐赋予的,只可惜,他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姐姐了。

“娘,儿子日后定会好好孝顺您和爹,绝不会让您和爹受苦的。”李国良红着眼睛说道。

李黄氏满含欣慰的笑了一下,说道:“走,咱们去看看捕爷们都搜的怎么样了。”

“是,娘,儿子随您一同前去。”李国良跟在李黄氏身后,两人去了后院。

东院所有的人,不管是李黄氏还是李国良,甚至是李若松和成栋,都对刘成的消失不发一次,提都没有提过这个人,包括所有站在院子里准备接受衙役们询问的下人和掌柜们也都当没有这个人,东院的人,自来就团结的紧。

李捕头带着人把东院大大小小的院子全部都检查了一遍,不止是屋子里,树上、房梁上也都检查了一遍,看那架势,若不是知道李家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密室暗道,他们恨不能掘地三尺的再找一遍。

李家的人也很大方,直接表示若是他们觉得有挖地三尺的必要,那便挖一遍,人手不足李家愿意提供人手给捕爷们帮忙。

李捕头听到李家的人这么说,便看向几个人人中最为面生的一个人,见那人微微摇头,便婉拒了,只说是事情已经办完了,李家并没有窝藏朝廷钦犯,怕是得到的消息有误,请李家的人不要同他们计较。

李国良自然是连说不敢当,随后,带着李管事亲自将李捕头一行人送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跟在李捕头身后的一人突然问道:“听说府上昨日从京城中来了不少人?”

李国良心中咯噔跳了一下,面上却带着笑说道:“确实回来了几个掌柜,京城里的生意越发不好做了,这几位老掌柜都是府里的老人,反正在京里也呆不下去了,干脆就让他们回来,松江府里还有些店铺需要人打理,与其让他们在那边耗着,还不如回老家。”

那人听的很仔细,听完便问道:“能否让小的们同这几位掌柜的聊几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李国良一边说,一边又将人带回院子里,方才那些下人们还都站在那里没动,李国良让李管事安排一下次序,免得人多了说起事情来太乱。

那人也一点都不含糊,每个人都仔仔细细的问了几个问题,尤其是京城中回来的,李国良发现他问的问题并不是随口问的,而是非常关注小的细节,几个人的口供他都是要经过比对的,哪怕有一丁点的疑问都会反复的核查几次。

李国良看的后背发凉,脸色多多少少也带了点苍白,那人眼睛很尖,见到李国良的表情不太对,便问道:“李少爷可是身体不适?”

李国良听到对方突然问他问题,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眼睛有些发直的回道:“不是,不不不,是,小的主要是,主要是,心里难受,您不知道,小的只要一想到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就要因为今日之事被除族,小的这心里,心里,唉,小的那个儿子年岁尚小,日后若是再没有了宗族,也不知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几位捕爷在这里的时候,小的还是李家的人,若是几位捕爷离开了,小的一家子怕是会立刻被人赶出去,小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小的那个心,真的跟在冰水中放过一般。”

那人想了想,似乎是认可了李国良的解释,也就没有在多问,这些人的回答都没有问题,他现在能够确定人确实不在李家,至于去了哪里,那就是他后面要查的事情了。

84、除族

送走了李捕头一行人,李国良被李黄氏喊到了后院正房,正房中李若松和成栋已经坐在那边了,两个人都没说话,定定的坐在那里,而李陈氏正坐在李黄氏旁边,两个人小小声的在说些什么,见李国良进来了,除了李黄氏以外,其他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父亲,李捕头一行人可是走了?”李若松问道。

“已经送走了,方才差点露馅,给我吓得,幸好他们没有问太多,而且京城里来的人配合的很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李国良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后怕的说道。

“不打紧,就是他们看出了什么也没有关系,我们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便是了,刘成还没有回来?”李黄氏问道。

“没有,儿子已经让李管家在门口等着了,一旦刘掌柜回来了,李管家会把人带进来的。”李国良说完,找了凳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好,这件事咱们稍后再说,方才二房那边派了人来,咱们大房这边的几口人已经从族谱中除去了,你现在去一趟府衙,把府衙那边的也给改了,咱们彻底从松江府李家脱离出去,日后是生是死再跟李家没有分毫关系。”李黄氏淡淡的说道。

很奇异的,李国良听到这一番话竟是一点伤心难过都没有,甚至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是,儿子这就去办。”

李黄氏点点头,说道:“行,你去忙你的,家里你不用担心,我跟你媳妇还有若松他们小两口来做就行,你爹那边我会安排好,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儿子记着了,就是二房那边,儿子有点放心不下,依着他们的性子,怕是很快就要过来赶我们走了。”李国良其他事情都不担心,就是二房那边,他是彻底认清了那帮人的嘴脸,现在最怕的就是他前脚走了,后脚就有人过来赶人,倒不是说他说话多管用,而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他这一走,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怕是根本挡不住那些人。

“没事,我这个老婆子还在这里,他们就是来了,也不敢动我,更何况大房这边的东西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要他们不傻就知道在东西没拿到手的时候不能激怒我,你放心去,早点把这件事弄完咱们也早点离开,免得在这里呆久了惹人闲话。”李黄氏淡淡的说道。

李国良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自己就是在这里人也是挡不住的,还不如早点把事情给办了,日后也免得有过多牵扯,想到这里,李国良给李若松使了个眼色,见李若松点头,这才举步离开。

等到李国良走了,李黄氏便吩咐道:“儿媳妇,你去屋里把你们夫妻二人屋里的东西收拾一下,不用带太多的东西,只需要把银票带上就行,贴身防好,最好是缝在衣裳里面,我万一被他们撞上了会被他们搜包裹。

松儿,你和栋儿带几个人去库房里,把所有御赐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这些东西我们肯定不会留在这里,就是留在这里他们也不敢碰,等我们走的时候都带走便是,另外,去安排一下马车,家里现在只有两辆马车,必然是不够用的。

至于以后住在哪里你们不用担心,几年前我和老爷在下河村买了宅子添了地,这是二房人不知道的,虽然说咱们一家子过不上现在这种绫罗绸缎的日子,却也不愁吃穿,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觉得舒坦。

等会儿我会陪着老爷先过去,我们二人的行李昨晚上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只需要装车带走就行,你们的东西也收拾收拾,咱们最好能赶在二房来人前搬走,否则等他们来了我们怕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带不走了。”

李黄氏说完叹了一口气,对李陈氏说道:“就是苦了你,嫁妆也都留在了那边,是娘当时没有考虑周到,本以为日后能帮你讨回来,可现下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你的嫁妆是拿不回来了,也不知等到拿回来那一日还能剩下多少。”

李陈氏摇摇头,握着李黄氏的手说道:“娘,您跟我还说这么客套干什么,娘方才不是说了吗,咱们是一家人,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儿媳妇都不在乎。”

“好,你有心了。”李黄氏欣慰万分的拍拍李陈氏的手。

李若松见李黄氏和李陈氏停下了话头,便上前一步说道:“奶奶,娘,儿子和夫郎咸回房收拾行李,稍后会赶过来同您二人汇合。”

“你们去,大件东西不要动,小件的可以收拾走,账本他们是找不到的,只要大面上东西差不离,他们就是要借机发难也拿我们没办法。”李黄氏吩咐道。

“孙儿记下了,奶奶,孙儿先告退。”李若松说完,对着李黄氏拱拱手,拉着成栋离开正房。

85、婆媳

李若松和成栋离开正房后,李黄氏满脸欣慰的对李陈氏说道:“原本以为咱们娶了一个搅家精进来,不曾想这小两口过得还不错,儿媳妇,娘要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二房咱们也我不知道,可是咱们大房从来不兴婆婆给儿子房里添人的习惯。

你瞧,我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女儿,我两任婆婆都没说非要逼着给老爷纳妾,有一年京里的庶支们派了人带了一个妙龄女子过来,说是送给老爷的。”说到这里,李黄氏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些人自己龌龊总会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龌龊,这件事他们并没有来找我,而是直接去找了你爹。”

李陈氏听到这里,神色黯淡的低下头,这种事情她也经历过,怎么会不理解李黄氏的心情,想当年若不是李国良坚持不纳妾,自己又因为此事掉了一个孩子,指不定现在自己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黄氏显然也是知道李陈氏的事情,便笑着说道:“说起来,咱们婆媳两个也算是有缘分,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是嫁对了人,最不幸的事情怕就是子嗣了,只不过你比我还强些,好歹你还有松儿,而我,却是仅得一女,且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嫁给老爷已经是把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完了,这才大半辈子过得不顺快。”

李陈氏一听,连忙说道:“娘,您现在不是还有国良和儿媳妇吗,您放心,以后不管日子多艰难,只要有我和国良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您和爹饿着。”

其实以李黄氏的身份来说,李陈氏这一番话说的并不好听,李陈氏毕竟没有接触过大家族的夫人小姐们,不仅仅是不会说话,她里话也不多,总是很沉默的站在旁边,可很奇怪,就是这样一句不好听的话让李黄氏听得心情愉悦。

李国良是个良善的,他的妻子也是个老实人,他们大房这老两口总算是没被老天爷给放弃,总算是给了他们俩一条活路,送来一个好儿子好儿媳,顺带的连孙子也是个温润良善的人,孙夫郎现下还看不太出来,只是抛开那些传言,倒也像是个实在人。

可以说,他们大房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一个铜板都没有,这日子也能红红火火的过下去,刚开始确实会难一点,可李黄氏觉得,只要他们一家人始终一条心,日后总是能把日子过起来的。

“行了,你说的娘心里都明白,你们一家子都是好的,娘也不多留你,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今日就离开这里,去了那边还要收拾屋子,怕是事情比较多,丫鬟婆子小厮长随什么的,我等会儿都会给打发了,总不能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到乡下过苦日子,而且,到了乡下,下人什么的也都用不上了,所以刚开始什么事情都要我们自己做,你要做好准备。”李黄氏叮嘱道。

李陈氏点点头,回道:“儿媳妇知道的,娘您放心便是。”

大房这边忙着收拾东西,二房那边也在忙活,忙着找人要大房的账本,既然是除族,那么属于李家的东西他们大房就一样不能带走,要知道,二房眼馋大房的产业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大房把值钱的物事都给弄走了,他们二房可就亏大发了。

李国良要去府衙将大房一家彻底跟李家分开,这件事二房自然是知晓的,若是没有族谱和李国良的过继文书,想要在府衙那边把大房一家的户籍从李家迁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房的人当然不会捏着东西不放,甚至是连连催促李国良去府衙把事情给办了,他们怕李国良给他们玩心眼,还专门让李若柏陪着李国良去的府衙。

李国良和李若柏前脚离开,李百任后脚就让人去找东院的李管事,准备跟李管事要东院的账本,筹划着把东院所有的产业都给接手过来的事情。

86、刘管事

二房的人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大房的人早早就开始筹备要搬离东院的事情,等到李国良和李若柏从府衙回到西院正堂的时候,大房那边已经把该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就只剩下几个人坐在正堂里喝茶聊天。

李百方是不好意思亲自去二房赶人的,至于李刘氏,就更不可能让她去了,胡搅蛮缠的事情可以让李刘氏出面,可这摆明了是会掉份的事情李刘氏就不太好出面,不管怎么说,李刘氏都是李家的当家主母,总是干这种得罪人的事,以后传了出去,她没脸面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会连累自己,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这件事李百方就交给了二房的外院管事,也姓刘,是李百方奶娘的儿子,奶娘年纪大了之后就被李百方送回去养老,这个奶兄却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凡是他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这位奶兄出面处理的。

李百方跟刘管事吩咐了几句,刘管事连连点头,他跟了李百方大半辈子,说句难听点的话,李百方一抬屁股,他就知道李百方要拉什么屎,这也是李百方为什么这么信任他的原因。

刘管事带了八个小厮四个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东院,东院那边李百任刚醒,李黄氏和李国良去了屋里,正在跟李百任说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日后的安排,只有李陈氏和李若松、成栋在正堂坐着。

刘管事这人很是聪明,虽然总是帮李百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却并不因此恃宠而骄,反而态度恭敬有加,就是李国良一家子他也从来不会踩高捧低,李国良一家人对刘管事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刘管事此人一向圆滑世故,相较于生性冷淡的大房管事李管事,刘管事显然人缘更好。

人缘好且忠心,这样的人自然是会受到李百方重视的,也乐意委以重任,这次的事情刘管事出面当然是再合适不过。

“小的见过大少夫人,见过六少爷,六少夫郎。”刘管事躬着腰,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刘管事坐。”李陈氏学着李黄氏的口气说道。

刘管事还是第一次听李陈氏这样说话,不免有些诧异,只不过刘管事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恭恭敬敬的应下,又找了凳子坐下。

“不知刘管事今日过来所为何事?”李陈氏见刘管事坐下了,便开口问道。

刘管事站起身,回道:“小的听说大老爷和老夫人自请出族,老爷知晓后很是不舍,让小的过来问问情况。”

“也没什么,就是大房这边最近不太平,总是小麻烦不断,我们不想因为大房的事情连累到二房,这才提出这么个事情,本以为二老爷会出面来问,没想到是刘管事过来的。”李陈氏明嘲暗讽的说了这么一番话来。

饶是刘管事自认脸皮厚,听到李陈氏的话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他不太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族长他事务繁忙,一时顾不上,这才让小的先过来问问,稍后族长应该是会亲自过来的。”

“那就不必了,二叔的心意我们领了,这两日总是下雨,天气不好,地上也有些滑,这要是不慎把二老爷给摔到了,咱们大房可是万死难辞其咎,要知道,二老爷现在可是李家唯一的一支嫡系,这要是出点事,李家嫡系可就没有顶梁柱了。

刘管事,你回去与二老爷说,咱们大房今日就准备搬走了,所有的用品只要不是我们本人使用的以及御赐的,我们一点都不碰,至于账本,李管事稍后会拿给你,你就放心。”李陈氏笑着说道。

刘管事还是第一次觉得李陈氏不好对付,以他的身份,放狠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说软话李陈氏似是完全不在意,尤其是在自己已经解释过后,李陈氏依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让刘管事有些不太高兴。

“小的这就回去同老爷禀报,只不知大少夫人准备何时清点物品?您定个时辰,咱们这边也好派人过来。”心里再不高兴,刘管事也只能面带笑容的回话。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走后会李管事仍然会在这里,到时候让李管事把账本交给你便是,这李家不管怎么样都是姓李而不是姓刘,你说,对吗?”李陈氏抬眼问道。

刘管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是,是,大少夫人说的是。”

李陈氏笑了笑,没再说话。

87、退路

刘管事笑眯眯的带了一大帮子人呼呼啦啦的来,又灰溜溜的带了一帮子人呼呼啦啦的走,心里还在想着回去了要怎么跟李百方交代。

李陈氏前脚把刘管事送走,后脚李管事就带着刘成回来了。

“回来了?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人有没有事?”李陈氏一改方才那副淡定的样子,面色焦急的问道。

“大少夫人且安心,小的已经将京城里来的人给安排到村中先住下了。”刘成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过去没有被人看见?”李陈氏有些不安的追问道。

“没有,小的并没有同他们一起离开,而是花了十个铜板雇了个孩子去传的话,小的远远瞧着他们一行人像是乔装打扮过,都换了衣服的,小的按照之前他们定下的规矩让带路的人走在前面,沿途留了记号,他们顺着记号找过去便是。

至于带路的人,大少夫人也尽可放心,是咱们府上几十年的老仆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绝对不会出问题。”关系到李家大房一大家子人的身家性命,刘成在选人方面自然是半分不干松懈,要么是完全没有交集的,要么就是完全可以信任的,至于其他人,就是让他用,他也不敢用。

听到刘成这么一说,李陈氏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回原处了,李陈氏突然想起李国良一直没有回来,便对李管事说道:“李管事,国良什么时候回来您可知道?”

李管事想了一下,回道:“大少夫人,大少爷他应该是被留在二房了,我估摸着老刘那边没能拿到东西,大少爷想要脱身怕是不易,不过大少夫人无须惊慌,小的把他们要的东西送过去就是了,想来他们也不会怎么为难大少爷的。”

李陈氏闻言连忙说道:“万万不可,李管事,您手里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如此随意的就交到他们手上,小妇人方才所言李管事无需放在心上,国良想来很快便能回来了。”

他们这一家四口说好听点叫做过继,说难听点就是被人逐出家门,李陈氏看得很清楚,虽然李管事也好,刘掌柜也好,都是称呼他们为大少爷、大少夫人,可她心里非常明白,他们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在李家大房的地位怕是远远比不上这两位老人。

李管事一向很欣赏李陈氏的本分,便笑着说道:“大少夫人不必多虑,此事老爷一早便与我交代过,那时本以为大房日后都会无子,老爷又总是担心自己会遭遇不测,便早早的给安排好了,包括村里的房屋田地,其实早几年就已经都备下了,只是一直没有用过而已。

村里的房屋建的时候本来是想着日后在村里建个学堂什么的,也算是回报乡里,所以房屋建的很是气派,清一水的青砖大瓦房,前后一共三进的院子,良田也置办了三十亩,在府城里还另外有四间铺子,这些都是用老夫人的嫁妆添置的,并不在账目上面的,就是咱们净身出乎,他们也没资格占了这些物事。”

李管事很清楚李陈氏担心的是什么事情,若是这些东西都在账目上,那他们一家人就不必搬过去了,因为就算是他们搬过去了也很快就要搬走,现在李管事这么一说,李陈氏彻底放下心来。

“那就有劳李管事了,对了,娘之前说要把这些老仆都给遣散了,也免得跟我们到乡下去吃苦,不知这件事情李管事可知晓?”李陈氏突然想起李黄氏的话,便开口问道。

“小的早先听老夫人提过,这件事情就交给小的来办,至于最后有多少人愿意离开,小的就不能保证了,毕竟都是在府里服侍了一辈子的老人,离开了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与其再找其他地方,还不如跟着老爷夫人去乡下,好歹还能给老爷夫人做个伴。”李管事这话并不是毫无缘由的,就像李管事自己,他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李百任和李黄氏的,跟着李百任跟了一辈子,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离开了李百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又能干什么。

“那这件事还要劳您多费心,其他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了,爹方才好像醒了,李管事可要去瞧瞧爹?”李陈氏问道。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李管事当然不会拒绝,实际上他非常担心李百任,毕竟上岁数了,这次吐血昏迷确实是把李管事给吓到了。

88、不舍

李陈氏和李国良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李陈氏没用多久就把行李给打包好了,两个人的衣裳鞋袜,用过的被褥床具,杂七杂八的收拾了四口箱子出来。

李若松和成栋的东西就更少一些,只是书房中的那些书李若松非常舍不得,犹豫再三,还是一股脑的装进箱子里,单单是书就收拾了八口箱子,反倒是两个人的物品只拾掇了两口箱子。

李管事回来后下人们办事的速度明显更快一些,李陈氏和李若松才把东西收拾好,小厮们就进来把箱子抬到后门装车运走,之前已经将值钱的物件运了**车走,现在运走的全部都是三家人收拾出来的私人物品,另外还有李管事清点出来的没有写在账目上的东西,这回东西明显多了起来,车子已经走了十来辆,箱子还有十三四口放在院子里。

李百任从清醒过来后便显得有些心灰意冷,虽然他跟李管事交代不用带走太多东西,李管事却难得的没有完全听李百任的话,凡是能够带走的李管事都让人收拾出来装上马车。

就算大小姐不在人世了,家中却多了大少爷一家四口,日后又不能靠着李家的铺子过日子,能省一些就是一些,而且让李管事把这些东西都给二房的人留着,李管事实在是很有些不情愿。

不过半日,二房能够搬走的东西都已经送到村子里去了,李百任和李黄氏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拿,只是一人抱着一个灵位,那是李百任父母的灵位,李百任算是另立宗族,所以他只能带走生父生母的牌位,就是他继母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百任坐在马车里,最后看了一眼李府,良久,李百任叹了一口气,说道:“走。”

李黄氏坐在李百任旁边,紧紧握着李百任的手,他们老夫老妻这么多年,李百任现下心中有多难过自是不必明说,同李陈氏不同,李府的宅子对李黄氏来说有着很深的意义,她的两任婆婆都是极为明事理之人,即便她无子也从未提过要休妻。

她的爱女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最终也是从这里离开赴京,从此母女分别数十年,而爱女临死都未能再让她见一面,更别说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失去了娘亲的庇佑,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也不知那孩子能否好好的活下去。

更不用说在这个宅子里,她嫁给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男人,她这一辈子仅得此一人便足矣,十三岁时的惊鸿一瞥,十五岁时的洞房花烛,十六岁时初为人母,这个宅子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多四十余年罢了。

她不过是呆了四十余年便已如此不舍,身旁这位男子怕更是难受的紧,他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自幼便在这里读书习字娶妻生子,可是到了今日却不得不离开,李黄氏根本不敢想象李百任现下究竟有多难过,她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握着李百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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