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琛的这一车布料来的很及时,完美的解决阮家的燃眉之急。
而在另外一边的阮国海却是遇到了难题,他在当天夜赶到了省城,并在天一亮就去了省城的红旗服装厂,可是他去的时候,一连在服装厂的门口蹲了一天,发了两盒大前门出去,都没能打听到阮国华的消息。
最后,还是那门卫看不过眼,仔细回想了下,是前几天的时候,有个和他长的很相像的男人,来过服装厂好几次,但是却被门都没进去,被拦在了外面。
后来,就没了人影。
这下,阮国海彻底的懵了,这要是服装厂没能找到自家三哥,三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去哪里??
阮国海一时之间,有些懵,他在服装厂的门口,一连着蹲了两天,还是没有人影,后来想了个折子,把身上最后一包大前门,连着一封信一块递给了厂子门口的门卫大爷,和大爷商量,若是见到了和他长的相似的人,就把这东西交给阮国华。
要知道,这年头,能抽得起大前门的人可不多,大多的人都是自己卷个烟叶子,便宜量又多,大前门虽然好抽,但是量少不说,还卖的贵。
看厂门的大爷喜滋滋的接过了大前门,一下子把事情包揽在了自己身上,若是遇到和他相似的人,一定会把信奉交出去。
阮国海送出了信封,又去找了个电话,给阮家的人报了一个信,谁知道,接电话的竟然是阮国华。说来也巧,在阮国海出门的当天,阮国华就从外面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有事耽搁,离开了七垭村许久的江迟。
两兄弟交谈了一番,阮国海正常留在省城办理自己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则不用他管。
阮国华挂了电话,把牛皮挎包里面的一个袋子抽了出来,递给了江迟,说道,“阿迟,这钱你收回去,如今我们拿到了布料,我就算是死磕,也要把那八百套校服做出来,这一万块钱我是赚定了,而不是赔给人家两万块!”
阮国华在省城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刚好从黑市出来的江迟,江迟的舅舅那边的老家本来就离省城不远,他又接了舅舅的老路子,不仅如此,他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靠着聪明过人的脑子和不要命的狠劲儿,不过半年的功夫,就和原来的黑市一把手可以对抗的存在。
阮国华当初在服装厂实在是没找到路子,服装厂那边的人,像是约好了一样,连个见面机会都不给,而他原来认识的那些人,也都纷纷避开不谈。
后来,有个朋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跟他指了一条明路,说是他得罪了这服装厂上面的人,如果他真的缺料子,实在是不行就去黑市碰一碰运气。
阮国华一开始察觉不对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阴了,如今这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他要是在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只是背后的人,他琢磨了一圈,确实没琢磨透,任凭阮国华脑袋想破,都不会想到,是因为他不过是在学校里面帮着自家闺女撑了一个腰,惹来的乱子。
不过阮国华要是知道的话,他仍然不会后悔所做的事情,闺女被欺负了,为闺女撑腰,这是一个父亲应当做的事情。
阮国华眼看着在服装厂确实是没了路子,他不由得想着碰一碰运气,去黑市看一看,倒是没想到,意外的遇到了在黑市谈生意的江迟。
江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阮国华,一看到阮国华,他就想到了在村子里面的绵绵,心里顿时一片温暖,问清楚了来由以后,领着阮国华回到了他临时住着地方不说。
而且还把手上这么久赚来的钱全部给了阮国华,就这还不够两万,没法子,他只能把手里才得到了一部分利益让了出去,用来换成了钱,就这还是不够,江迟一连在省城跑了好几天,把手头上的货物一股脑都售了出去,七零八凑的,总算是凑够了这笔钱。
老实说,阮国华拿到这两万块钱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不像话,要知道这是两万啊!不是两百,也不是两千。
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是他们不过是遇到了困难,江迟便把手里所有能动用的货物以及人情换成了钱,一股脑的给了自己。
对于阮国华来说这是天大的恩情。
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需要自家闺女用瘦小的身子庇护的小男孩,如今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着实是让人不可置信。
江迟垂了垂眼皮子,语气坚定,“这钱您先留着,万一后面要用,再拿出来也不急!”这次是他晚了一步,不然怎么会让绵绵从那劳塞子小叔叔那里拿到布料。
不过是小半年的功夫没见面,江迟如今的个子直逼阮志武,不仅如此,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一股韧劲,整个人都不在是当初才从村子离开的稚嫩小伙子,而是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能顶天立地的大小伙。
阮国华一怔,他摇了摇头,但是不管他怎么劝说,江迟就是不接这个信封袋子,要知道,这里面可是装了两万块钱啊!这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可是如今却送不出去了,连向来圆滑的阮国华这会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能求助的看向一旁看好戏的闺女,阮绵绵咳嗽了一声,“爸,您先出去,我和阿迟来说!”
阮国华立马把手里烫手的山药递给了自家闺女怀里。
阮国华一出去,方秀兰他们也不呆在屋内了,只剩下阮绵绵和江迟两个人。
阮绵绵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阿迟,她抬手拉着阿迟,顺手坐在了床边,从被窝里面摸出了个暖手袋塞到了江迟的手里,努了努嘴,“捂下!”
这坏小子也不知道半夜三更的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冰凉的霜气儿,甚至连刺人的头发丝都沾着霜花。
江迟个子长的高,怕是被阮绵绵按着坐在炕旁边,瞧着那高度,甚至能和站着的阮绵绵平齐了,他的眼睛又黑又亮,许是经历过外面的风霜,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老练,但是在阮绵绵面前却还是委屈的不像话,他扭过头,脖子一梗,给了阮绵绵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绵绵,你是不是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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