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巧是休沐日,云浅站在廊檐下看着老父亲打太极,冬日里难得有阳光,惬意极了。
薛二老爷在家待了快两个月了,他算是认命了,皇帝是真不喜欢他,觉得他不堪大用,他在家休养了两个月,皇帝除了问他要银两赔偿,就没再来找他上朝去。
要不是为了晋王的大业,他真的非常想就此致仕了,再也不想见到圣上了。
云浅见着二老爷的一脸愁容,不禁有点乐。这位二老爷,当初因为她被冤作弊一事而触柱差点丢了命,着实叫她意外。
至少,这个爹是真的为家好,心里也有子女。
二老爷正闭着眼打的正入神,前院小厮来报,来了几个官员还带着太医,来看二老爷呢。
二老爷问了名字,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云浅心中有数,想一想便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了。
二老爷摆摆手,道:“不见,叫他们回去。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小厮愣愣的,问:“那我怎么说?”
二老爷作势要骂他,“老爷我养伤呢,起不来。”
小厮道:“人家就是来探病的呀。”
二老爷气的拿手指他,“你不会找借口吗?”
云浅忙道:“爹,去见见,我陪你去。”
二老爷甩袖,哼道:“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咱爷俩去了还不把咱俩生吞活剥了。”
云浅笑道:“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二老爷这才回房换衣服去了。
过了片刻,云浅跟着二老爷去了前院。到了前院,二老爷身上那些慵懒的气势都没有,挺直腰背,背着手,一副大官做派。
云浅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门。
屋里有三人正喝着茶,两人互相交谈着,另一人带着药箱,便是随行而来的太医。
见着二老爷,三人起身行礼,二老爷一看,一人是户部的黄大人,一人是兵部的高大人,两人都是□□。这一看,他就更气了,太子都不在京中,这些人居然敢来他府上撒野。
黄大人道:“薛大人身体如何了?下官奉圣命请了太医来为薛大人把脉。”
他说完,目光落在了云浅身上打量了几眼。云浅装作没看见,站在二老爷身后不说话。
原本就有太医就隔三差五都会来薛府,薛大人的身体状况太医院本就有数,这次来的这位太医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一天,结果莫名其妙被拉了来,心里一肚子话想骂那两位找事的人,面上却道:“两人大人宅心仁厚,专程去求了圣上命下官来给薛大人请脉。”
这话一说,二老爷还有啥不明白的,心里知道他们找事呢,只是不知找的是何事。
“两月未见,一想起当日殿上的血光,下官就心里一紧。”高大人叹道。
“后怕啊。”黄大人也叹气。
二老爷撸起袖子,坐下道:“那便多谢你们了。”
太医上前把了脉,又看了他额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在脉案上做了记录,道:“大人的伤已经痊愈,只是当日凶险,失血过多,终是气血有亏,身体终究不如以往了。”
那两人哪有心情听太医絮絮叨叨,黄大人便道:“一直以来都听说薛小大人的身体不好,圣上听闻之后,忧心忡忡,命了太医也替薛小大人诊脉。”
太医道:“确有其事。”
二老爷正在喝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那两人将他的面色看在眼里,心道果真有异。只是容世子不肯与他们说到底有何异,只说太医看后便知道了,但是一定要让他们看清楚,来人必须是薛景宁。
二老爷正要拒绝,反正他在圣上面前早已可以死八百遍了,云浅却拍了拍他的肩,道:“那更要多谢圣恩了。”
她在二老爷下首坐下,拿出了手。
太医上手诊脉,脉象确实有些虚浮,身体底子不好,应该好好补补,其他却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近日书看多了,夜里有些头疼。”
“应是用脑过度了,略微休息便好,小大人以往用过的药太多,如今可以不喝药便不喝了。”
“多谢大人,”云浅说完,抬眼瞟了那两位跳梁小丑一眼,问道,“前些日子容夫人头疼,不知两位大人可有听闻?”
“略有所闻。”高大人道。
“依我看,大人应多关心容府才是。薛府毕竟与两位大人不是同路人,请走。否则,与容夫人那般必须要跪够八十一日才能治疗头疼,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那两人没想到云浅会这样下逐客令,丝毫不留情面,正要怒斥她几句,太医已经收拾好东西告退了,他们也只好跟了出去。
太医径直进了宫,去见皇帝。
“如何?太子那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皇帝捧着暖炉问道。
太医道:“臣也不知,从薛府出来,两位大人就一直问臣薛景宁的脉象是否有何异常。”
“哦?那你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了?”
“确实体虚,其余臣看不出来了。”
皇帝正要说话,外面有人进来回话,在皇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皇帝的眉毛轻轻挑了起来,原来如此。
薛家大房竟如此异想天开,竟会以为薛景宁是薛明浅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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