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左纪已经两个月没来学校了。渐渐地,班里的同学也从刚开始的惊讶疑惑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
只听说他家里好像发生了大事,暂时休学。
但具体是什么大事,除了顾言杨飞王宇杰三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且杨飞王宇杰也只是知道左纪妈妈自杀,其中的细节仍然是不知道的。
又是一节体育课,以往总会和安祁打羽毛球的顾言,现在却总是去看台上坐着,撑着下巴发呆,不打球,也不跟同学们交流。
安祁几次试探问他的心思,都只得一句:“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自从左纪不来学校两个月,顾言就这么静了两个月。这哪是想一个人静静,这简直是要自闭了。
安祁和江森拿着羽毛球拍走过去,“顾言,跟我们一起打羽毛球?”
顾言在发呆,闻言,神情有些涣散的看向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安祁和江森,“你们玩,我不想玩。”
又是这样。
安祁无奈的叹一口气,抿嘴看向江森,希望他能想出个办法。
江森的确有办法,就是过于粗暴直接,他弯腰扣住顾言的手腕,强行将他拖起来,“走,去玩一会儿,天天坐着读书,体育课怎么也要动一下。”
突然被拽起,顾言受到惊吓,“江森,你干嘛。”
江森不说话,一直拽着顾言往台阶下走,顾言被迫跟上他:“江森,你放开我,我不玩,我真的不玩,你们要玩就去玩。”
江森依然不说话,直到把顾言拖到下面操场,将自己手里的球拍强塞到他怀里,“你先跟安祁打。”
周围很多同学都在关注他们,顾言很无奈,“我真的不玩,我没心情。你们玩。”他把球拍还给江森。
江森不要:“让你玩你就玩。”
“我不玩。”顾言又推回去。
江森也不要,两人反复推拉,几次过后,江森忽然沉着脸道:“不就是一个左纪吗,怎么,没了左纪你还不能生活了?”
方圆几米如同骤降暴雪,安静得诡异,这两个月自从左纪不来学校后,大家都看到了顾言肉眼可见的变得安静沉默,情绪一直不高,上次的期中考和前几天的月考他的成绩全跌回了年级十多名。
老张都找顾言谈话了几次,显然效果不大。虽然,大家是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肯定跟左纪有关没跑了,所以大家都有意识的不在顾言面前主动提起左纪。
江森这一句,无疑是在拱火,顾言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迁怒别人,不是顾言性格,但出口的声音透着严肃:“江森,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全貌,还请你不要随意断定什么,球拍还你,我真的不玩,你和安祁玩。”
这一次,江森没有拒绝,看着转身走人的顾言,唇瓣微动,神色抱歉,似乎想道歉,可是人已经走远,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许安然有点想哭,“燕子,小雪,你们说咱校草到底怎么了,不来学校就算了,为何感觉他和顾言断了联系?”
三人蹲在单杠下,江燕托着腮,“不知道啊,杨飞王宇杰他们应该知道一点,可是他们嘴巴闭得很紧,压根不肯透露一点出来。”
“算了,还是别去打探校草的**了,他们不说,肯定表示事情很大。”常雪直觉很准:“我觉得校草家出的事很可能和顾言有关,不然实在想不通顾言会这么低落,这明显是失恋的表现。”
“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都觉得他们快要谈恋爱了。”许安然长长叹一口气。
杨飞撞了下王宇杰:“我们要去劝劝顾言吗?”
王宇杰看着顾言离开的落寞背影:“他跟纪哥应该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前因后果,劝也劝不到点上,还是给他一点独处的空间,他会自己想通的。”
“唉……想抽烟。”杨飞说。
王宇杰点点头,“我也想,走,去厕所。”
又是一周过去,顾言并肩和安祁江森走出校门,安祁主动邀请他:“顾言,要不要去哪玩会儿?我们好久没约过了。”
顾言在走神,“啊”了声,抱歉一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
在地铁站分别,顾言也没注意江森,低着头上了下去的扶梯。江森蹙着眉追上他。
等完全下到电梯,他喊了声:“顾言。”
顾言回头:“嗯?有什么事吗江森?”
江森走近他,终于把憋了两天的话说出口:“前天的体育课,我说话不当,对不起。”
顾言想了会儿才想起他再说打羽毛球的事情:“你说这个啊,我都忘了。那天我说话也重了点,抱歉。”
“没,你说得对。”江森自嘲一笑:“我根本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的确没有资格评论。”
“不是……”顾言勉强勾唇一笑:“你也是为我好,我知道的。你别自责,那天的事我都没放在心上。”
不把人放在心上,自然不会把那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江森眸中自我嘲弄之意更甚:“反正是我不好,这样,我请你吃饭。”知道顾言会拒绝,他直接堵住他的退路:“你不同意就是还没有原谅我。”
“我……”顾言无奈的笑了下:“好,你说吃饭就吃饭。”
见顾言同意,江森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带着人直奔市中心,找了家百货商城里有格调的中式餐厅。
两个人本来吃不了多少,可江森还是点了六七道菜,顾言怎么劝都不听,“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没事,就当尝个味道,这家我跟我以前的朋友常来,很好吃的。”江森推了下刚上桌的菜:“你尝尝这个,这是他们的招牌菜,很好吃。”
“太浪费钱了。要不我们AA。”顾言边上手夹菜边说。
江森立即打住他:“不行,说了我请就是我请的,大不了你下次请我。”
“好,下次我请你,到时候叫上安祁。”这段时间自己的情绪低迷,让安祁一直很焦心,刚才分别的时候,他也拒绝了安祁聚餐的提议,挺对不起他的,下次一定叫上他。
两人吃完又去电玩城耍了好久,出来的时候,后背隐隐沁出热汗,里面开的灯光太热了,人又多,通风完全不够。
时间差不多了,顾言提议回家。
结果忽然看到江森僵在原地,盯着某个方向狠狠的皱着眉头。
顾言刚想问怎么了,并转头去看。
却被江森一把拉住手,“不走那边,我们走这边下去。”
“不是,那边才有电梯,你那边是厕所。”顾言本能的接话,随即感觉到不对劲,江森竟然刻意绕到他后面,推着他往前走。
他驻足:“那边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江森面无表情:“没有。”
“明明就有。”顾言当然不会信,他推开江森,往那边看去,这一看,子瞳骤缩。
左纪和陈舒正从一家高档服装店里走出来,左纪两手都拎着纸袋,陈舒就只拿着自己的包,打扮得依然很高贵优雅,不过肉眼可见的她瘦了很多,脸上即使带着妆,加之距离远,也能看到她的老态。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偶遇,顾言近乎贪婪的看着左纪,他也瘦了些,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总体来说,母子俩都很好。
这样就好了,顾言忽然觉得心里释怀很多。
看到他很好,那便可以了。
顾言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却不期然和抬头的左纪对上,两方同时僵住。
人流在他们中间匆匆走过,离他们很近,但又很遥远,好像和他们不是在一个世界。
他们只是彼此对望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
“顾言,你如果要和他说话,那就过去。”江森在旁边开口。
顾言艰难挤出几个字:“不用了。”
陈舒在看着他,他看不懂、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解读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不是排斥,他都不想,也不敢去刺激陈舒。
爱情哪有生命珍贵?
谁敢赌?
慢慢转身,顾言僵挺着后背,费力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回去了。”
江森这下彻底肯定顾言和左纪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逾越的事情。凭着直觉,他看了下陈舒,随即隔着人海对左纪点了点头,当打过招呼,便转身跟上了顾言。
江森将顾言送到家门口,“那个……我以为你和左纪有什么过节,所以刚才在商场里才会假装没看到。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抱歉。”
顾言见过左纪后,江森原以为他会更加低落,没想到他一路上倒还好,现在语气也是比较放松:“没事,你是担心我,我懂的。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个,我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跟江森挥手拜拜,顾言转身走进了小区门口。
江森一直在门口看他,看到顾言拐过一个弯,背影隐没在黑暗里,都没有回一次头,兀自轻笑了一声,眼中渗出几丝苦涩自嘲。
慢慢走向地铁站,江森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出来陪我喝酒。”
一家小巷里的烧烤店,江森一瓶一瓶的吹,王明看他这样,靠了声:“大哥,你这是失恋了还是失恋了,还是失恋了?”
还以为江森不会说,结果他喝完一瓶,苦笑一声:“好像真失恋了。”
“艹,你真的失恋了?”王明想到什么,又说:“黑,我说,什么叫好像失恋?失恋还有好像这种情况?”
江森又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重重的放到桌上,微醺的眼睛直视王明:“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最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不是,你发现就追啊,这怎么没追就要死要活的了,还是你追了,他拒绝你了?”
“没。没追。”江森笑了一声,“不过也差不多不用追了,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才发现自己的心,就已经失去了他。”
“他在谈了?”王明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偏偏江森说得一顿一顿,这可把他馋坏了。
“没谈,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喜欢我。”江森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起先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他这个朋友,还故意挑衅那个他喜欢的人,你知道的,我爸妈从小工作忙,基本不管我,我就总喜欢做些坏事吸引人的注意力,我以为我对他也是这样,我只是想要他这个朋友的关注,但最近我突然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但晚了,一切都晚了。”
“晚啥啊,你没谈,他也没谈,那就追啊,是不是男人你。”王明都替江森急。
然而江森似乎已经想通:“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追了可能朋友都没得做。还是算了。”
“你这也太逊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王明吐槽:“江森,你这样让我看不起你。”
“王明。”江森目光忽然极其认真:“你应该知道,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拒绝。”
“你……”王明也记起了江森的性格,叹口气:“那你这样,以后谁也别追算了,一点委屈挫折都不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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