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了些,怕打草惊蛇,未敢查得太深。”
盛煜稍顿了下,觑向永穆帝的神色,“这不止是谋逆,更是叛国。”
如此重的罪名压下去,诛九族都算轻的。
永穆帝亦明白盛煜的意思,不过——
“章家欺君罔上,藏着篡权窃国的心,并非一朝一夕。先帝在时,当时的镇国公就曾以边关的军权威胁,迫使先帝步步退让。后来朕登基,他们更是屡屡阻挠边关布防,甚至在收复失地时假公济私,斩除先帝安插的人手。这些罪名,哪个不够他掉脑袋?”
“但想砍章家的脑袋,又谈何容易。”
永穆帝喟叹,目光挪向墙上挂着的那副山河图。
由南而北,自西向东,国土千里,江山锦绣。虽说朝堂上仍暗流涌动,亦不乏章家这等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之辈,但比起他幼时战火连绵、百姓流离的民不聊生,如今国库充盈,百姓安居,正缓缓走向先帝曾畅想过的盛世图景。
章家固然跋扈可恨,但若径直以重刑相逼,令镇国公和定国公彻底没了念想,起兵相抗,战火燎原时,边关亦会动荡。
届时仇寇南下,不止男儿命丧沙场,百姓亦会遭殃。
哪怕最后终要有一场恶战,永穆帝也想尽量稳固边疆,削弱对方势力,速战速决。
“章家势大,不可能一击毙命,仍得徐徐剪除。”永穆帝拧眉,眼底是能催压城池的深浓黑云,声音却是冷静而坚决的,“边境千里,定国公紧邻着郑王和陇州一带,倘若出事,朕还能有施为。但镇国公所在的庭州一带,外有劲敌,内有强援,那数万大军,朕必得紧紧握在手里,才有备无患。”
盛煜会意,“皇上打算留着镇国公性命?”
“用谋逆之罪换他交出兵权,但这点罪名不足以迫他就范。盛煜——”
永穆帝抬眉,精悍目光投向最信重的宠臣。
盛煜拱手,“皇上只管吩咐。”
“朕前些日命太子彻查朗州的案子,但他做得差强人意。朗州那些个贼子,也是章家保举,替章家在南边敛财,太子胳膊肘向外拐,打算护着那几人。朕便遂他的意,让他明日动身出京,亲自去料理。”
太子出京不是小事,何况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
盛煜不由皱眉,“怕是会有人阻拦。”
“朕知道。后宫那边朕有法子应付,太子定会出京,事情都已安排妥当。”永穆帝久在帝位,这些年深谋远虑草蛇灰线,摸清章太后的路数后,亦练就反制章氏的手段。这事板上钉钉,太后与太子都已点头,永穆帝只沉眉道:“你得做两件事。”
“其一,太子离京后活捉章绩,与时相商量着办,但不可惊动旁人。”
“其二,带精锐潜往朗州,挟持太子。”
他沉声说罢,老练的目光看向盛煜,神情极为郑重,“朝堂内外,能做第二件事的只有你。这事亦须挑选心腹,拿着朕的手令去办,不可泄露分毫,更不可让人知道是玄镜司所为。否则,你知道后果。”
太子是储君,皇帝亲自册封,祭告过天地宗庙。
在章家倒台前,这太子没法废除。
而宫廷内闱的父子争斗,永穆帝不能昭彰于众。
挟持太子无异于谋逆,盛煜若给人留了证据,叫章氏翻到明面口诛笔伐,便是永穆帝也难以保他——毕竟,章氏身为臣子可肆无忌惮,永穆帝要坐在这帝位镇抚人心,却得以身垂范,将事情做得名正言顺。
要挟持东宫本非易事,掩藏痕迹更是艰难。
永穆帝盯着他,缓声道:“敢做吗?”
盛煜知道其中厉害,冷峻的眉目间亦变得凝重。但这事再难,比之当初先帝戎马征战平定天下、父子俩忍辱负重收复失地,又算得什么?只要能斩除章氏这国之蛀蠹,盛煜剑锋所向,无可畏惧。
他用力拱手,肃然道:“皇上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神情坚毅,声音掷地有声。
是这些年逆势而上练就的笃定与无畏。
永穆帝瞧着年轻刚毅的这张脸,缓缓起身按在他肩上,“尽力即可,一切有朕。”
作者有话要说:老盛对鸾鸾:一切有我
皇上对老盛:一切有朕
呜呜呜
蟹蟹九三、Nic森、vivi77s的地雷呀,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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