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赏赐自是笼络,章皇后怀里揣着怎样的打算,彼此心知肚明。
魏鸾忙起身欢喜谢恩,恭敬收了。
而后夫妻辞行,拜别皇后。
出蓬莱殿时,盛煜的脚步似比平常迟缓些许,低垂的眉眼盯着脚下,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在出了殿门后,回望了眼中宫朱漆金镂的奢豪端贵,眼底的冷锐愤恨转瞬即逝,而后神色如常地踏上朱墙夹峙的宫廊。
夫妻间仍然无话,习惯之后,倒也不觉得尴尬。
临近宫门时,魏鸾叫住他,“夫君,我既嫁了过来,别的事不敢擅自做主,北朱阁里却得打理妥当,免得给你添乱。只是几位嬷嬷年事颇高,兴许是长辈所赐,抑或对盛家有功之人,不便擅自安排。夫君能否抽空到北朱阁里交代几句?”
盛煜觑着她,目光从眉眼挪到唇瓣又挪回去,猜出她的意思。
遂颔首道:“今晚我去用饭。”
“好,我等夫君回来。”魏鸾很满意,出宫后由随车等候的染冬扶上马车,辘辘回府。
至于盛煜么,自是拨转马头,径直往玄镜司去了。
……
当晚,魏鸾备了顿颇丰盛的晚饭,静候盛煜。
到酉时将尽,盛煜才孑然归来。
曲园里地势宽敞,垒石环山,凿池引水,算是京城里一处名园。如此阔朗的所在,安置主人住的以北朱阁、南朱阁为主,自是极费匠心,修得轩敞壮丽。北朱阁前庭院阔朗,两侧是安置贴身仆婢的厢房,穿两侧菱花门而过,则是抱厦凉台,花圃亭堂。
晚饭就摆在抱厦中。
抹春和画秋带仆妇摆好杯盘酒菜,待盛煜入座,便依吩咐退了出去。
魏鸾不知盛煜喜恶,也没擅自夹菜,更不好在用饭时令他不快,便先安心吃饭。有菜色佳肴摆在跟前,偶尔点评劝菜两句,倒也不至过于沉默。
待那位吃好了,她才拿瓷碗舀了汤递过去。
盛煜大抵是不惯被她伺候,微微起身接了,目光微动,头回朝她露出些许笑意。
魏鸾便就势道:“请夫君过来,除了院中之事,其实也有事请教。”
“你说。”盛煜坐回去,先喝了口汤。
“或许夫君也听到过京城的风言风语,说你我曾有过节。不知夫君是否记得旧事,我心里却有些愧疚。那时我年少无知,出言无状,还请夫君宽宏大量,能原谅我旧日之失。”
魏鸾说着,将那碟饭后磨牙的银丝卷往他跟前推了推。
盛煜抬眉觑她,“怕我睚眦必报?”
这分明是记得旧事了。
魏鸾忙道:“夫君位高权重,自是宽宏大量,是我心中不安。”
片刻沉默的对视,盛煜那双眼似云封雾绕的沉渊,也不知在琢磨什么,深邃难测。忽而他笑了下,朝伺候在门口的染冬道:“取十粒金豆来。”
染冬不明所以,见自家姑娘以目示意,忙去取来。
花碟精致,盛放十粒圆润金豆。
盛煜拿下巴朝金豆指了指,“留我吃满十顿晚饭,金豆尽数归你,旧事一笔勾销。”
这话说得轻巧,十顿晚饭轻易能做出来,可他这样陀螺似的大忙人,本就避着她不肯踏足北朱阁,要凑齐十顿,谈何容易?又不是多深的过节,他竟要如此刁难?
魏鸾目光微黯。
便见盛煜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从中捡了一粒金豆,端正摆在她跟前,“今晚这顿算一枚,等十粒凑齐——”他声音稍顿,见魏鸾眼里似有些委屈,便将目光微偏,淡声道:“我便保你父亲脱身。”
声音不算高,却令魏鸾心中剧震。
父亲的事她原打算婉转探问,却未料他竟会主动开口,还抛出这般诱惑。
便听盛煜续道:“前提是他愿意脱困,令尊……顽固得很。”
神情是惯常的清冷,仿佛此事只举手之劳。
但于旁人而言,这举手之劳却无异于在沉浓阴霾里拨开的缝隙,令明光透入,万物逢春。
魏鸾喜不自胜,忙越椅而出,朝他盈盈屈膝为礼。
“夫君放心,我必会劝父亲开口!”
她的声音温软而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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