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舒杉猛然转身,通红而泛着血丝的眼眶里早已泛滥着满满的泪水,他却死死瞪大了双眼,绝不让一滴眼泪掉落下来。
“楚槿结!明明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真正把我看在眼里,我只是你一个可有可无的玩伴罢了!”和舒杉紧咬着牙齿,却止不住苦涩的笑声从唇边倾泻,“五年前是我的承诺,我说我这辈子不会先离开你。我为你唱歌,我告诉你,我会为你弹一生的琴。但是!”
和舒杉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个怔在原地的男人,阳光在他的身后被乌云遮掩住,再也没有了望日的温柔和煦。他的表情是楚槿结从未见过的绝望与悲伤,一如那个独自一人从永盛居回到公寓的夜晚,他孤单地在黑暗中靠着冰冷的大门时,所流露的一样决绝无望。
“但是!楚槿结!当我把这条命还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再也不欠你任何东西了!我的承诺,我的歌,我的一切的一切,就是那个小木车,这些我都再也不欠你的了!我用我的这条命将这些全部都还给你,从那个晚上开始,我的生命便不再属于你!”
“我为阿远而活,我为我的歌迷而活,我为所有珍视我的人而活,我为我自己而活!”
“可是,楚槿结,我再也不会为你而活!”
那声音到最后,已经变得沙哑而撕裂。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决断,仿若是用了全身的力道,将自己全部的退路都封锁住,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那最后终于从双眼中滚落下来的泪水,好像是在见证着这一场永远的诀别。和舒杉在眼泪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又转过身去,用手赶紧地将那些湿热的液体都擦拭干净。他不愿意,也再也不可能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落下一滴泪!
那折磨了他几个月的悲伤绝望,那一分一秒都在他心中割磨的利刃,这些让他的心早已伤痕累累,仅仅能维持着最基本的跳动起搏。而那份曾经自以为深沉浓郁的爱恋,在他感受着生命力逐渐消失的时候,便已经被自己永远的埋在了心底。
一颗只剩下勉强维持生命作用的心脏,根本没有了再次爱人的可能。
寂静的氛围瞬间笼罩在了简洁干净的病房里,是那种仿佛要将空气都凝结成冰的压抑,重重地压在和舒杉的心头。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向下滚落着,可是他却顽强执拗地不停地抹开,不要让那个人看见,也不要让眼泪落下!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这也是他给自己这多少年来一味给予的爱情,一个最后的答案。
滴答滴答的秒针走动声一下下地打破着沉寂,楚槿结的眼睛里泛着刺目的血红。他低着头看着地面,根本也没有胆量抬头看那个身形削瘦的青年一眼。
那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仿若是最锋利无比的刀剑,狠厉地刺穿了他的心。他想反驳,但是却又无力地发现——这个人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他傲慢,他无礼,他自以为是,他狂妄自大,他从未将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过,他甚至一度地以为自己这一生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自己!
但是,当他真正的离开医院,看到那被保存的完完整整的血腥现场时。
他这才发现,自己到底一直在固执着怎样一份毫无意义的尊严,从小为自己建立起了一座高高的高塔。他孤身站在最顶端,享受着最高人一等的感受,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早已被那个二十年来顽固地攀登高塔的人,用力地拽入了凡间。
从初遇时的那个小男孩,到漂亮精致的少年,一直到现在,这个正背对着自己、不停耸动肩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倔强的青年。
和舒杉真的长大了。
而他,却一直固步自封、画地为牢。
到底什么是尊严?
那是一种让他差点永远失去这一辈子最爱的人的东西,那是一种让他虚伪傲慢了三十几年的东西,那是一种根本毫无意义、而他曾经却将它看得比天还重要的东西!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和舒杉的身后传来。他的身子猛然一怔,似乎想象到了在他的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雅的双眸猛然睁大,和舒杉立即转过身去,视线在看到那人挺直的脊梁时忽然一滞,身子一个踉跄,震骇得睁大了双眸。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一幕时,心中却感觉有什么崩塌了。
楚槿结以一种卑微到尘土里的姿态,低垂着头,认真严肃地跪在他的面前。
那双曾经高傲到不愿为任何事物而弯折的膝盖,此时彻底地贴近着这个男人曾经最为厌恶的尘埃,即使腰板笔直,但是却没有一点往日冷峻优雅的模样。在这一刻,那个一直将世界都踩在脚下的、狂妄冷漠的男人,普通得像任何一个犯下过错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眼泪,一滴滴地从被头发遮掩的地方落下。
和舒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只用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便感觉到一种噬心的疼痛在心脏用力地咬啄着自己,渐渐的,连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缩紧得疼痛。
“和舒杉,给我一次机会。”
声音是沙哑而哽咽的,楚槿结低着头说着。
和舒杉忽然猛地向后踉跄了两步,直到退到窗户边,才稳住了自己慌乱的脚步。
不!这不是楚槿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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