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重越压着药尊狠打,斩杀了几乎所有帮着药尊说话的人。
期间庄岫几次都要冲过去阻扰重越,话说得非常难听,华艺脸色铁青,拦着不让他上去找死,道:“这都怪你,你休想再妨碍!”
“这怎么能怪我呢!”
“要不是你断了他一臂……”华艺始终留意着华如真,不让攻击波及到他。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谁知道他这么恨心,你也看到了,是华如真下的手,是祁白玉自己找死,你不怪他们,偏要怪我,究竟谁是你内心,你向着哪边!?”庄岫真是受不了他对华如真的过分爱护,只觉华艺多此一举。
华如真毒入骨髓不能肆意动用神力,但也鲜少有神级以下强者打他主意。
毕竟他一击斩杀祁白玉真神,可见实力还是摆在那儿的,谁若敢落井下石,也得担心背后势力承不承得起真神一怒。
谁担心谁呢!你对华如真那个白眼狼再好,人家也不曾对你展颜,怎么就是捂不热呢,要不是他让着华艺,华艺能压着他打才有鬼!
“是你逼得他不得不下死手!”华艺见华如真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再见庄岫这般无赖样,只觉倍感烦闷,“你的毒是哪来的?怎样才能解?”
“我什么毒,我没下毒啊!”庄岫非常惊诧,“难道毒师公会有内贼?”
“还敢狡辩!”华艺恼羞成怒,若没了祁白玉,谁能给华如真治伤,这若是不趁机跟药尊讲和,华如真断臂上的毒会不会渗透到体内,若是右臂无法复原,书神岂不就此绝迹?
此刻华如真状况着实糟糕,若有什么人对他下手,几乎轻易就能拿下,他又没办法脱身,实在担心华如真的安危。
“华如真突然这么厉害,肯定有谁给他支招,听说重越亲手给他写信,也许那等毒辣的招数就是重越点拨的,”庄岫再不敢小瞧重越,道,“在场除了你,谁都不能说无辜,我是有错,别人也有啊,可你怎么就不怪别人,只怪我呢!”
“冥顽不灵!”华艺道。
庄岫担心伤他不敢下重手,但华艺却好像没有半点心软,在他旧伤之上添新伤,下手凌厉至极。
伤口往外冒着血,满心疮痍,仿佛渗着血泪。
疼,钻心的疼。痛不欲生。
“你总是怪我,你总是烦我,还总是欺负我,无论我怎么被你欺负,你也还是这样。”庄岫倍感委屈,哽咽着埋怨道,“是个人都比你对我好,你们都说药尊不好,但在我看来,药尊也比你们对我好一百倍,一万倍。”
“你说什么?”华艺皱眉。
庄岫含着泪说:“华艺!你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你国破了,就算再扮做帝王,你也早就不是了,只有我死心眼看上你,只有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在乎你的喜怒哀乐,你怎么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稍微体谅一下我呢。”
华艺道:“你说我不够体谅你?”
他想笑了,如果我不够体谅你,我早就把你如何□□女子,如何卑劣下作,原封不动全告诉你了,你哪来的底气冲着他叫嚣,又凭什么向着外人摘了华如真一条胳膊。
“我是脑子有毛病了还是撞邪了,就你这样的人,也值得我这样折磨自己!”庄岫实在是痛得没有办法,尽管瞒着其他人,可他们的的确确是那种关系啊,难道还没有外人亲么,需要当着外人的面给他难堪么?
往日华艺对他有点耐心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捧到他眼前任他践踏也无妨,可现实总是冷冰冰的让他生不如死。
如果喜欢一个人注定这般难受,注定求而不得,那他为何不能放下。
他使尽地想华艺身上不好的地方,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人从来不温柔,泡的茶十分难喝,甚至连衣带都系不好,挽发髻从来最简单的那种,说话也很难听,待他没有半点耐心,眼里的嫌恶也绝非伪装和作假,是发自内心地厌烦他……
庄岫越想越觉得难受,身上疼,更是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喉间发出一声嘶吼,目眦尽裂,猛地抬起手掌,动用最强攻击,掌心朝里,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
华艺大吃一惊:“!!”
“我们结束了,华艺。”
庄岫努力地挤出笑脸,仿佛耗尽全身气力才说出这句话。
鲜血顺着额头呈好几股往下滑,分裂了俊美容颜,他笑得很难看:“我早想跟你说了,但又不敢想没有你之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或许是舍不得,就一直心存留念,可我真的……已经撑不住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你们自相残杀而已,觉得不死不休到最后没有好处,我伤华如真一臂,也是想着以药尊的品性,当着众人的面绝不会趁人之危。可若是我们联手斩杀了至圣,会天地不容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无论我做什么都没人会附和,我觉得虽然我成了神,可这天地间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总是惹你生气,我怕你生气,你可能想象不到在我眼里你有多重要,你的每一句话,你每一次蹙眉,我都会害怕。
“欠你的,我以命偿。我本想把性命交到你手上,让你下最后的死手,但是我果然连考验你的勇气都没有,我也不想在你心里刻下一道伤痕,我是那样珍视你,华艺,我希望没了我以后,你能永远快乐。”
庄岫眼角有泪滴滑落,这番决绝地赴死,并非一时兴起,他酝酿了很久,每斟酌一次都要往后再加一段,想到这是最后一段话,传音出来,钻心之痛。
他的身体就像秋风扫落叶般,颓然地跌了下去,满是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无数记忆或苦涩或甜蜜,随着意识逐渐抽离了脑海,那些记忆的神经随着那一掌劲风灌入,顷刻间支离破碎,内心竟有一丝解脱。
“庄岫!你……”华艺完全没想到这人竟会自裁,古井无波内心竟是泛起一丝涟漪,针扎般隐隐作痛,似乎仅此而已,却让他难以呼吸,“你这个懦夫!”
对这个人毫无感觉吗?毫无感觉还能上那么多次?
人真是个非常矛盾的生物,非常厌恶的人偏偏又是你无法放下的那个,其本身就是种痛并快乐着的折磨。
有时候他甚至会发自内心感谢庄岫的存在,至少他不是独自一人承受那份罪恶,他俩相互折磨就算是赎罪了。
所谓赎罪便是不敢过于快乐,他不想承认那份快乐,怕愧对亡魂。
以前的庄岫尚且还能跟他抗衡,虽说不至于完全压制,却能让他恼羞成怒,但现在这个内心过于脆弱了,华艺自认为已经足够客气,已经足够体谅对方,但对方依旧承受不了。
居然要丢下他,独自离世。
如果没了庄岫,他活着又是为什么呢。
瀚域百姓全都死了,他身为瀚皇罪孽深重,他是不是也该以死谢罪?
但是死,能谢得了什么罪,对得起谁?
不过是逃避罢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华艺眼里露出癫狂之色,把心一横,咬破手指,双手结印,一道巨大的圆盘凭空乍现,古老洪荒之意令不远处的申伊都有所动容,这隐藏手段才叫可怕,之前跟庄岫出的那点招不过小打小闹。
华如真注意到这边动静,发现庄岫死了,惊魂未定,忍不住喊出声:“华艺你冷静一下!!他死有余辜,但你不一样……”
“我哪里不一样,你太天真了,”华艺发现自己居然并不喜欢这句“死有余辜”,以前的庄岫死有余辜,但这个傻子好像并不是啊,华艺催动古老圆盘托住庄岫的身躯,眉眼上扬,锋芒毕露,一如威势无双、尊贵无匹的上位者,道,“都是我的算计啊,我用整个瀚域所有人的性命,去赌他修为止步成不了神,但他还是成了……”
“我给他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到头来他以死谢罪,我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我也该为我的罪孽偿命了。”
“华艺!别!你等等,重越这边也快结束了,你等他跟你说,”华如真急道,“你别做傻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后还有很长!”
华艺见他竟会为自己焦急,只觉足够了,笑着道:“已经晚了……”他本来就是向天借来的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
“你快收手!”华如真心乱如麻,没人治疗他的手臂,他身中剧毒连神力都没法动用,更没办法阻止华艺!
所谓心术化灵的那招,他必须得是心智非常坚定的时候,才有最强悍的作用,否则就算耗尽心血,也不如之前那惊才绝艳的一招。
“重越,你看看这边!”华如真脖子僵硬地看向重越失去理智般和药尊大打出手,轰鸣声震天动地,场面极尽可怖,透过厚重的光影,他甚至看不清重越的真形在哪里。
而这边华艺的气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如果他没弄错的话,华艺是在动用瀚域密境禁术,据传瀚域这一秘术极尽升华,甚至能扭转时空,但需要皇族以身殉道。
圆盘上布满了数之不尽的古老纹路,每一道都是后人想找都难以找到的至宝,若是烙印在法器中能令法器威力剧增。
可怖的波纹猛地向外荡去,天穹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那口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归整。
漆黑的墙体上遍布荒古禁兽浮雕,暗红的血块凝固在上面,充满了岁月痕迹。
能够镇压不死神境强者,能研磨他们的血肉神力来滋养神壁。
华艺把庄岫的尸身镇入神壁中,再打开瀚域入口,将神壁重新投入海底。
做完这一切,华艺满头青丝变成白雪,面上依旧年轻,只是气血消耗殆尽,身体也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化道消散,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竟很是轻松地回过头,踱到华如真身边,道:“我还可以陪你坐一会儿。”
华如真鼻尖有些酸涩,眼前渐渐模糊。
华艺道:“我以为就算我为你死,你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为我,为任何人死!庄岫死,你让他死就好了!”华如真道。
华艺看着上空重越和至圣药尊对战的盛大场面,眼里盛着莹莹光华,道:“他已经走了,希望你能放下。不要再那样说他了,他欠我的,但他不欠你的,他人是不怎么样,可对你已经算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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