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莺不止拿了甚东珠,她还把姜景在蒿州打了胜仗后宫中得来的赏赐几乎都给花光了,就剩了一些算不上稀有的。
这些是宫中单独赏给姜景的,按以前卫莺的习惯肯定是不会藏私,把这好东西一房一房的分上一点,沾沾喜气,不过这回她一块步都没分出去。
全自己用上了。
反正便宜了那些白眼狼倒不如全花在自己身上,花在自己身上还能享用了,花在那些白眼狼身上连个泡都不响的。别说甚是姜景的她就不该用,她确实是有银子,但花姜景的东西理所应当,姜景上辈子可没少花她的,再则,这些都合该是她儿子小葫芦的才对,与其让田姨娘那等小妖精花了,倒不如她这个亲娘来花,毕竟她是姜景的正妻,合情合理。
她就该使劲儿花,反正她不花也会有人替她花。
安夏和知雨手上一人拿了条纱裙,这纱裙跟他们铺子卖的不同,铺子里卖的纱布多是普通的纱,颜色繁多,种类也颇多,但这进贡的不同,那纱十分细密,摸在手上软得不可思议,有冬暖夏凉的作用,据说叫甚软罗纱,只有皇族手上才有,寻常人也是难得一见的。
姜景跟着大将军钟凯立了大功,赏了一匹下来,正好她拿来做了两件外衫,余下的便让人收了起来准备给小葫芦做两件小衣裳,小襁褓之类的。
如画如琴两个又到库房跑了一趟,这回她们对周叔客气不少,还知道客客气气说话了,不跟以前一样仗着她们姨娘受宠眼睛就长头上看人的。
田姨娘主仆几个都以为只要姜景一回来就要给她们撑腰做主的,谁料姜景一回来就这忙那忙的,欢喜院都都没去上两躺的,这几日姨娘去前院送补汤更是连人都没见到,主仆几个这下才老实了。
只田姨娘还满心委屈得很,觉得伯爷姜景不过是去了一趟蒿州,临走之前还跟她你浓我浓,说等他回来呢,结果人是回来了,心却变了,都躲了她好几回了,哪有半点以前两人偷偷摸摸时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了?
如画如琴客客气气的,说想拿软罗纱,如今这天儿越发热了起来,他们姨娘想拿这软罗纱做两件衣裳也好凉快凉快。
“没有。’’周叔一口回绝。
两个丫头一怔,还以为是周叔不想拿出来,装出来的客气一下破了功,横眉冷对的起来,话里话外的又拿了姜景来压他,说是伯爷都应允了的,凭什么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还狗眼看人低的?
周管事确实摆不出以前有靠山时候的谱了,气得咬牙切齿的偏生只能生生忍耐下来,只说没有,还道。
“想要软罗纱,去夫人房里取啊。’’
又是夫人!
两丫头一听就来了气,这夫人怎么这么喜欢同他们姨娘抢东西啊,上回的东珠也是,这回的软罗纱也是,全然没想过,人家取了东西已经做好了,说起来,她们才是后到之人。
见她们气鼓鼓的,周叔高兴了,还道:“跟你们姨娘说,别说是软罗纱,玉如意、翠运扇富贵瓶儿琉璃盏这些好东西,田姨娘要珍宝是,等着。’’
说着他转身去了库房里,没一会就带着一窜碎玉手环出来,摆在面前努了努嘴:“这是最后一件了,叫碧玉环,至于其他的,已经全部被夫人拿走了,你们也别来烦我了,反正没有。’’
一个小妾而已,还惦记这样惦记那样的,真真儿是当自己得宠了。
如画在碧玉环看过,叫了一声:“这就是一串玉珠而已!’’
名字再好听就不玉珠了不成?
“我说你这丫头有见识没有,甭管它是不是玉珠,但它是宫中出来的,就不是普通的东西知道吗?!’’
周叔开始赶人:“去去去,反正就这最后一样了,你们爱要不要的。’’
怎么能不要的!最后两丫头只得拿着这串玉珠灰溜溜回了欢喜院,不说田姨娘知道后在房里一个劲儿的咒骂卫莺,这会儿,姜景正约了卫原腾到酒楼中。
“前两日约你出来吃酒你说没空,听说你在查你家的账,今儿怎么有空了?’’卫原腾倒了杯酒,问姜景。
卫原腾家里没有这么多糟心事,他在蒿州也是立了功得了赏的,一家子都捧着他,在蒿州憋了不少日子,回京这些日子见天都在外头跟往日的狐朋狗友们吃酒吃茶的。
这狐朋狗友群里,唯有姜景缺了席。
姜景往四处看了看,跟做贼一样凑近卫原腾问:“你知道城里有没有新开的楼子,最好是少有人去的。’’
卫原腾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楼……’’
“你小声儿点。’’姜景都有些后悔找他来了。
卫原腾胡乱点了点头,也凑过去几分,带着几分揶揄:“不是姜兄,你问这做什么,是不是家里的嫂夫人和小嫂子们不能满足不了你了?’’
姜景一把把他的脑袋给推开:“胡说什么呢,就问你有没有这样的地儿。’’要不是看在他们曾是交付过后背的,在一圈狐朋狗友中姜景也不会选了他,至少卫原腾的嘴还是严的,要换了别人,只怕明儿就传得大街小巷都是了。
“这种地儿,难。’’卫原腾摇摇头。
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往日里都是各大楼子的常客,去什么听曲儿吃茶的,又个个都是大方的主,真有这样的地方,那还能不传到他们耳朵里?
“只有那些小楼子藏得深,不过里边的事儿难说。’’
姜景也听懂了他话中深意,一般这种小楼子都是接待贩夫走卒之类的,乱得很,不小心就中了招,但凡家里有几个钱的都不会去。
姜景顿时虎躯一震,打消了往深巷子钻的念头。
还是身子要紧。
卫原腾摸不准他的心思,还说了起来:“姜兄,你怎么打听起这个来了,往日咱们去的那几处哪里不好?有美酒有美人儿的,又有许多的知己好友,你寻那不认识的地方做何?’’
“没什么。’’姜景不肯多说。
这种事情,事关男人的颜面,别说是卫原腾了,换了是老爷子他也不会说的。
卫原腾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也不继续追问了:“行行行,你不说就不说,不过想在京城寻找怕是难了,咱们谁还不认识谁的。’’
姜景担忧的也正是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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