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不知怎么总有点尴尬，两个人到最后莫名沉默。
最后顾轻轻客客气气地说了再见，等到那边传来孟宜清的一声“嗯”，她就挂了电话。
这样的客气，暗含的疏离，让坐在嘉元办公室里的孟宜清蹙了眉。
果然这次的事情，把她吓到了？他想。
最后，孟宜清默默地把这笔账记在了乔凌云的身上。
而窝在江澜的床上的顾轻轻神情有点恍惚。
江澜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轻轻呆滞的目光。
她在床边坐下来，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看向顾轻轻的目光有点复杂，“轻轻，看来你是真的对孟影帝动心了。”
“姐你说什么呢！”顾轻轻听见她的这句话，下意识地反驳。
“轻轻，我不信你自己没有察觉。”江澜定定地望着她，眼神认真，“身边人都能看出来你的心思，你却一点都不知道？”
顾轻轻的手指蜷缩，不自禁地抓紧薄被，眼神有些闪躲，“我没有。”
“如果没有，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看了一上午的《访古》？”江澜问道。
“以后都不能上这个节目了，我还不能多看几遍有我在的几期，怀念一下嘛？”顾轻轻仍然嘴硬。
江澜双手抱臂，睨着她，“那你为什么只看付阑珊来的那一期？还反反复复看你们三个人做任务的那段？”
顾轻轻张张嘴，却是哑口无言。
她的手心里已经有了汗渍，杏眼里波光微黯，久久不言。
如果说，刚刚她还可以斩钉截铁否定这一切，那么现在，因为江澜毫不遮掩，很是直接的话，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开始犹疑不定，无法再保持之前的坚定。
坏了……她颓然地想。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这一室寂静。
顾轻轻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南市本地的。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是顾小姐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抹娇柔的女声。
顾轻轻只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付阑珊。”那边传来她犹带笑意的声音。
顾轻轻一怔，“付小姐？”
“是，抱歉，我从宜清那里要来了你的号码，有点冒昧了。”付阑珊说道。
……从孟影帝那里要来的？
顾轻轻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回过神，礼貌地问：“付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但我想，我们或许可以见一面？”付阑珊询问着。
当顾轻轻打车到了付阑珊说的那间茶馆时，她推开包间的木质双推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明制袄裙，一身气韵的女子坐在桌前沏茶。
“顾小姐。”
看见顾轻轻，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对她颔首一笑，顿时引得头上步摇微颤。
她生得清瘦，五官清秀雅致，这样一番打扮，就如同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样。
如春月横波，如秋水澹澹，虽无绝色之姿，却有淡雅之韵。
“来，先饮一杯。”等顾轻轻坐下来，付阑珊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来，
顾轻轻看着她姿态优雅地煮茶，问：“付小姐找我来，不只是为了喝茶？”
付阑珊嘴角含笑，仪容得体，“顾小姐不用着急，先品茶。”
顾轻轻看着自己面前那杯淡青色的茶水，她一口喝下，然后说，“我不懂茶，所以不会品，对我来说，这就是一杯水。”
即便顾轻轻已经这么直白，付阑珊脸上笑容未改，“顾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不懂茶的人，的确永远都体会不到茶中的深远意味，而人也一样。”
她这句话说出来，顾轻轻皱了皱眉，总觉得她这是话里有话。
“付小姐，我喜欢开门见山。”顾轻轻直接说道。
“顾小姐觉得，如果两个人之间千差万别，一个浅陋无知，一个天生优秀，他们适合吗？”付阑珊仍然微笑着，目光停驻在顾轻轻的面庞上。
“付小姐说话一向这么喜欢拐弯抹角吗？”
顾轻轻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她的手指微曲，声音冷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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