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去了书院,聂长风也得又去西北,府里就剩下秋韵薇一人,她便也干脆搬去了庄子里住。
时光如水,一年又一年过的也快。
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在与秋韵薇说话,“江苏巡抚早朝上报了陵安县今年稻米的产量,比之去年高了足有五成。”
这中年男子对秋韵薇说着话的时候,表情恭敬,并不是因为秋韵薇的爵位之类,而是打心眼里佩服。
当初他跟着秋韵薇做事,听秋韵薇的命令给她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实质上算是她的下官了,没少被其他人打趣揶揄。
他一也算很有前途的三品官员,现在居然要给一女子打下手,它不好听憋屈啊。
结果现在呢,实实在在的功绩立了一件又一件,虽然主要功劳是人家的,但他也跟着喝了不少汤,在皇上面前露面不少。
而且谁刚入官场的时候不是有着雄心壮志?也是曾想做个好官,得百姓交口称赞。
他现在便是做到了。
梅广元现在每天干活都可有劲儿了,一个又一个的好结果,让他觉得自己在做的事很了不得,听着百姓的感激让他心里又像是回到年轻壮志之时。
现在梅广元冷眼看同僚汲汲营营都有那么些看不上的意思,觉得自己要比他们高尚多了,他这才是真为大周子民辛苦,为大周国力勤勉,才真对得起所拿的俸禄,至于那些同僚,哼,整天为一点私利攻讦撕斗,让人瞧不上眼。
咳,梅广元这翻姿态当然也是因为他们这波跟着秋韵薇做事的人,已经被皇上赏了好几回,特别是他,已经是皇上能叫的上名字的人了,得了皇上青眼的人,眼看着这官职就又要往上提,他当然不用再与那些同僚挤着争,可以摆他的清高范儿了。
呸,可去他的!
还是当初揶揄梅广元的那拨人,搁一起在喝闷酒,“梅大人不来?”
另一人酸溜溜地道:“他可是大忙人,哪里有空跟咱们喝酒。”
“也是。”
又一人摸着自己的胡须道:“今儿早朝陛下龙颜大悦,梅大人官运亨通啊。”
这话一出,在坐的都默了,心里面不好受哇。
静了好大会才有人道:“这也是应当的,去年山西干旱,梅广元带着人去那里补种番薯,成效颇为不错,既不需朝廷赈灾,也无新增流民,回来的时候还给皇上带了万民伞,说百姓都感念皇恩,家家还都奉供了皇上的万寿牌,那个时候皇上也是龙心大悦。”
可听了的人都在心里腹诽,什么应当的啊?他梅广元又比别人多了什么本事?还不是他运气好?就他做的那些活,他们也能。
当初揶揄梅广元去给一个女人跑腿的官员,此时却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个胖乎乎的官员喝了一杯酒,笑眯眯道:“梅广元快升到二品了,可真快啊,不过这官又升了,手里的活儿也该换一换了,也不能总搁一个地方。”
另一人也道:“可不是?是该挪一挪了。”
至于梅广元空出来的位置,不用说,肯定是要被人争破头的,早就成了香饽饽,看看人平步青云的前辈梅广元就知道了。
梅广元可不知道他这就被前辈了,秋韵薇正在跟他道:“推广的时候还是不要冒然,每个地方水土都不一样,试种田这一步还是不能省。”
梅广元道:“您已经强调很多次了,放心,我们都知道。”
秋韵薇点了点头。
梅广元又问秋韵薇:“新一批改良的麦子树是不是可以了?我看着长的都挺好。”
秋韵薇将手上的一沓册子递过去:“这一批还行,这是记录,剩下的就需要你辛苦了。”
梅广元脸上露出笑容:“医恩侯放心,最难的您都做完了,剩下的我肯定办好,陛下也早等着这个好消息,而且现在可是那些县郡抢着想试种咱们的东西。”
秋韵薇点头,梅广元离开的时候,揣着那册子就如同揣着宝贝似的,可不就是宝贝吗?
路上看着身处的庄子,梅广元心中豪情万丈,这个庄子现在越来越大,这个庄子里种出来的东西流向大周,让他们大周饿肚子的人越来越少,大周国力越来越强,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啊。
一想到这儿,梅广元就冲劲儿十足地每天一起床就想工作,至于那些喝酒听歌儿的娱乐也戒了,那些哪里有工作来得有意思?再让他这样忙个三十年他也乐意。
从书院里走出来的一群人中,一名身着锦蓝衣袍的小郎君最显眼,也最出色,小郎君的样貌自是极好的,不过更显眼的是那在一群小郎君中脱颖而出的通身气度。
这个小郎君被人簇拥着走在最前边,他旁边一人道:“下旬的蹴鞠聂哥还来玩吗?这次亏得有聂哥出手,毛毅他们天天嚣张得不得了,聂哥一出手还不是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中间的那小郎君,却没有露出任何得意之色,心不在焉地道:“出息!没空,下次你们自己去扛。”
聂哲羽哪里有那个兴趣去与一群小孩争风头?
不过虽然没有那个兴趣,聂哲羽在这书院里的风头却是无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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