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思思!
少年眼角的泪痣蠢蠢欲动,旋即幻成一只蝶,在泛着水纹的湖底异常昳丽。
寻皆允探手摸到秦思思的后劲,将她拉过来,自己缓缓低头,凑到她的唇边,一口一口给她渡气。
二人的头发宛如深海水藻,随着水波微微晃荡。
阿允。
小变态。
寻皆允!
秦思思的眼皮缓缓挣扎开,引入眼帘是少年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离开她寸许,弯眼笑起来。眼角的凤蝶与水波晃荡。
她蓦然瞪大眼睛,发觉自己可以在水里视物了,也不缺氧可以呼吸了。
寻皆允一直抓着秦思思,试图往上游去。
秦思思仰起头,头顶是冰封无垠的冰面,湖水幽蓝,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到一点可以出去的破绽。
什么鬼?她为什么会掉进来。
寻皆允倏然停了下来,环视着四周波动的水纹,不知何时,自湖底冒出一团团模糊的光晕,透明氤氲,就像沉在水底的一颗颗黯淡星子。
不刻之后,秦思思也看到了,她再次瞪大了眼睛,那些光晕随水波浮动着,似乎是朝他们二人的方向聚拢而来。
他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冰面,倏而笑了。
指尖的银戒鼓动,瞬间化成一把蓝虹软剑,逆着水流直直往上飞去,倒插进头顶的冰面,停顿了片刻,厚厚的冰层里迸裂出一条细细的裂缝纹路。
那弯弯扭扭的裂缝一直往上,穿过九尺厚的冰层,蓝光伴随着“嘭”地一声,冰面之上,骤然炸开一个冰洞。
寻亦许正蹲在冰层之上,用随手佩剑凿着冰面。
从二人掉下去冰面合拢,到水底冲击起一道蓝光,冰面裂开一个洞,不过顷刻的功夫。
而对秦思思来说,寂静水底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寻皆允抓着她游上来时,她趴在凿开的冰洞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浑身的衣衫湿透,头发湿哒哒耷在颈边。一时还没适应强光,水濛濛的视线一片模糊。须臾,她捂胸猛地咳嗽了几声,浑身冷到打颤,旋即晕厥了过去。
“思思!”寻皆允随和爬上来的,他旋即把她搂紧在怀里。
手指探向她的鼻尖,呼吸略不稳,晕过去了。
细细撩开她额上颊边的碎发,一贯低温的寻皆允,也感受到暖和像暖炉的她也冷得不像话。
他抱起秦思思,心绪不宁往回走。
“哎呀,那边是不是冰裂啦?冰裂啦!”
“什么情况啊?”
“那最角落边儿好像冰破了,有人掉进去了!”
“好似又爬起来了?!”
在冰面上嬉闹的一群小宫婢小内官,叽叽喳喳吵嚷个不停,簇拥着往这边跑去瞧什么情况。
“快走!”寻亦许低头,低声同寻皆允道。
九州池大,冰面甚广,行到岸边的那个破冰洞时,寻皆允抱着秦思思、还要寻亦许皆消失无踪。他们匆匆离去了。
小岛之上,封锁的瑶光殿前,叶凌和黑影站在廊檐之下。
叶凌远眺冰面上的乱况,以及乱况发生时寻皆允三人匆匆离去的身影。缓缓收了手里的银铃,他垂下眼帘,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黑影怅然道:“……竟然是她?此行只为结魄,竟有此意外收获。”
二人的跟前,那宫婢鬼影跪在地上,一直对叶凌磕着头。
“呜呜呜……终于碰到你了……快去救公主,快去救公主呀呜呜呜……”
叶凌收回悠长的视线,声色无波反问:“碰到我?”
“就是你,你是公主心仪的那个男人。”
“你是谁?”
“我生前是公主的贴身婢女,我叫阿苏……”
鬼影阿苏急不可耐又讲:“公主在清冷殿瞄过画像,是位不世出的青衫道士,超凡出尘,眸若清泉……一定就是你,你快去救公主呀!”
“阿苏,公主早就死了。”黑影听罢,长叹一声,逐渐认出她。
“死了,死了……我不信!”阿苏晃着她那颗七窍流血的脑袋:“你是谁?!”
黑影叹息着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缓缓解开面罩。清脆的女声唏嘘。
“是我,歆淳。”
阿苏的语气更是惊鄂:“歆淳大人?!”
“嗯,对。”
歆淳是平阳生前的贴身女隐卫,她一直暗地保护着公主,沉默地伴随左右,不到紧要时刻不会轻易现身。所以公主偷跑的事,遇到叶凌的事,她什么都知道。
隐卫只能天子派遣,当时的皇帝宠爱小公主,她的父皇便将歆淳派到了平阳身侧。虽说隐卫只属天子,但平阳与她有恩,歆淳只效忠于平阳,什么情报都未曾对当时的陛下讲。
后来皇帝薨逝,平阳的胞兄太子继位,歆淳就被召了回去。
平阳公主出事前,她不在身侧,这是歆淳一生的憾事。
歆淳问阿苏:“你……如何死的?”
她看着阿苏七窍流血可怖的脸,空空的眼眶,她浑身深重的怨气。
阿苏作为平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平阳嫁入国公府,是一起入府伺候的。之后有一年回宫,她突然跑了就再没回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点踪迹也无,这一直是个谜,当时平阳还难过好久。
阿苏嘤嘤哭泣起来:“呜呜呜是那该死的姑爷,我呸……陈昀正那个可怕的男人,将公主囚禁府里,哪儿都去不了,包括我们这么贴身婢女……他冷眼相待轻薄公主,日日宿在姨娘房里……回宫探亲拜访,他便作出一副宠纵模样,对外恩爱演夫妻情深,公主向她皇兄求助多次,哭诉多次……陈昀正随口向皇帝解释,他便以为只是自家骄纵的妹妹闹别扭……”
“有一年我随公主进宫,在后花园偶然撞见陈昀正和一个女子在偷情,我当下就想这回证据确凿公主可以解脱了,便私自往皇帝的承明殿跑去……然而我没逃出他的手掌,陈昀正躲在暗处的守卫抓住我,拖进冷宫里毒死了我呜呜呜……”
歆淳无言以对,掀了掀唇。
良久,她蹲下来摸了摸阿苏的脑袋。
叶凌走出廊檐,仰起头负手看着弥天的雪纷纷。
秦思思被寻皆允抱回来时,寻阔已下朝回来,正好在相府门口撞个正着。
寻阔从轿子里出来,昨夜里就本来要训崽子的他,一看湿哒哒的二人,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吩咐身边老仆去准备热水和叫大夫。
“父亲,我去叫大夫,我去!”寻亦许见状忙道。
寻皆允抱着秦思思回了广碧小筑。老仆做事麻利,热水已然上来了。
小红小绿一脸焦急,一边麻利地帮秦思思脱掉了层裹的外衫一边道:“二公子和小姐怎地这幅狼狈模样,我来伺候小姐换衣泡热水……”
“都下去。”寻皆允失了耐心,沉声道。
小红小绿有点吓到,她们有种在这里继续多呆一秒就会被暗鲨的预感,咽了咽口水默默退出了。
寻皆允径自走到屏风后的浴桶旁,将怀里的秦思思小心翼翼放进热水里。
少女双眼紧闭,无意识轻“唔”了声。
寻皆允一手托起了秦思思的下巴,一手轻轻拨开紧贴颊畔的湿碎发,神情克制紧绷,眼底蕴着细碎的软弱和脆弱。明明脆弱如苍白瓷娃娃的是眼前的少女。
他取了干燥的浴帕,略略沾湿,轻柔擦拭着少女湿透的脸庞。手帕往下,擦干净纤长的颈,而后收了浴帕搁在浴盆边上。
他略略弯身,钻进了浴桶内。地上渐起一滴热腾腾的水珠,浴桶霎时变得拥促。
除去少女的单薄襦裙,再次拿起盆沿上的浴帕,垂着眼睫擦拭着少女雪腻白皙的**,动作轻而缓,姿态虔诚而迷恋,仿佛在对待一件圣洁的艺术品。
“唔,阿允?”
秦思思眼皮半阖,神情微茫。
寻皆允擦拭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抬起眼皮,桃花眼一挑,冲她缓缓笑开。他蜷起手指,用指关节轻轻刮蹭她的耳垂。
少年嗓音低哑得不像话,云淡风轻地问:“醒了?”
秦思思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还是感觉冷,嘀咕道:“……冷。”
少女看着她,湿漉漉的杏仁眼,一半没睡醒,一半是逐渐清醒过来的慌张。一寸一寸落入寻皆允眼底,纯情又蛊惑。
好像又不太冷了,浑身被热水包裹寒意驱散了不少,整个人也清醒不少。秦思思慢半拍的反射弧反应过来时,她转了转眼珠子,心脏不可抑制地鼓噪。
寻皆允垂着眼帘,少女的脸颊不知是不是热气蒸得,染上绯霞一片。
她故作震定地舔了舔唇,蜷着肩膀,缩着身体躲开他,然而在这个狭仄的浴桶里,无处可逃。
寻皆允心里发痒,滚了滚喉结,慢慢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秦思思下意识闭上了眼,很快便感到灼热的呼吸扫过脸颊耳廓,停在她颈窝处。
颈窝传来一丝刺痛,她略略抗拒地躲开,双肩瑟缩,寻皆允搂住她的腰贴近自己。
“还冷吗?”
“不、不不不不热,不、不是挺热的……”秦思思磕磕巴巴,耳垂渗出剔透的红。
凛冽又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寻皆允封缄少女的唇,缠住她的舌尖,攫取着她口腔里的
每一寸呼吸。
秦思思轻轻打颤,下意识推开他:“那、那那那那个……咱们出去,我好困哦,我好想睡觉了。”
她准备一骨碌爬起来,猛然发现自己宛如一刻剥了壳的鸡蛋,卧槽这这这……默不作声地坐回水里,抱臂缩在一角,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情况啊!!!
内心戏十足的秦思思,土拨鼠尖叫着跳出来又跳走。
寻皆允低低笑出声:“看来你没事了。”
“对、对对对我我我没事了!!”
“哦。”
“……”秦思思默了默,试探性地问,“阿、阿允,要要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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