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梁哼声道:“想知道,就去问你凌天祖师爷去呗。”
闻言,就算藏剑峰主为着灵酒巴结小徒弟,也不由抬手一拍他的脑袋教训道:“胡说什么呢,祖师爷名讳岂容你个小娃娃随口玩笑。”
苟梁撇了撇嘴,你都敢推你的祖师爷出去挡雷劫了,我说说怎么了。
好在凌天剑一如既往地给力,雷劫顺利度过,馥郁的酒香散开。不说平素好酒的藏剑峰主,便是滴酒不沾的御剑峰峰主也同其他人一样陆续赶来,涎着脸向苟梁讨上一杯。
而仙缘来客栈中众人安静如鸡,便是夸夸其谈的赵天其此时也是呐呐不能成言。
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找回自己的声音:“刚刚,可是打了九、九道雷劫?”
没人回答他,他也不需要答案。
九品灵酒啊,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存在,而他们竟然亲眼见证了它的降世!
钱译的目光闪了闪,看向身边满面感叹但神色清明温润的青年,原本迟疑的某件事,在此刻下定了决心。
灵霄门中。
八品灵丹炼成的惊喜还没过去,他们就被九品灵酒的问世打击到了。
五年前李明华出关,丹道便有大成,炼制了不少七品灵丹。三年前更是成功炼制了八品灵丹,成了灵霄门最年轻的丹修宗师,可饶是如此,他不论是修为还是丹药仍然被苟梁稳压一头。
每每灵霄门有丹劫光顾,藏剑峰便就有所谓的杯中劫和盘中劫尾随而来,次数比丹劫还要频繁得多。若是律荀尊者兴致来了,雷劫按着一日三餐作响都是常有的事。
人人都称赞他说不愧是律荀尊者,便是沉溺口腹之欲也同一般的俗人不同,所烹饪酿制的可是连天道都要嫉妒的宝贝。可作为丹修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没有极品的灵材怎么可能酿造烹烩出那等好物来。
若是那些灵草灵珍在他们手中,定能发挥出更好的功效炼制出极品灵丹来,可不会那么浪费地委屈它们变成汤汤水水。
可任由灵霄门的丹修嫉妒得挠心挠肺,人家律荀尊者就是有钱任性。他们又没本事夺宝,也就只能默默眼红了。
夺舍李明华的云霄老祖看着天边散去的劫云,藏在广袖里的双手紧紧捏起。
他闻到了逸散出来的九品灵酒的香味,虽然很淡,却不妨碍他闻出它的用料。
九级妖兽血,九级灵草,九品魂水,极品灵泉……
这灵酒恰恰是按照九品凝魂神思丹的丹方酿造,是安魂丹药中的圣品,不仅能修复神魂更有强大神魂的功效,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有了这一坛凝魂灵酒,凌天老儿应当就能打破瓶颈,踏进炼虚境了……
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正如云霄老祖所料,苟梁这一坛子酒是专门为墨胤初酿造的,当夜墨胤初炼化了灵酒毫无意外地恢复炼虚境修为。
墨胤初重塑修为又没有心魔滋扰,并不会再经历雷劫,所以这一切的发生都静悄悄的。要不是藏剑峰主来偷酒喝的时候察觉到异样,恐怕七剑宗内都没有第三个人发现他的修为进益。
藏剑峰主大为惊异,暗中问苟梁:“荀儿啊,你这徒弟到底是什么来头。乖乖,该不会是哪位大能的转世?”
他没想过墨胤初是被夺舍的修士,若是夺舍重修,境界晋升仍要经历雷劫考验而且还会比一般修士所经历的更加凶残,好比现如今的李明华。
苟梁瞅了他一眼,说:“师父,徒儿只能告诉你,有些事不知道答案才是幸福的。”
说他是你每天都要拜三拜的凌天祖师爷,还不吓死你。
藏剑峰主不明觉厉,没再多问。但此后他对墨胤初的态度却是发生了质的转变,不再摆师祖的架子反而遇到瓶颈难解处还会主动向他讨教。墨胤初对这个真心爱护自己伴侣又很有上进心的徒孙不吝赐教,三言两语令藏剑峰主茅塞顿开,修为突飞猛进,自此把攀比了一辈子的流光尊者彻底甩在了身后。
后话不表,墨胤初突破后和苟梁专注修炼,无意收徒的他们都没有关注今次的仙缘会。
但不想,却有人要送他们一场师徒缘分。
凌天峰主殿。
七剑宗掌门匆匆赶来,打量了眼被大弟子带过来的青衣剑修,他拿出作为信物的长剑,道:“此剑,你从何处得来的?”
青衣剑修也就是钱译答道:“此乃晚辈祖上传下来的宝剑。先祖临终前曾有遗言,此剑可换七剑宗一个承诺,不论如何贵派都不会拒绝。这是七剑宗开山祖师——凌天祖师爷亲口许诺,掌门您应当也有所耳闻。”
掌门颔首道:“不错,掌门训令中确实有这一条。但你也当知道,此剑作为交换信物,只能使用一次,之后我宗便要收回的。”
“这是自然。”
钱译道。
七剑掌门见状,便问他:“你所求为何?”
钱译:“我想请藏剑峰律荀尊者收一人为徒。”
“此人是谁?”七剑掌门警惕地看着他,抢先道:“虽有祖师爷遗训在前,可我七剑宗还有开山六训,其中一条便是不得遁入魔道,自然也不可能收魔修为徒。还请小友谨言慎行,莫要陷我七剑宗于不义。”
别人看不出来,已经是合体后期的七剑掌门却一眼就看破了眼前的剑修气血有异,定修炼了魔道炼体之术,是个彻头彻尾的魔修。
钱译也不意外他看破自己的伪装,闻言道:“前辈放心,晚辈无意强人所难。要请律荀尊者收的徒弟另有他人,此时就在殿外。”
掌门便着弟子将那人请进来,青年躬身道:“晚辈文乐,见过掌门。”
掌门心中一惊,这自称文乐的白衣青年却是个凡人,孱弱不堪。且不说这体质不适合修习剑道,更已经油尽灯枯,离死不远了。
他脸色变了变,见钱译并非玩笑,沉吟片刻道:“本尊虽是一宗之主,但收徒一事讲究机缘,我亦不能擅自替律荀师侄答应,此事须得与他商量过后再议。”
钱译看出他不愿意接受,急声道:“前辈此话何意,难道是想背弃祖师的承诺吗?”
“钱译,不可无礼……咳咳咳!”
文乐虽不是修真人士但这一年来在小南天耳濡目染,知道七剑宗掌门地位尊崇,实力更是不俗,绝不是钱译能惹得起的,连忙要阻止他的口无遮拦。
钱译心中一紧,忙回身说:“你别说话,我自有主张。”
“可是……”
“怕什么,理亏的人又不是我。”钱译冷哼了声。
掌门并不和他计较,只道:“我已遣人通知律荀师侄前来,两位既与祖师爷有渊源便是我七剑宗的贵客,还请稍坐片刻,用些茶水。”
顿了顿,他又看了眼文乐,说:“此茶质性温平,可疏通气脉,这位小友少饮无妨。”
听说这灵茶能止咳顺气,钱译便赶紧给文乐倒了一杯。
文乐虽是一届凡人但看得出来在凡俗界有不错的出身,家教极好。见状,他先起身谢过掌门赐茶,这才坐回原位。
苟梁和墨胤初正双修到关键时候,碍于掌门诏令不得不从,但还是办完了事才动身,钱译二人换了几道茶才见他们姗姗来迟。
“见过掌门。”
两人拜了一礼,苟梁不高兴地说:“师伯,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小侄正与徒儿修炼到紧要关头,就被您给打断了。”
他在七剑宗向来受长辈们的宠爱,是以抱怨的话张口就来。
文乐没听懂这话中内涵,满心抱歉。倒是钱译错愕地打量了眼苟梁和墨胤初,心道什么时候名门正派的修士也如此豪放了,双修秘事随口就来,比他一个魔修还要放浪形骸。
掌门倒是习以为常,好笑道:“好好,这是师伯的不是,下次你师父再偷你的酒喝,本尊定为你做主。”
“师伯好没诚意,莫非我师父偷了我的酒,我还能让您去揍他不成。”
苟梁不领情地说。
掌门哈哈大笑起来,骂了他一声胡闹,才指了钱译两人说明事情原委。
苟梁听罢,先看了墨胤初一眼,才看向那二人,说道:“你当年抢了我师父的霓裳果,就是给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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