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渊站起身,朝身形单薄的少女走过去。
“阿语,小心着凉。”少年将披风抖了抖,搭在她的肩上,随后站在她身侧,一同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阿语,在看什么?”
唐时语专注地看着璀璨的星空,忽然低声问道:“阿渊,你可曾想过,自己亲生父母的事?”
少年身形一滞,一张绝美的面庞浮现在眼前,随后便是她潇洒的背影。
记忆里最深刻的,除了她倾世无双的容貌,就是她火红艳丽的红斗篷。
他轻笑了声,漫不经心道:“想过。”
只不过也仅仅是想过而已。
从来没有怨怼,更没有奢求过什么,早从他记事起,他就是独自一人生活的。
上一世找到阿语的病体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一世他提前找到了她,他的挚爱。
有阿语足矣,生身父母他不需要,也不在乎。
于他而言,亲生爹娘或许比陌生人都不如。
他们或许会让他离开阿语,离开唐府,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顾辞渊面色凝重,心中盘算着要如何避开那两个人。
亲缘淡薄,这四个字是当初清心庵中的师傅曾给他的批语。
“你从未想过找他们吗?”
据她所知的,顾辞渊并非父母双亡,而是幼年被抛弃的。
或许他的父母还在世,或者已经遭遇了不测,都未可知。
以侯府的能力,他若是想找,虽要费上一些功夫,但也不算毫无办法。
但这些年里,阿渊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他不提,他们也不会自作主张去查。
今日母亲突然提了一句,“阿渊长大了”,让她不免会多想,母亲是不是有意让他认祖归宗,或者有意让他成家,想为他择一门好的婚事。
唐时语觉得自己很自私,她私心里并不想让阿渊离开,更不愿他娶别的女子,可这些都不能说出口。
顾辞渊语气极淡:“不必了。”
他并不是很在意,也不希望认亲,他在这里过得很好。
唐时语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对着他笑了笑,“也罢,你不愿就算了,还有姐姐呢。”
“嗯,还有你。”少年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
唐时语身体僵住,手按在他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
少年的呼吸洒在她的肩头,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在她推搡的动作里,他抱得更紧了些,薄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脖颈。
他语气低落,略受伤道:“别推开我,阿渊只有姐姐了……”
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弯弯,卖着可怜。
唐时语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任由他牢牢地抱着。
她大概永远无法拒绝他。
一起共赏了会夜色,困意袭来。
唐时语打算起身回房,少年拦在了她面前。
他笑得轻佻,“姐姐,还未帮我量体呢?”
唐时语有点懵,“嗯?”
“我们说好了的,无人帮我量体裁衣,就由姐姐亲自来啊。”
唐时语:“……谁与你说好了?”
“姐姐,阿渊要没有衣服穿了。”
???
唐时语觉得自己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差了,耐心也大不如前。
她忍了忍,打着商量,“叫芸香或者连翘来,或是让母亲再找新的布庄管事。”
“万一他们也觊觎我的美色怎么办?我不相信她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说过的,会管我。”
“……”
她看着这双剔透明亮的眼睛,眸中还隐隐藏着些委屈,原本就哑口无言的她更加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罢,今日太晚了,明日早起,行吗?”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这也是阿语教我的,况且迟则生变,万一你明早翻脸不认了怎么办?”
顾辞渊像个恶霸一样拦住了她回房的去路,脸上还挂着不羁的笑,看着实在不像个好人。
唐时语无法,只得随着他回屋。她走在后面,看前面人的背影都透着喜悦,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啊……
唐时语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进了屋。
“门就不关了。”他说。
唐时语没意见,她也觉得如此甚好。
软尺还扔在桌子上,唐时语拿起来,再回身,少年已经脱掉了外衣。
唐时语神情复杂,“……你动作倒是快。”
“嘿嘿。”
“……”
她一步一步走近,“抬手。”
少年依言照做。
他很高,比她要高一头多,唐时语仰望着他的时候,恰逢少年也垂眸看下来。
原先在清心庵时,量体这种事也是由她来的,只是后来回了侯府,这种事就再没让她做过。
如今再重新拾起,动作半点都不生疏,只是面前的少年已经渐渐向成年男子的方向成长,如此亲密,实在暧昧。
她的手臂徐徐向后伸,虚环着他的腰腹,看上去像是在拥抱。
顾辞渊展开的双臂微僵,想要收拢,却停在半路,攥紧了拳。
太安静了,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杂乱的心跳。
“你居然让我做下人们做的事。”她小声嘟囔。
少年笑了,歪着头看她,“阿语若是不平,我也可以帮你量的,我们礼尚往来,谁也不吃亏了。”
唐时语瞪着他,谁说不吃亏,她吃了好大的亏!亏他说得出口!
顾辞渊被这一记怒视撩得喉咙发痒,他低声笑着,胸腔低沉的震动声勾得她心里也麻麻的。
布料的摩擦声给夜色更添了些火热,她的手虚虚碰触着他的身体,这种若有似无的撩拨,让顾辞渊十分后悔提出这个要求。
他苦笑着望着屋顶,真是作茧自缚。
等唐时语终于收了手,他才松了口气。
甜蜜的折磨,可算是结束了。
她走了,只留下一句“晚安”,便落荒而逃。
顾辞渊坐在床边平复着躁动,他半靠在床头,手背遮挡着眼睛。
他低声叹息,“姐姐,我不想等了……”
不想再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也心仪他,想快点问清楚,可又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就等生辰宴过后,等明日过后,他就找她说清楚。
若是同意,他会加倍对她好的。
可若是不行……
那就退回到弟弟的身份。
她喜欢谁,他就杀谁。
又有何难?
转日就是四月初一,是明王妃生辰宴的日子。
昨日唐时语又没睡好,倒是没有做噩梦,只是梦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奶狗扑在身上狂舔。
后来才发现,这竟是一匹披着狗皮的狼!
梦中的战况太激烈,以至于早上醒时,唇瓣上的酥麻感还未消退。
唐时语觉得很羞耻,梦中她居然回应了!醒来时唇上似乎还有丝丝的肿胀感。
她坐在床边醒神,无奈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是因为年岁渐长,且春天到了,她也变得不安分了吗?
“汪汪汪!!”
屋外一阵鸡飞狗跳。
她朝着外面喊,“芸香,怎么了?”
芸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擦了擦汗,回道:“昨日三公子带回来一只公狗,三公子想着姑娘你养一只与养两只也没差别,一大早就把狗送了过来。”
三公子是二房那边的公子,平日里最喜招猫逗狗,养花遛鸟,是个除了狎妓、赌钱这些恶习以外,所有玩乐都好沾上一手的纨绔。
三哥此人时常行踪不定,经常就宿在某家的酒馆茶馆书馆里,要不就是打个招呼就出去探险了,二伯为了他操碎了心。
小白就是他送来的,阿渊为了这事,跟三哥不对付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得知小白是母狗,他才勉强忍气吞声。
今日三哥又送了个公狗过来……
她这院里怕是更难平静了。
“门外的动静?”
“芸香快来帮忙啊!”连翘在外头大喊着。
芸香叹着气,“那畜生见着小白,正发情呢,小白不愿意,但那畜生一直在追,这狗太贼了,奴婢们没用,半天都逮不到它。”
话音刚落,院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喊,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唐时语:“……”
芸香满头雾水,正要去瞧,唐时语摆了摆手,无奈道:“来更衣,院中不必管了,必是那魔王出来了。”
芸香愣了片刻,明白过来姑娘的意思,扑哧笑了。
顾辞渊是这唐府里除了人以外所有活物的克星。
不管是多凶残的活物,顾辞渊一冷下脸,竟是全能镇住。
唐时语陡然想起那日被人按在榻上,脸红了红。
不怪那些畜生们怕他,这人伪装下面的真面目,确实凶悍极了。
芸香一边为她梳妆,一边感慨,“果真是春天到了,小白都要被惦记了,她还那么小……”
唐时语:“……”
不知怎得,竟有些心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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