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心中剧痛,他想挣脱时谌的桎梏却撼动不得他的力道。
“我已经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个样子了,你能明白吗?看看周围,你救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杀人狂,一直以来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不是我!”聂嘉摊手挥指地上大片的尸体,嘶哑的声音中充满绝望。
他一直在避免让时谌窥见他血腥的内心,此时却不得不以向他证明,他们之间所有的一起都是他过去的伪装罢了。
“一切都是假的,你明白吗?在虚拟世界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那都不是我,我只是在尽可能的去还原你曾经爱的那个人,”聂嘉语无伦次,几次停下来哽咽着大口喘息,“我装得好累啊!”
时谌沉默地看着蓄满泪水的双眼,渐渐松开了手。
聂嘉心里一紧,他期盼着时谌能明白他的想法,期盼着他能立刻转身就走,也隐隐有些自私的期盼着时谌不会离开他。
时谌发出湍急又沉重的呼吸声,他气喘吁吁地转过身,聂嘉的眼泪大颗滚落,他看见时谌抬脚,然后狠狠地踹飞了身旁一把臂发炮。
时谌背对聂嘉,又狠狠踢飞一把机甲刀来发泄心里的怒火,他咬着牙发出蛇般冰冷的喘息,“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我掌管着整个帝国的信息安全,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凭什么擅自揣测我的想法来折磨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因此厌弃你?我从军校毕业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上只花了十年,这个过程中我杀的人比你救的人还要多,你以为我又是什么好东西吗?”
聂嘉无言地看着他,两手握紧又松开,忐忑不安地攥着自己的衣摆。
时谌喉间滚动着些微的颤意,他说:“我曾经也无法和自己的变化和解,不敢追求你,怕遭到你的厌弃。我是个和你一样的胆小鬼,现在也是个和你一样的坏人啊。”
他向聂嘉伸出手,“既然我们都是坏蛋恶棍,你能不能,不离开我了?”
聂嘉神情狼狈,他躲避着时谌的目光迟迟没有说话。
时谌压根不等他的磨蹭,上前一步将聂嘉拥进满是血腥气的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哀求道:“求你了,嘉嘉,别离开我。”
“可是……来不及了。”聂嘉难过地哭出声,他们踏在血泊中,周围的弥漫着的血雾黏在皮肤上逐渐凝成了细小的血珠。
“没什么来不及,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只要知道我会和你面对一切,你也别想自己去承担什么,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时谌抚去聂嘉眼尾的泪迹,声色恢复了过去一贯的温柔。
聂嘉的喘息逐渐平复,他看了时谌良久,像始终无法划下自我了结的那一刀一样,在时谌面前决堤的感情让他动摇了曾经的决定。
“你会被我连累的。”聂嘉小声说,他把审判庭和军区都屠了一遍,时谌位高权重接连两次出现又要如此护着他,可能连革职都是轻的……
“那我能怎么办?”时谌握着聂嘉的手低头枕在他肩上,往他耳边吹气,笑道:“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可能要牵连到你,你会立刻扔下我不管吗?”
“当然不会!”聂嘉立刻说。
时谌一笑:“那我当然也不会啊,老婆犯错了带回家打一顿就好了,怎么能丢掉不管呢。”
聂嘉心里的那口气忽然就散了,他从没这样想过,如果有一天发现时谌和自己印象中并不一样了,他会立刻抛下时谌?当然不会了……时谌也不会的。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在折磨时谌。
“你真的会打我吗?”聂嘉问。
时谌一哂:“我哪里舍得,不过我还生气呢,如果我不来找你你竟然真的就不要我了!你得说点好听的哄哄我。”
聂嘉眼波流转,有点无措地抱着时谌的后腰,整个人投进他怀里,声音中隐隐带着些哭腔道:“我爱你啊,我不会离开你的。”
时谌眼眉温顺下来,盛着浩瀚的温柔爱意,他没应声,只是抱紧了聂嘉蹭了蹭他的脑袋。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身后响起瑟伽罗不再掩饰的傲慢声音。
聂嘉抬起头,跃过时谌的肩看向瑟伽罗,伊耿像条影子似的寸步不离地站在他身后。
“我亲爱的儿子啊,我猜你改变主意了对吗?”瑟伽罗向聂嘉一扬眉。
聂嘉并不喜欢瑟伽罗,立时不悦地皱起眉,他还未说什么,时谌先开口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了?”
聂嘉摇摇头,有些狼狈道:“他说他是我父亲……但我不认识他,也不相信他,没怎么跟他说过话,更没答应过他什么。”
时谌转身看向瑟伽罗,傲慢地一笑:“他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他真的是你父亲,你们俩长得还很像。”他低头看到聂嘉不为所动的神情,笑色温柔起来,果然他的嘉嘉是毫不在意这个人的。
“你好像调查过我。”瑟伽罗眼神冰冷起来。
“如果你现在把嘉嘉原本的眼睛还给我,我可以暂时饶你一命。”时谌说。
瑟伽罗立刻眉心一跳,随后阴沉地勾唇笑起来:“不愧是信息安全处的人,有点本事,这都能查到。”
聂嘉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瑟伽罗,又仰头看着时谌。
一抹巨大的黑影从高空轰地砸下来,瞬间血花四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抹轻巧的身影。时殊从战士单膝蹲在战士的尸体上,抬头冲瑟伽罗一笑:“查你这个窝囊废还不简单,毕竟你可是上一代的帝国双璧之一,你的资料虽然是3s级的红头机密,不过刚巧我跟大哥都有权限查阅诶,你说巧不巧!哈哈。”
瑟伽罗游刃有余的笑色消失了,他看着战士千疮百孔的尸体,眉头抽搐起来。
伊耿怒道:“莉莉呢!”
“那个花神族的小姑娘啊?”时殊充满恶意一笑:“你猜呀,猜对了我让你多喘一口气!”
话音刚落时殊的身影已如鹰般扑击出去,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挥出的一刀,伊耿的一条腿就已经飞了出去,时殊扣着伊耿两手手腕,一脚踹在他胸口瞬间废了他两条手臂,伊耿喷着血被时殊踢飞。
伊耿趴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打理得整洁灿烂的金发狼狈地散落下来,沾满了血污。他被削飞的腿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来,两臂也咔嚓两声修复了骨折。
时殊不慌不忙地挑眉:“巨像族,花神族,再加上你这个不死族……”她脑袋一歪,瞅着瑟伽罗道:“你都是从哪把这些早就被灭族的奇葩搜罗出来的啊,麦克劳德将军?”
“麦克劳德?原来他真的存在。”聂嘉一怔,他听过这个名字,这是上一个时代的英雄人物,第一代帝国双璧之一,曾经统率过边境的深巢部队,是个传奇般的军事领袖。传闻后来在一次作战中,麦克劳德将军被敌方夺走了能力而战死,至于帝国双璧的另一人则是听都没听过。
但这些也只是听说而已,对于麦克劳德这个名字,非权力中心的人根本查不到半个字,直到现在甚至有人都怀疑第一代帝国双璧究竟是否存在。毕竟麦克劳德还留下了一个名字,另一个人连是什么生物都不知道。
“他当然存在,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第一代帝国双璧,就是他和你的母亲,聂凰。”时谌摸着聂嘉的脑袋道,他观察着聂嘉的神色,看他瞳孔往外猛扩,语气温和又心疼地向他解释道:“你的妈妈不是安那,你也没有爷爷,你记忆中的一切都是他给你制造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你的这双眼睛。”
聂嘉眉头纠结在一起,“什么意思?”
“你母亲聂凰是个有着100%鬼族血统的鬼族人,虽然鬼族早已经被大时代所淘汰了几百年,可谁也不知道聂凰是从哪来的。她和帝国政府交好,有着所向披靡的力量,这还是在她没有开眼的情况下。你应该听说过鬼族人一旦开眼就可以得到湮灭星系的力量,但如何开眼谁也不知道,包括鬼族人自己。”时谌静静说道。
聂嘉忽然道:“痛苦。”
时谌摩挲着他的指尖,看着聂嘉一双已经完全开眼的双瞳,心疼极了,“没错,痛苦可以使鬼族人开眼。聂凰发现了瑟伽罗在密谋自己的眼睛,她无法对自己的爱人痛下杀手,于是了解了没开眼的自己,想断了瑟伽罗的妄想。但是瑟伽罗把聂凰的眼睛挖了出来,移植到了你的身上,你有着一定的鬼族基因,是这双眼睛最合适的培养皿。”
他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残酷无情的内容,时殊觉得以她嘉哥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把这些说给他听,但时谌没有停下,而是简单扼要地概述了个全。
他知道聂嘉不会在乎这些。
“他们都不存在啊。”聂嘉听完也只是有点难过地喃喃了一句。
瑟伽罗为了给他制造痛苦,从他年幼的时候就让他的“亲人”接连离开,以至于聂嘉对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尤其是在经历这些之后。
“我是存在的。”时谌捏了聂嘉的脸颊一下。
聂嘉眼尾湿润地笑起来,“我知道。”
“我以为有关我的资料,帝国已经全都清除了。再听后人把这些事娓娓道来,这感觉还挺奇妙。”瑟伽罗漠然道。
“是清除了,不过我大哥是信息安全处处长啊,所有的数据都是从安全处过滤的,他想知道什么都能挖出来。”时殊在旁边嘻嘻。
瑟伽罗一恼,挥手就是一拳。
时殊两脚一并往后跳了一步躲开,得意洋洋:“打不着!”
瑟伽罗又接连两拳,时殊在血泊中灵活地蹦蹦跳跳:“打不着打不着!”
一棵粗壮的绿藤猛地顶破地板立刻要冲破土而出,时殊神色未变,卯足劲一拳下去,大地震颤,有什么在地下轰地爆破,那棵绿藤最终也没来得及冒出头。
瑟伽罗看着时殊的眼睛忍不住警惕了些。
时殊吹了声口哨,十数艘战斗机悬停在他们上空,炮口瞄准了瑟伽罗。
“凭这些玩意儿,你以为能奈我何?”瑟伽罗不为所动。
“这些玩意儿?”时殊哈哈大笑:“老匹夫,你以为现在的深巢部队还是曾经你率领的那支部队吗?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新一代的帝国双璧,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匹配这个称号,你应该最清楚啊。”
“新一代的帝国双璧。”瑟伽罗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就让我见识一下。”
他双眼缓慢地眨动了一下,随后脚下翻出荫绿的草地,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蟒蛇般粗壮的绿藤,生机勃勃的各种植物都以瑟伽罗为中心疯狂生长往周围铺散而去。
时谌抱着聂嘉两步跳上旁边粗壮的枝桠站稳,时殊也两三步蹦到高处,向边界看了看,随后冲瑟伽罗疯狂嘲讽:“你要是能包裹整颗星球我倒是能高看你一眼,结果连深巢的包围圈都突破不了,啧,你老了,谢幕!”
聂嘉蹙眉道:“这是花神族的能力,他是花神族人?”
时谌摇头道:“不,他移植了花神族白王的心脏。”
“这么说,花神族是被他毁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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