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济桓眼皮无力地睁开看了她两秒又闭起来很久复又睁开，面罩底下的嘴张了又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龙小禾看着顾济桓虚弱的样子，强忍的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
龙小禾感觉到握着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抬起来又实在无力，龙小禾知道他是想给自己擦眼泪，于是就把顾济桓的手翻了过来，把脸埋了进去，顾济桓的手小幅度地在她脸上磨擦着。
刚把脸埋到大手里，手依然是干燥温暖的，可却是瘦得硌人。大滴大滴地眼泪掉得更汹涌了。
于是前后脚到的赵佩和林云岚看到的就是龙小禾俯在床边哭泣的背景，还有顾济桓费力偏过来的头。
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龙小禾哭了十九分半，直到护士敲门提醒时间，她才坐起来擦擦眼泪。
又弯腰俯到顾济桓面前，“你要快点好起来，快开学了，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不快点好起来，你就又见不到我了。”
看到顾济桓费力地点了点头，龙小禾又擦了擦眼泪，“我先出去了。”
顾济桓勾了勾手指头，似乎不想让龙小禾出去。
“不能打扰你养病的，我在外面陪你啊。”
龙小禾捏了捏顾济桓的手，又擦了擦眼泪，才一步三回头地开门出去。
刚轻轻地关上房门，回身一抬头就看到了眼眶红红的赵佩和盯着她看的林云岚。龙小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闷声喊了人。
龙小禾出来了赵佩和林云岚才换了隔离服进去了，龙小禾低头坐在长凳上擦着眼泪。
过了半天回过神来，龙小禾才想到，如今顾济桓醒了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了。自己在这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总是觉得很尴尬，虽然自己的确是不请自来的，可这态度……
龙小禾红着个眼睛发着呆，不过自己本意就只是来看看顾济桓，如今不仅看到了，还等到他醒了，回去就回去。
明天，今晚再陪他一夜，明天就回去。可是真的就那么回去吗？不等他再好一点吗？好不容易来一趟。
龙小禾握着纸巾正犹豫不决，林云岚和赵佩就出来了，两个人也都红着眼眶。
两个人在病房外坐了半晌，也没说话，就一起去找医生了，交代顾杨瑾说她们找完医生就直接回去了。
龙小禾并没有看到林云岚走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
长辈走了，龙小禾又巴到了玻璃窗上，好半晌，顾济桓才费力地转过头和龙小禾对视上了。
龙小禾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眼泪可能都流完了。
这一夜，龙小禾没有打一个盹，更没有去旁边的空病房睡觉。
哪怕顾济桓大半时间都是在昏睡的，可龙小禾还是一直巴在玻璃窗上，写日记也是把本子抵在窗户上，不想错过顾济桓醒着的每一秒。
龙小禾在，顾杨瑾又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不过，这天大清早来送早餐的不是赵佩，而是几乎一夜未眠的林云岚。
林云岚看着脑门抵在玻璃上的龙小禾，也隐隐地动了恻隐之心。可又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独子，林云岚又挺起了脊背，板起了脸。
“小禾。”
“伯母你来啦。”
“嗯，你一夜没回去？”
龙小禾低头嗯了一声。
“伯母出来得早，还没吃早饭，你陪伯母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给阿瑾带点。”
“好。”龙小禾收好背包，又看了一眼睡过去的顾济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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