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疑惑,原着里,没有穷奇挣脱封印危祸世间的说法,如今看来,或许是帝云宇成功阻止了,因此也付出了代价。
帝云宇身陨——是在这片大陆最为和平安定的时候。
不过……
沈流响道:“你冷静些,这都是衡九阴一面之词。他刻意毁掉卷轴,不让我们找到封印地,又透露这些消息,阻止我们将情况告诉帝父,所作所为绝非为了帝父着想,更可能是为了达到他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是!不是!帝父确实忘了许多东西,还有!”徐星辰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神情激动的摇头。
“还有!帝宫有间秘室,里面一盏星灯,放着帝父本命法器凤翎。以前,帝父每日只在室内待上一个时辰左右,可近来,我问过星怜,他有时会在里面待上大半天,出来时,环绕他周身的灵气都稀薄了许多。”
徐星辰低喃:“这是帝父修为消散的证据。”
这时,旁边有人端了杯水给他,“除雷劫外,世人对飞升了解甚少,衡九阴看样子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他或许还隐瞒了什么。比起衡九阴,你们更应该相信帝君不是吗?”
徐星辰愣了愣,朝周玄澜道了谢,接过水饮了口,稍冷静了点儿,“我自然相信帝父,可是……”
他喉间轻哽:“帝父若真如此,我也不奇怪。”
帝云宇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起、商量,纵使徐星辰与其血脉相连,自幼在他身边长大,也完全摸不透看不穿帝云宇任何想法。
他仅能凭借对帝云宇的一点儿熟悉,直觉衡九阴所言为真,才惊慌不已。
沈流响揉揉眉心,帝云宇若真到了快飞升的时段,至少应该与他们几人说说,总不能一点准备不给,就要面对即将离开或者陨落的他……
可沈流响想到帝云宇从不告诉徐星怜,为何不让她出帝宫,一时沉默。
说不定,帝云宇真抱着这念头。
待雷劫近在眼前,挥挥手:“走了,希望你们能尽早飞升来找我。”
沈流响:“……”头疼。
他思来想去,衡九阴既然坦言封印术只有帝云宇和被关的穷奇能破,若无要事,帝云宇不该主动去寻,难不成是里面的凶兽要挣脱出来了。
沈流响想起凌夜所言,说要去加固封印。
照这话来看,也许封印术的威力随帝云宇修为的消散而减弱,导致关穷奇的结界松动了。
几人一起商议消化突如其来的消息。
徐星辰始终坚持一点,不许告知帝云宇凶兽的方位,“渡劫恐怖极了,没有哪个修士会想在飞升之前,耗尽力气去做其他事!帝父只剩半月!半月!!”
沈流响拧眉沉思,良久后,道:“左右未找到穷奇具体位置,暂时不告知帝父也无妨。先兵分两路,我继续寻封印地,你去将衡九阴之言辨个真假。”
徐星辰这才点点头,随后掏出玉简,灵力传入其中,待里面传出一道悦耳女音,便问:“帝父近日如何?”
徐星怜:“经常在秘室,我甚少看见他。”
徐星辰不由沉下脸,这时,徐星怜小声道:“哥哥不是说会派人偷偷带我来找你么,什么时候来啊?”
徐星辰登时皱起眉头:“这时候你想去哪?哪都不许去,就在宫里守着帝父!”
话音落下,玉简两端都陷入沉默。
徐星辰说完,反应过来语气有些重,愣了下,“抱歉,我、我不该凶你……你听话些,就在宫里替我看着帝父一点儿,好不好。”
片刻,另端传来闷闷的应答声。沈流响正欲接过玉简,向徐星怜解释,玉简已然暗下。
徐星辰攥紧玉简,放回储物袋:“事不宜迟,各自行动。”
妖都四面皆有秘境,凌夜在城东一带秘境寻,沈流响便去了西边,在秘境穿梭并非易事,每个秘境都是一片小天地,里面危机四伏。
沈流响在各秘境间游荡,前一脚在冰天被铺天盖地的雪埋了,下一刻,周围岩浆烈火,宛如被架在火堆上烤。
他不眠不休寻了三日,探了七个秘境,皆无凶兽的影子,正打算迈入第八个时,胳膊被一把拽住。
周玄澜:“师尊该休息了。”
沈流响另手拨开低垂柳叶,灵力探入秘境,“无妨,我不累。”
徐星辰刚传来消息,他拜访了许多三界大能,询问飞升一事,又找了经历过凶兽降世的一群人,多方查证,衡九阴所说有七成是真,但帝云宇如今修为是何层次,无人可知。
还有位隐世大师,赠与徐星辰“功德”二字,剩下的闭口不言。
论功德,当今世上,无人能与帝云宇比。
沈流响听闻飞升者的雷劫各不相同,与一生行事有关,结合大师所言,暗自琢磨是不是帝云宇飞升的雷劫,会因为无量功德,变得容易些。
沈流响垂眸思忖,片刻,忽地察觉到不对——他脚步动了半晌,竟然还在原地踏步??
拉住他胳膊的周玄澜,默默看他在原地走了许久,唇角轻勾,在沈流响反应后,俯身将人打横抱起,“回妖都。”
沈流响眉眼微抬:“可时间不多了。”
穷奇若挣脱封印,后果不堪设想。若在帝云宇飞升前,他一定会出手,届时帝父渡劫可能有危险,若在帝云宇离开后,唯一能制服穷奇的人走了,岂不又是一场浩劫。
沈流响再三思索,只有先寻到穷奇,看看封界的情况再说。
“师尊让徐星辰冷静些,我看该冷静的是师尊,”周玄澜大步一迈,在夜幕下,抱着他直接离开了。
回到住处,沈流响被放进暖浴池,沐浴完,又被抱起扔到床上。
沈流响欲爬起身,又被压回柔软的被褥间。
“师尊,冷静想想,”
周玄澜摁住他细白的手腕,颈肩黑发微垂,低头目光直勾勾盯着沈流响。
“衡九阴不惜毁卷轴,也要隐藏穷奇封印之地,不让你们找到,现在你与凌夜每日穿梭在各秘境中,他却不加干涉,就那么笃定你们寻不到吗?”
沈流响抿了抿唇,自然想过。不止这点,妖梦月大婚之日,正好被衡九阴安排在这段时间,没有古怪不可能。
思及此,他又欲起身:“你说的不错,秘境要寻,妖都的事也要查,待我……”
话未说完,沈流响被堵住唇,讲不出话了。
他乌睫微颤,细瘦的双腕挣扎起来,却被束缚得更紧了。
床上俊美青年被按着亲了半晌,总算老实了,被放开后,侧过脸微喘了喘气,白皙手腕被握出一抹红痕。
周玄澜顺势将人塞进被窝,仅露出脑袋在外面,随后也脱衣上床,将清瘦的身影环抱在怀里。
“秘境师尊不方便让帝宫的人去,我的手下已经到了妖都外,让他们去便可。”
沈流响全身被温热熟悉的气息包裹,眼帘微垂,身心放松了些,一时间,倒生出些许疲倦之感。
他眨了眨眼睛,经不住地阖上。
周玄澜将很快睡着的人搂紧,也闭了黑眸。
卧室静谧小半时辰,床上一张英俊面容,忽地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妖纹。
周玄澜眉头紧拧,额头不知不觉布满冷汗,薄唇微张,一声又一声地低唤“师尊”两字,时而夹着哀恸的嗓音。
沈流响被唤醒,揉了揉凤眸,半坐起身看向周玄澜。
发现他脸色惨白,神情痛苦,仿佛陷入了某个可怕至极的梦魇,当即推了推他,“醒醒,周玄澜——”
周玄澜没法回应他,此刻他立在恍若真实的场景里,肝胆俱裂。
“师尊!师尊!!师尊——”
周玄澜动弹不得,只能用撕裂喉咙般力道发出声音,好让视线中的身影听到,赶紧回到他身边。
但他的师尊置若罔闻,在尸山血海,漫天妖兽的袭击中,急匆匆赶到一名白衣剑修面前。
百般护着他。
被推开被冷漠对待也锲而不舍。
周玄澜猩红了眼,想要将人夺回来,但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住,仿佛在无声提醒,他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梦魇终点,周玄澜倏地睁大黑眸,瞳孔剧震,全身力气被瞬间剥夺得一干二净。
他的视线渐渐染红,目睹了一场犹如要将他拉入修罗地狱的场景。
妖纹受到刺激,从额角悄然探出一抹诡异玄影,被冷汗浸湿的人影睁开眼,眉眼被戾色侵染。
周玄澜盯着面前一脸担忧的沈流响,脑海中还闪烁着先前的画面,一时分不清身处在哪,凭本能地将人抓到怀里。
“师尊,是师尊么——”
沈流响从未见他这幅神情,恐惧不安,一举一动充满惊慌,赶忙安抚道:“我在,我在这,你做噩梦了么。”
周玄澜不言,只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半晌,就在沈流响以为他平静下来时,却一股极强的力量按倒在床上。
沈流响后脑勺撞上软枕,乌发凌乱地散在床榻,上身衣物瞬间被撕碎大半,肤白胜雪,精致优美的锁骨裸露出来。
沈流响呆愣一瞬,被欺身而上的人圈在怀里。
他正欲挣扎,耳畔传来因压抑而低哑的嗓音,“别拒绝我,师尊……千万别在这时候拒绝我……求你了。”
沈流响心尖一颤,他不知周玄澜怎么了,突然这般失控,明明是蛮不讲理地将他按在身下,却说出让他止不住心疼的话来。
“梦里都是假的,你别怕,”
沈流响努力放松身体,仰起头,在周玄澜绷紧的薄唇吻了下,对上微怔的眼神,原本推拒的双手抚上宽肩。
“我永远都不会拒绝你的。”
周玄澜愣住,原本什么都没有,如坠深渊的心,被重新一点点填满了。
画面中那个为了救叶冰燃身死的人,不是……不是!
眼前这个才是他的师尊!
周玄澜低头擒住红唇,心里对沈流响的渴望达到极致,将碍人的衣物尽数撕落后,便迫不及待,濒临疯狂地感受怀里人的一切。
是他的师尊!
是他的!!
微凉夜风从窗缝吹入卧室,将悬挂的幔帐掀起一角,里面床榻不住晃动,时不时发出暧昧不清的声响。
漫长过了一夜,天蒙蒙亮时,才稍作停歇。
只不过片刻,靠近床帐的白皙小腿止不住哆嗦,半晌,透粉的足尖微蜷,又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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